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阎并没有回答,但却好像已经回答了。
等李落白走后,鹤尘道长问钱局,“你为什么忽然问那个问题?”
钱局看着证物袋里的铃铛,“我也是忽然想到的。铃响招魂,有古籍记载,最开始是归元老祖用铃铛养鬼,所以才会有铃响招魂的说法,铃铛也渐渐成为了祭祀用品,作为送给鬼的东西,意味着还鬼自由之身。”
“我刚把这个证物拿出来的时候,跟在小白身边的鬼能有那么大的反应,我就猜他应该是被人养的鬼。他对小白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我猜……”
钱局话还没说完,就被鹤尘道长打断,“不可能,小白没有养鬼,我知道。”
钱局摇了摇头,“未必是他这辈子养的鬼。”
鹤尘看着钱局,没有言语。
“反正你我都不是那个厉鬼的对手,这件事也只能看小白自己的造化。”鹤尘道。
钱局叹了口气,“据杜永言交代,这个铃铛是从他老家的一个道观里拿来的,我觉得有必要去他老家查查这件事。”
鹤尘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去,不过,要等几天。”
“你还有其他的事?”钱局问。
“对,很重要的事,重中之重。”鹤尘道长满脸严肃的道:“这周末是李老爷子的寿辰,我需要出席。”
钱局大手一挥同意了,“去吧,赚到的算命钱出一半给局里做经费就可以了。”
鹤尘道长起身领着小徒弟离开,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你想得美。”
钱局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
李家在商业的地位首屈一指,李家现在的掌舵人还是李落白的爷爷李名晟,外人都会尊称一句李老爷子。李老爷子今年过八十寿辰,生日宴上必定会有很多权贵到场,鹤尘道长就是奔着这些权贵——兜里的钱去的。
有钱人多少都相信风水命运之说,出手又阔绰,鹤尘虽然爱财,但也的确有真本事,权贵们也都愿意花钱请他帮忙。
李老爷子今年八十,大儿子李成勇五十二岁。李成勇虽然是老大,但婚后却一直无子,在身下两个弟弟都有了孩子之后,才有了李落白这个一个儿子。所以李落白就成了李老爷子最小的孙子。
李落白算不上聪明伶俐,但是打小就善良可爱,深得李老爷子欢心,是李家最受宠的小孩。
作为长辈最宠爱的孩子,自然会遭到其他兄弟的嫉妒。小时候嫉妒他得到爷爷的偏爱,长大了嫉妒他有可能成为爷爷指定的家族继承人。
李落白因此和两个堂兄一个堂姐关系都不太好。
周末早上,司机把李落白从学校接回来,刚一进门,就听到二叔家的堂兄李铭宇在远方亲戚面前说李落白的闲话。
“落白这孩子,最近在学校里成了名人了。”李铭宇说。
有人接话:“小白长得好看,从小到哪都是焦点。”
“不是这方面。”李铭宇故意欲言又止。
“小白乖巧,成绩又好,很多女生追吧?”有人调笑。
李铭宇叹了口气,“不是。落白从下就有点神神叨叨的,大家都知道吧,如今上了大学更是变本加厉,学校里都传他挺玄的。”
说着李铭宇还拿出手机翻出盛阳大学贴吧上的帖子给亲戚们看,“我就是盛阳大学毕业的,虽然毕业了,但我一直关注学校的事。唉,落白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亲戚们纷纷穿越李铭宇的手机。
李落白心里冷笑一声,“大哥还真是关心我,难怪爷爷总是说大哥处理不好公司的事,原来心思都用在了我身上。”
见到李落白走过来,亲戚们连忙放下好奇心,把手机还给李铭宇,走过来和李落白寒暄。
虽然李落白对接管公司不感兴趣,但就凭老爷子对李落白的宠爱程度,他目前还是最有可能成为李家继承人。
李铭宇见李落白一出现就成为了焦点,自己被冷落在一旁,心里恨得牙痒痒。
有佣人推着餐饮车从旁边经过,车上都是倒好的香槟和红酒。
李铭宇看准时机,果断伸出了脚。
佣人被绊了一下,餐饮车朝人群中李落白的背影冲了过去。
李铭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辆车,就在快要撞到李落白的时候,车头忽然转向,就仿佛是被谁推了一下,擦着李落白的后背滑远。
“快看啊,他不正常!”这一发现让李铭宇忽然兴奋了起来,他从车上拿起一杯红酒朝着李落白泼去。
然而他的双脚在那一瞬间,被一股力量固定在了原地,还没等红酒杯脱手,他就向前栽去,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闹出了这样大的响动,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李落白虽然及时向后退了两步,却还是被溅到了几滴红酒,他不开心的皱了皱眉。
所有人都不知道李铭宇为什么忽然发疯了,但是他摔在地上的姿势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很多人都惊疑着不敢上前。
“刚才我没看错吧,他好像是双脚动不了才摔在地上的。”
“我也看到了,刚才那辆车也是,我刚想叫大家躲开,就看见那车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自己转向了。”
“不会吧?我怎么没看见。”
“你们没觉得有点冷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鹤尘道长,今天不是鹤尘道长也来了吗?”有人忽然想到。
很快鹤尘道长就被叫了过来。李铭宇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手刚才按在打碎的红酒杯上,满手的血想去拉鹤尘道长。
鹤尘道长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他一手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观察着现场。
“没什么,铭宇啊,你最近是不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样,我给你个附身符,你只要带着,一般的东西就都不敢近身了。”
鹤尘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香包,递给李铭宇。
李铭宇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张符纸。他把符纸掏出来,“这东西管……”
话还没说完,众目睽睽之下,那张符纸迅速点燃,变成了一堆灰烬。
李铭宇被烫得甩了甩手,又疼又惊惧,“怎么回事!李落白,是不是你干的!”
在场的人都被吓得够呛,火速退远,只留下李落白和鹤尘道长,还有李铭宇三个人站在原地。
鹤尘看了李落白一眼,笑了笑,又掏出一个小香包递给李铭宇,“没事,这符纸有净化的能力,你沾的东西应该已经被净化掉了,我再给你一个防身。”
说完,鹤尘道长又看向李落白,朝他眨了下眼,“小白也要一个吗?”
李落白当然懂鹤尘道长的意思。算了,当着这么多人,就给老道一个面子吧。
“我就不用了,我不像某些人,做贼心虚,还胆小如鼠。我上去换衣服。”李落白低声道:“走了。”
一直没有露面的罗阎跟着李落白上楼,临走前冷冷的看了眼李铭宇。
李铭宇只觉得浑身一凉,裤子瞬间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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