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澄直冲未央宫。

    怀玉郡主正在马皇后的身边侍奉,这几年来马皇后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不仅夜里无法入睡并且时常的感染风寒,身体虚弱到有的时候只能趴在床上,太医说马皇后这是体寒所制,故而太医院一直往未央宫内送补药,可马皇后的身体一直不见好。

    霍承澄来的时候,马皇后正躺在贵妃椅上刚怀玉郡主给她喂完药。

    见到马皇后,他就算心急如焚,怒火中烧,可依旧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给马皇后行完了礼。“皇后。”

    马皇后见霍承澄十分的诧异,原是他除非有必要否则未央宫是一步也不愿意踏入,从来都是陛下或者王妃拉着他来,从来没有主动来过一次,今儿是怎么了来未央宫找她了。“阿淙,你怎么来了?”

    霍承澄对马皇后毕恭毕敬道,“臣今日来是来问问怀玉郡主几个意思?”

    马皇后没听明白,转头看向呆滞的怀玉郡主。

    怀玉郡主原本还因为霍承澄来未央宫心中欢喜的不得了,可听到霍承澄说“今日来是问她几个意思”这句话时,她的心里一下子从火热掉入了冰冷的寒冷之地里。原来,他今日来未央宫是因为她才来的。

    怀玉郡主自嘲的一笑。

    霍承澄质问怀玉郡主,“郡主,京兆府看管卷宗的那个人是郡主你买通的吧!你为了不被人发现遗书丢失,就拓印了一份,在我阿母的寿宴上故意公之于众,要的就是让前来参加寿宴的人看到遗书做实娐娐不孝女的罪名,哪怕我楚川王府力保娐娐,在流言蜚语的情况下,我楚川王府也只能迫于流言让刑部的人把娐娐带走,而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娐娐死在刑部,就算她没死,也可按照大秦律法直接流放蛮荒之地。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

    马皇后算是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怀玉郡主,“怀玉,我知你性子任性顽劣,可我没想到你如此不堪,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呢!”

    “卑劣的手段?”怀玉郡主笑了,“姑姑,你知道吗?为了得到他的心,我什么手段都用过了,可是他呢!连看我一眼都不,我以为只要我在你的身边足够坚持,只要对你百般的好,你早晚能看到我的心,你的心早晚会是我的。可是,直到她刘岁安的出现,你眼神就再也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过,那是我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眼神,却偏偏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你让我怎么甘心。”

    怀玉郡主疯狂的说,“没错,是我买通了京兆府看管卷宗的人,是我拓印了遗书的内容,是我安排人在王妃寿宴上的时候公布的,你说的都没错,我就是要她做实不孝女的罪名,我就是要她受那插针之刑,我就是要她死在牢里,我就是要她离你远远的。”

    她扑向霍承澄,霍承澄往后退两步,她扑了个空,她整个人楞在了哪里,随即疯狂的笑了,“你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哪怕是衣袖你都不让。从小我第一次在未央宫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我缠着你,粘着你,无非就是想要多了解了解你,想要知道你的喜怒哀乐,想要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承认可能我的方式让你感到不舒服,可是那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喜欢一个人的表达罢了。我喜欢你,有什么错,到底错在了哪里,是错在了我比刘岁安晚认识你吗?霍承澄,你告诉我,那个刘岁安到底哪里好,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了,明明她比你大三岁,明明我比她年轻貌美,为什么就不看看我呢!非要认定她呢!如果你认定她的原因是因为婚约的话,那么我就搅了这场婚约。”

    霍承澄静静地听她说了这么多,心中丝毫没有任何的触动,甚至看向怀玉郡主的眼神依旧是愤怒,根本就没有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为了自己陷入疯狂的同情。

    马皇后看到那双眼睛立马就懂了,无论怀玉怎么歇斯底里的嘶吼,怎么说得楚楚可怜,他都不会为之心动,因为那颗心从头到尾都不属于自己,以后也不会属于。想当初他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无喜无悲无情唯有愤怒,终究她的侄女跟她走上了同样的路,她叹了口气,“怀玉本宫早就跟你说过若是执着一个不爱你心里没有你的人,受伤的永远是你自己,可你为什么不听呢!你爱一个人并不是那个人就一定要爱你,你更不能打着爱的名号去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霍承澄这时说道,“爱一个人的标准从来不是年纪和容貌来衡量的,娐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住在了我的心里,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不可动摇的。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替代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但是也不是你伤害她的理由,我不爱你,这是我的事情,你大可把矛头对向我,为什么要去伤害娐娐呢!她是无辜的。现在娐娐因你在刑部受插针之刑,若是娐娐有什么好歹,我定会将她身上所遭受的痛楚加倍的还给你。”

    怀玉郡主呆滞的看着霍承澄。

    马皇后伸手让一旁的婢女将她扶起,“阿淙,本宫跟你一起去刑部,先把人接出来,然后我们在一起去陛下跟前。这孩子是本宫的侄女说到底这件事是因她而起,本宫又是她的姑姑,理应亲自到陛下和王爷的跟前请罪。”

    霍承澄看着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看着她没走两步路就要摔倒,赶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等下就真的摔倒了。“早前听闻皇后身体不适,没想到竟然会这样,我看您还是不要去了,还是在宫中好生休息吧!”

    马皇后摇摇头,拍了拍霍承澄扶在她手腕上的手说,“本宫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的。现在还是赶快把刘岁安从牢中带出来,你定然是去过刑部,没有手谕你是带不走人的,只有本宫亲自才可以,本宫跟你去把刘岁安从牢里带出来,也算是本宫替这个不懂事的侄女赎罪。”

    确实正如马皇后所说的,他若是想要把娐娐从刑部带出来,就必须要有手谕,可是要等到手谕就必须要等到崇德殿那边的结果才可以,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的娐娐可是等不起。

    于是乎,他就听了马皇后的话带她去刑部。

    等到他们赶到刑部的时,一开始还是遭到阻拦直到马皇后出面刑部的人才肯放行。

    霍承澄迫不及待的往里冲,他步伐之快完全把马皇后抛到了身后,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朝着关押刘岁安的地方跑去,人还没到他就听到大牢深处传来刘岁安凄惨的叫声,这一声叫唤直接勾起霍承澄的心,他不敢想他接下来要看到的画面,他加快步伐朝着声音的深处跑去。

    他看见刘岁安被人绑在刑具上,一个捕快拿着银针准备插入刘岁安的手指中,她十根手指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根小拇指,鲜血从她的手指间滴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这一滴一滴的不仅仅是滴落在地上更是滴在霍承澄的心上,看到她遭受如此的折磨,霍承澄的心快要疼死了。

    那个捕快还在继续给刘岁安扎针,那一针扎进去,刘岁安立马从虚弱中恢复知觉疼的大叫起来。

    霍承澄立即冲过去直接一脚将那人踹飞,他给刘岁安松绑时那只解绳子的手都在颤抖,把刘岁安一松开后,她整个人就往霍承澄的怀里倒去。

    霍承澄呼喊她,“娐娐,娐娐。”

    刘岁安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吼,便昏过去了。

    霍承澄把她的头紧紧地贴在胸口上,小心翼翼地拿起她的双手看她的伤口,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弄疼了,那一根根插进去的银针依旧在她的手指中闪烁着银光。

    霍承澄的心更疼了。

    李尚可拍桌大叫,“霍二公子,虽说你是楚川王府的二公子,蒙受盛宠但是这样闯入刑部大牢未免也太不把我大秦律法放在眼里了。”

    霍承澄看向李尚可的目光中,像是有一层浓厚的杀气,若是可以他当真想要杀了他。

    “李侍郎。”马皇后终于走到了,她看到霍承澄怀中的刘岁安身子一颤,双手握拳,心中不是滋味。“本宫要带走的人,难道李侍郎也要拦着吗?”

    李尚可说道,“皇后要带走的人,下官自然是不敢拦着,只不过陛下那边……”

    马皇后打断他的话说,“陛下那边本宫自会去说,不需要你多言,人我带走了。”

    霍承澄抱着刘岁安像是逃一样的快步离开,他一刻也不想刘岁安再待在这里。他抱着刘岁安上了马皇后的马车里,他立刻检查刘岁安身上的伤,还好除了手指上的伤以外就是手腕上的伤痕,其他地方都没有伤,倒是让霍承澄稍稍送了一口气,可是刘岁安手指上的伤口并不好处理。

    马皇后无意间看见刘岁安带在腰间的画眉鸟,这只画眉鸟是她十年前送给她的,没想到这孩子至今都带在身上。

    霍承澄抱着刘岁安一个劲的道歉,脸颊贴着额头,泪水落在刘岁安的脸上,“对不起,娐娐,我来晚了,对不起。”

    马皇后看见了霍承澄的泪水,这孩子……。

    她说道,“把人带回宫中,宫中的太医肯定能处理。这样,你先带着她去本宫的未央宫,本宫要去崇德殿到陛下跟前请罪。”

    霍承澄擦了擦眼泪,委屈的说道,“不,我要抱着娐娐去崇德殿,我要陛下看看他把我的娐娐都折磨成什么样了,我要陛下给我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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