微生青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雳,木头被雷与雨水加倍打击,黑糊糊的带着黏腻的湿木。木头变得软弱,碎不了,却刺痛得入髓。
当时微生青觉得难堪极了。
她想要带给小殿下一个养尊处优的未来,她想要尽自己所有和未拥有的知识去宠小殿下。
本子上是那么多日子搜的资料。
交换唾液在未经过氧气的本身就会有甜味,所以……
舌吻,法式舌吻,上颚是很敏感的部位,不要在伸舌头时使用风扇式或震动式的奇怪吻法……
女性第一次会紧张,尽量在较暗的灯光下,放轻松又温柔的纯音乐……
抚摸头发、耳朵,爱侣的手掌会增加安全感,使女性不畏惧,更不会带有阴影……
但是,都没用了。
她是不是觉得我恶心啊。
她是不是已经看到了我的搜索记录。
她……
算了。
同居什么的也算是泡汤了。
微生青咧着嘴角很淡然地笑一下,却不知自己的表情难看得要发霉,她漫不经心地将刚记完的册子投向门口的垃圾桶。
入桶空洞的打击声和塑料袋琐碎的的声音不小,老师的讲课声都微微一停。但微生青只觉得自己像是沉入深水,一切的声音变得沉闷模糊,听不清,听不见。
以至于她甚至听不清自己对余春轻的回复。
“好巧,我也是。”
……
两人牵起一段不清不楚的情感红线,又不明不白地将红线放下。违背内心,顶着一份傲娇一份倔强,在青春的拐角叛离。
微生青直到冷静很久以后才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在说什么胡话啊,她明明……明明刚开始筹划未来。
“春轻,我来帮你背书包。”她鼓起了勇气,想去抓书包背带。
“啊!”余春轻全身一颤,卫衣滑下去露出了光滑白润的小肩。
“……哎?”微生青傻乎乎看向手里,才知道自己抓住的不止是书包背带,还有小姑娘粉紫色的肩带。
余春轻本就还在生闷气,被这么一折腾,凉风嗖嗖地从领口往里狂钻,她打了个哆嗦,愤恨地用力将带子拽回来。
微生青任由手中还留有一丝温气的东西飞走,在原地似是罚站一般目送了余春轻头也不回的背影远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过了很久她才放下那只空落落的手。
余春轻独自一人离开,恼羞成怒的脸蛋变得通红。她其实在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觉得那个人当然会顶着无辜的笑脸追上来。
但这次没有。
还有更多其他追求者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一个瘦高的男孩子在余春轻刚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枯树下时迅速闪到了她面前。
“女神你好!”他像很报道一样举了一下手,字正腔圆地说道:“我默默喜欢你很久了,我们以前在一个学校,从那时起我就开始了解了你。这个学期也过了大半了,我对你的喜欢也终于有勇气表达出来了!”
他很珍重地对余春轻伸出手,缓慢地说道:“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在一起试试看吗。”
“我……”余春轻微微撬开粉唇。
她不知道微生青就跟到了门后,手搭在冰凉的把手上而没有扭动。
微生青很想像以前那样站在余春轻身边,挡住所有只长着眼球和下|体的男人,或是大肆宣扬这位如白雪般的小殿下只想跟她谈恋爱。
但一切突然就变了,这个木头不懂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对她来说就是两句话之间的天差地别。
她似乎,没有资格擅作主张了。
威风凛凛的黑炭王子被心头的小殿下下了斩立决,驱逐出到城外的废墟,沦落为被乌鸦环绕的稻草。
“我们,”余春轻说道,“最多就当朋友吧。”
微生青心头一痛。
余春轻哆嗦着绕过追求者离开了。
微生青这才打开门,门口就是枯树。曾经就是这里金灿的枫叶纷飞,她在被落叶遮挡视线的青春中埋下一个吻,如今被冷漠扒光了的树就像当初那个遮遮掩掩的浅吻被挖出来示众,浪漫枯死为恶心。
“如果连他都只能是朋友,那何况是身为女生的我呢。”微生青默默地告诉自己,别自我感动了,你只是个恶心的变|态。
后来余春轻受凉感冒了,在宿舍打了无数个喷嚏。
“唔……好难受。”她讨厌感冒,尤其是微生青居然充耳不闻。
肯定又在发呆,或者在捣鼓什么小册子!总之那家伙说了喜欢我,却居然都不关心我一下子。
余春轻想着,又使劲咳嗽了几嗓子。
就这么下去,不过一天她的嗓子就半哑了。
“这样可不行……搜搜吧。”余春轻抱着头晕的大脑袋举起手机。
但很快更加令人头晕的就来了。
《法式舌吻》
《女生第一次会痛吗》
《g|点在哪里》
《女同怎么做》
《性……》
“…………??!”
余春轻瞪大了死鱼眼盯着白屏黑字的浏览记录。
这是什么???
不是我查的啊??
等一下,那么岂不就是……
余春轻不可置信地转了座椅看向乖巧地写着作业的微生青。
微生青耳朵很敏感地动了一下,心神不宁的她怎会不知道余春轻的目光就落在她背上。其实她还是出于爱的本能担忧着余春轻,但是她早已不知怎么开口,不知何时关心,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啊。
一个同性恋对她心怀鬼胎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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