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一听是放正证物的库房着了火, 立时便抬脚往回赶。
“王兄,下次再聊。我得赶紧回去。”
这封存证物的库房可存了许多案子的证物,若真的烧了个精光, 那他头顶这乌纱帽或许都保不住。
府尹哪里还有什么聚会的心思,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会府衙处理后续事件。
幸好, 等他回去的时候,发现烧毁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影响并不是很大,然而在核对的时候,却发现的烧毁的那些证物中,竟然有关于贾家的那份证据。
等于说,王氏提供的证据, 再一次被销毁了。
这一而再, 再而三的。
府尹彻底怒了。
因为他知道, 一定是贾家在其中捣鬼。
府尹冷笑,真以为没有那些证据,我就不能找出其他的证据来收拾您们贾家吗?
呵呵。
第二天一早, 贾母得了证据被销毁的消息。
而且,这天上午, 乃至下午, 也并没有官差上门。
贾母悬在半空中的老心脏, 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这一劫, 可算是过去了。
“母亲, 咱们可是说好的分家。这两天你先清点清点公中的财物,三日后是个好日子, 正好可以分家。”
贾母险些被不孝子贾赦的这句话, 气得晕厥过去。
“你个逆子, 你就这么期盼着分家吗?我老婆子还没死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作孽啊!”
贾母立时哭嚎了起来。
可贾赦却不吃这一套。
他们可是做了交易的, 要是母亲不同意,他可不会帮母亲这么大一个忙。
这当年的人情,可是用一个少一个。
往后那顺天府的叔叔,也不会再替他办事。
结果现在?
老太太又来那一套?
贾赦都被气笑了。
“母亲,咱们可是说好了的,难道您想出尔反背信弃义吗?”
老太太冷哼,“什么说好不说好的,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一回事儿。”
贾赦:“……”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母亲是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真的出尔反尔。
幸好,他不是傻子,真的毫无准备。
“母亲,您真的要食言吗?”贾赦盯着自己的母亲,不希望听见他不想听见的回答。
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老大,你说什么胡话,我是真的不记得有答应过你什么。”
贾母大权在握了一辈子,她与大儿子的关系又不好。
分家跟着大儿子,她都能想象到以后的生活,多么憋屈。
她可不想看儿子儿媳的脸色过活。
所以,她不想分家,不想把权利交给旁人。
“老大,你看我七十来岁,都活不了多少年了,你怎么就非得分家呢。咱们一家快快乐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好吗?怎么你就生了反骨,非要分家。
常言道,父母在,不分家,我还没死你,你就想着分家。你说,你是不是心底就想着我死呢。”
贾赦听着这些早就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着实恶心坏了。
这是母亲出尔反尔的,可怨不得他。
于是他扯了扯嘴角说道,“母亲,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贾母一愣,不明白老大的意思。
不顾贾赦立刻又继续道,“母亲,那份在顺天府的证据,其实并没有销毁。我让人带出来了。”
闻言,贾母心中一沉。
她万万没想到,贾赦竟然还留了一手。
那证据竟然没有销毁,而是落到了贾赦手上。
这可如何是好。
贾母有一瞬间的慌张。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老大,你快把那份东西给我的!”贾母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急切。
“母亲,先分家吧。等分完了家,我就给您。我不像您,我说话算话。”
“孽障!”
“畜生!”
“你连畜生都不如!”
贾母忍不住骂道。
贾赦拿手指掏了掏耳朵,然后手指弹了一下手指头上粘着的耳屎。
“母亲,您骂我畜生,那生出我这畜生的您,是不是就是老畜生啊?还是说,母畜生?”
贾赦是真的不想跟老太太撕破脸,毕竟是自己的亲娘。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翻脸。
可这一次,贾赦忍不住了。
他忍了这么多年,现在眼瞅着就能分到家财,获得自由 。
结果老太太一巴掌要把他的期望打破,贾赦彻底怒了。
此时此景,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孝顺不孝顺的。
他不想做一辈子的傀儡,一辈子都在母亲的阴影下生活。
贾母颤抖着双手指着贾赦,“你你你”了个半天,“你真是要气死我要!我要去衙门告你忤逆不孝!”
贾赦换了一只手,掏另外一只耳朵。
“母亲,我劝您还是省省吧,我要真的被你告了,我肯定当堂就把王氏留下的证据交给官老爷。到时候,咱们能不能活下来,可就各凭本事了。”
“母亲,您少生点气,万一晕倒中风加重,大牢里头可没有贴心的小丫鬟伺候您。”
这下,贾母是真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撑着的不同意,是不可能了。
贾母只能屈辱地认下了分家事宜,并约定好三日后便分家。
这一次,贾赦大获全胜,眉梢眼角那是盖都盖不住的喜气。
只有屋子里的贾母,这是差点被气得晕过去。
“来人!来人!鸳鸯,琥珀!”
站在门口的琥珀一听到鸳鸯的名字,吓得一个激灵。
鸳鸯姐姐早就死了,怎么老太太还叫了鸳鸯姐姐的名字。
琥珀心里思绪纷纷,但很快便收敛了这些情绪,赶紧进去伺候。
打从老太太摔倒病不起,等再次醒来后脾气就变成有些难伺候。
虽没有动辄打骂,但若是伺候不周到了,就会别罚跪。
总之,每次伺候的时候,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时光飞速流逝,转眼便是三天后。
这期间顺天府的官差们,确实没有上门,贾母便只能告诉自己,就当分家买平安了。
因为老太太一早就透露出要分家的消息,一家子到了正日子便都围坐在一起,等着老太太发话。
贾府众人中,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分家的。
比如说二房的贾政,他就不愿意分家。
若是不分家,那他就一直是国公府的二老爷,可一旦分家了,他便至少京里多如牛毛的小官之家。
以往有着王家这门姻亲,也不算太难看。
但现在连王家都已经反目成仇,他这个五品官几乎可以说是到了的头。再无往上升的可能。
而且,分了家,他甚至有可能要搬出国公府。
“母亲,何故就要分了家。母亲,咱不分家,我跟大哥永永远远地孝敬您。”
这话,听得在一旁的击贾赦冷笑连连,“老二,你这话说的,好像分家了之后,你就不孝敬母亲似的。”
贾政直接被大哥的话噎住,“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闹着母亲要分家的,就是你!一定是你逼迫母亲,母亲才要分家。”
贾赦咂摸了下嘴巴,“你说是就是吧。反正这个家,今天是一定要分的,不信你问问母亲。要是母亲说不分,倒也行。只不过咱们这国公府,可能往后就不再是国公府咯……”
贾母如何挺不明白大儿子口中的威胁。
只能咬牙切齿地道。“分家,必须分家。今儿个就分家!”
她算是看明白了,老大就是个不忠不孝不悌不义之人!
指望他,还不如指望一条狗!
但是,呵呵。
贾母冷笑。
这分家究竟怎么分,可是由她说了算。
“按照规矩,老大是嫡长子,可以继承七成,老二是嫡次子,继承三成。这点咱们按照祖宗规矩来,不会变。
不过因为我还在,我独得一成,老二的少,这一成就从老大那份里抽。
至于公中的银子,商铺田地这些我都分好。
大的那个老大的,小的箱子是老二的。
这份分家文书,您们自己看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签字画押后就可以拿走东西了。”
贾赦看着那一箱子的东西,都要被气笑了。
“母亲,偌大的国公府,难道就只有这么点东西?那些古董字画,那些金银珠宝呢?”
贾赦不满意,很不满意。
他想象中的分家,就应该一大群人跟着扛箱子抬银子。
可现在这个场景,一口箱子就给他打发了。
这他们的跟说笑话,又有什么区别?
“老大,公中的账目上,总共只有一万两的结余,你拿了那么多田产铺子,这点现银就归我了。至于古董字画这些……”
说到这里,贾母笑了下。
“当初你祖父祖母的东西,早就已经给你了,你父亲去世的时候,那些东西也都分了。公中库房中也并没有多少东西,当然那点子东西也我分好了。都列好了单子,你自己去看。至于我手里的东西?”
“我还活着呢,且轮不到你惦记!你就是想要,那也得等我百年之后!”
简而言之,老大想要拿她的东西,那就是白日做梦。
“族长,这份分家文书,你也过目一下。帮我做个见证。”
打从来到了荣国公府,贾珍的面色就很不好看。
“老祖宗,您这是做好决定,真的要分家了?”贾珍想要劝老太太三思而后行。
“已经决定好了,今儿个就分家。分家不分府,分家之后我跟二房过,政儿现在没了妻子,孩子又还小,我还得的帮着张罗张罗,暂且就先跟他过了。
荣禧堂我住了大半辈子,不想再挪地方,荣荣禧堂这边分给二房。二房孩子多,宅子得大点儿,一人一半……”
随着贾母一句句话落下,贾赦那是气得牙齿咯咯直响。
但他忍住了。
“成!既然这是母亲的决定,那我就依了母亲!只是母亲往后莫要后悔才好!”
贾赦胡乱了看了分家文书一眼,然后唰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按下了手印。
贾政还想挣扎一下,但看大家伙的脸色,也知道事已至此,不分家是不可能了。
于是只得跟着签字画押。
贾珍看两个正主俱都签了字,自己便也只能叹了口气,把的大名签上。
“树大分枝,业大分家,你们往后好好过日子吧,可千万别再让老太太跟着操心了。”
其实贾珍心里嘀咕,老太太似乎有些偏心眼了。
不过他也知道老太太向来就喜欢小儿子,不喜欢大儿子。
分家的时候,偏向小儿子,那也是难免的。
只不过,分家跟小儿子过这个事情。
贾政不敢苟同。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外头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戳贾赦的脊梁骨呢。
现在现在怒气冲冲地答应了,往后指定要后悔。
贾赦都快被气死了。
他知道这分家分得不痛快,但着实没想到的,母亲分家分得这般偏心。
东西他拿回去看了。
跟分家文书上写着的是不差,但他知道,母亲定然在其中做了许多手脚。
就比如那些田庄铺子,据他所知,那几个值钱生意好的铺子,他竟然只的了一两个。
其余的怕是都让母亲给扣了下来,不是给老二了,就是攥在了她自己的手里。
“真是可恶! ”
贾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水碗盖上下跳动,可见贾赦有多愤怒。
他其实也有想过在当场就闹起来,但最后想想,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至少现在分家了不是吗?
至于那些好东西,以后早晚是他的。
“来人,去找几十泥瓦匠,拉了砖头回来,我要把国公府一分为二!”
老太太说要分一半的院子给二房。
分家不分府!
行,怎么不行。
贾赦反手一个操作,直接隔了一道墙,把国公府一分为二。
由于贾赦叫来的泥瓦匠实在是太多,当天傍晚的时候,这道三米高,无限长长的院墙便已经完工。
至于国公府的大门,当然是他的。
等贾政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只能在再开一道门当做大门。
至此,贾家的大房二房,分家分了个彻底。
扬州,林家。
王熙凤进来在研究那葫芦里头的水,发现对动植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比如说,混入一些拿来给给植物浇水,植物会长地十分精神茂盛。
动物几乎也是差不多的效果,长的更加精神健康。
王熙凤怀疑,人喝了这绿水,大概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由于这绿水充满生命力,王熙凤直接称之为灵泉水。
因此,这灵泉水,是不是能用在人身上,成了王熙凤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王熙凤甚至特意让人每天给一个年迈残疾的老乞丐送吃的。
当然,这吃食中俱都添了灵泉水。
然后,她就发现这老乞丐的脸色竟然有变好,甚至身体也好上了许多,不再想先前那般,一阵风就能吹到的样子。
确定了灵泉水确实有效,王熙凤便考虑要不要用在林如海的身上。
林如海自从断腿之后,便一直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的,全靠人帮忙。
这若是换成她,她心情肯定会很差,也很绝望。
如果有能让她快速好起来的办法,她会不惜一切去尝试。
设身处地想了一遭后,王熙凤便与林如海还说了自己有个好东西,但不知道对他的有没有效。
林如海一听,直接愣住了,“夫人说有好东西,什么好东西,是接骨药吗?”
目前来说,对他最重要的就是这方面的药物。
而能让夫人特意提起的,必然是有用处的。
因此林如海第一时间反应,便是夫人寻到了上好的接骨膏药。
王熙凤摇头,“不是接骨的膏药,但应该是对身体有好处东西。
王熙凤简单的东西形容了下,顺便还说了自己做的实验。
林如海听说对植物对动物,乃至对老乞丐都有效果,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夫人,你说的是真的吗?我难道不是在做梦?”林如海真的有种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
夫人总是在他需要什么的时候,悄然拿出来。
王熙凤伸出自己的小爪子,在林如海的腰上掐了一把。
林如海:“……”
嘶,怎么又掐我?
“痛不痛?”
“痛。”
“哦,那就是证明你没有在做梦。”
林如海:“……”
“夫人下次掐我之前,可以跟我打个招呼吗?”林如海弱弱地提要求。
王熙凤十分痛快地点头,“成,下次掐你之前,我跟你说一声。”
“咳咳,我现在要掐你啦!”话音一落,王熙凤的手爪子已经落到了林如海的腰上。
林如海正防备着呢,眼疾手快,直接半道上就截住了王熙凤作乱的小手。
“夫人,刚才不是证明过了,怎么还来。”林如海无语的地看着王熙凤,那小眼神好像在控诉王熙凤是个坏蛋。
这小表情,直接惹得王熙凤笑出了声。
“噗,这不是大人要求的嘛,我当然是要满足大人啊。”
林如海瞧着自家夫人笑得眉眼弯弯的,一瞧就很开心,便也舍不得责怪对方了。
“大人,你先松手吧,我带了我说的灵泉水。”
闻言,林如海赶紧松开了手。
然后……
王熙凤趁机在林如海的小红莓上掐了一把。
林如海赶紧捂住的自己的胸口。
“夫人,你怎么能这样!”林如海脸都有些红了。
“哎呀,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要掐你了嘛。方才你挡住了我的攻势,我当然是要换地方攻城略地啦。”
林如海脸色更红了。
“夫人又欺负为夫。”林如海追上虽然控诉,但内心却觉得很欢喜。
这说明什么,说明夫人也喜欢他。
并不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而已。
夫妻之间,能琴瑟和鸣蜜里调油总归是一件幸事。
因此林如海只是欲拒还迎的说了一句。
王熙凤清了清嗓子,“谁叫大人躺在床上不螚动的样子,更加秀色可餐可呢。”
嗯,下次等林如海的腿好了,或许他们可以玩一玩残疾跛子,与千金小姐的故事。
一定会很有趣。
调戏完林如海之后,王熙凤便提起了正事儿。
“大人,这个小瓷瓶里头装的,就是我说的灵泉水。用不用,看你。”
王熙凤从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玉色小瓷瓶,递给林如海。
林如海瞧着小瓷瓶,眼神火热。
“夫人,你说,这真的可以加快我的伤口愈合吗?”
林如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东西夫人是从哪儿来的?总不会又是从那癞头和尚处得来的吧?那癞头和尚究竟送了你多少东西?”
林如海越问是越疑惑。
若不是夫人的亲戚他都有所了解,都要怀疑那癞头和尚是王熙凤的长辈了。
否则为何送那么多宝物给夫人。
正当林如海脑洞大开,都要怀疑上那老头和尚是不是王熙凤亲爹时。
王熙凤开口了, “不是癞头和尚送的,是癞头和尚的朋友,跛足道人送的。他欠我一个人情,便随手那些东西与我一笔勾销了。”
王熙凤心说,自己的工具人又多了一个。
“夫人究竟是帮了他们什么忙,竟然送这许多好东西。”林如海一听说是那老头和尚的朋友跛足道人送的,心底那点子怀疑彻底消散。
那等有仙法之人送的东西,又岂是凡物。
这灵泉水,一定是好东西。
说不定,对自己的伤势,有非常大的作用。
“可以说是救命之恩吧。”王熙凤说了四个字,她没有杀他们,当然就是救命之恩了。
一丁点都没错。
林如海震惊了,他还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也原因。
怪不得,挂不得那二人给夫人这般多的东西。
“他们还给了什么东西,夫人都可以一病告诉我吗?”林如海十分好奇。
王熙凤却拒绝了他的要求。
“这个嘛,保密。不告诉你。”东西那么多,都跟林如海说,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很多东西她自己也没有弄清楚,就是想说,也说不了。
再者,女人怎么可以没有点秘密呢。
“夫人,真的不可以告诉我吗?”
“不可以。”
“那好吧,我不问了。”
说完,林如海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直接拔出小瓷瓶的瓶塞,一口气吨吨吨,直接把小瓷瓶里头的灵泉水喝了个干净。
片刻之后,林如海的四肢开始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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