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酒精的缘故,任司行的反射弧出奇的长,而后险些从座位上弹起来。
在他七八岁,而任愿不怎么记事的时候,他们从北部基地搬了过来。
坐在老旧的飞机里,任钦怀里抱着任愿,而他在一旁的椅子上爬上爬下。
或许是任钦那时候正值壮年,所以他的身体像一个完美不过的避风港,挡下了那些由北至南的流言蜚语。
记忆中,他爸经常出去工作一周半个月,回来待几天,然后再走。等到他十几岁的时候,他曾经翻过375柜子里面的档案。他爸是最早一批的地面小队成员,照片上,他站在中间,展露一个爽朗的笑,意气风发。
十年前。
飞机里积了些灰,已经相当老旧,他们登记的时候,任钦曾经问过:“这飞机,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别磨蹭,快点上去!”安保人员拍了拍胸脯保证。
这样的保证显然没什么用,因为既不是他坐飞机,哪怕出事了,他也不用担责任。
登机后三小时,真的出事了。
机长突然变异,不断向外吐血和蓝色分泌物,五官变形,四肢扭曲,飞机出现了严重颠簸。
“有人变异了!”
“完蛋了,这可完蛋了!”
人们一时间陷入了恐慌之中。
“这么多人,还有人会开飞机吗?”
“你在这儿看好弟弟,我去一趟!”
任钦从包里抽出两条毛巾,一条裹在左手上,还有一条套在了机长的脖子上,同时,他一脚抵在机长的后背猛踢,上半身倾在仪表盘前,几乎悬空。
最终,随着骨骼的断裂声,机长的头垂了下来,而身体被一脚踹出去。
“我旧世界时候在空军干过!”驾驶舱传来的声音坚定有力,一瞬间传遍机舱,给了整机168人极大的鼓舞。
那班飞机,提前一小时到了南部基地。
那些人差不多都知道他什么来头,早先地面小队的风评并不好,连带着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但在这之后很久,都再没有“灾星”一类的言论出现了。
某天,任钦喝完酒后,攥着一张报告,在房间里不住的叹息。
“老任啊,你们之前的飞机,上面有几个零件有问题。”“那是老化?”“不是,看着更像人为的。”
这样的意外,有没有安排在他们身上?
任司行揉了揉眉心,倚在座位上。他不想再想下去了。
或是不敢。
他只是来赚钱和打枪的,或者还有一点中二的成分在,但是保证不造反,绝对不造反!然后祈祷赚完钱后金主爸爸别处理他和一家人。
南极的冷风和枪声的确让人清醒。三号据点前面,绑着十五名联合政府的士兵,御寒服装上上下下戳了十几个洞,直往里灌冷风。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枪声传来,凛冽的风,殷红的血,士兵们身后黑洞洞的枪管。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七个!已经确定了,是七个!”
“尽量别打要害,注意安全条例!”
任司行心说这也是够憋屈的,自己处理方式不行,到最后还是地面小队背锅。
叛军又真的把这些条例当规定守着?
任司行避开扫射,跃起扑倒了一名叛军,两人在地上缠斗,叛军的外骨骼硬度更大,虽然被他控制在地,两脚还是不断踢着任司行的腿,一脚踢偏,没踢上关节,却把装甲连接处踢断了,摇摇欲坠,然后彻底断裂,牵连出周边的装甲。
同声传译中,对方笑了一声,轻蔑、挑衅。
锋利的弧光在视野中短暂停留,他看清了那是什么。
手臂外侧装甲弹出,里面有一个针筒,装着纯净的蓝色液体。
针筒不断向下,自己的手被对方捆着,背部着地,脚底打滑,站不起来。
不行,绝不能这样!
任司行一下腾起,借着对方的手臂做支点翻滚上去,一脚蹬在对方的头盔上,从周边拿起砖石砸下!
周边绑着的,本该在一枪响之后死去的士兵们,突然出现了感染症状!
从身体各个毛孔冒出来分泌物,从衣服的缺口涌出,顺着铁杆流到地上,这些人怒吼着,挣扎着,但只能让铁丝扎进皮肉更深处。
“记录实验资料,走!”
几名叛军停止了攻击行为,准备逃离。
任司行站了起来,单手抓住叛军握着针筒的手,手腕发力向后拔,结果拽下了叛军的半身盔甲!
很快,右半身的装甲崩毁,整个身躯直面极地的飞雪、狂风和冰雹。
那人眼神里不再有戏谑嘲讽,在此时尽数被恐惧淹没,他全身发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对方棕色的瞳孔中不再有之于生命的愤慨,不甘,悲伤,那是空洞而恐怖的寂静,顷刻间爆发出千钧力,很像他曾遭遇过的那些病毒造物,很像碾过生命的磨盘。
“你走什么?”问出这个问题后,任司行的灵魂一瞬间抽离,仿佛在那一瞬,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主导躯壳,以那样的气魄震慑天地,而他切换了第三视角。
紧接着,病毒感染不算严重的南极洲大陆开始躁动起来,成群的感染者从冰层下走出,然后跑了起来,声势浩大,山呼海啸,远处的海里跃出鲸,那是一头相当巨大的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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