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的表情很难看。
她恨恨的将脖子拉长,露出一张又长又尖的脸,眼白下有蛆虫来回蠕动,阴翳的灰色眼珠森冷的盯着他。
“你…不乖…”她咧嘴笑的很诡异。
“也…很聪明…”
女鬼的嗓子像是被极低的温度冻的僵硬,每说一个字都在艰难的振动脆弱的声带,沙哑又滞涩。
“谢谢阿姨夸奖。”
于屏脸上罩着张哭泣面容,可是那双露在面具外小猫一样的眼睛正弯弯的笑的开心,看起来对比格外鲜明。
“我聪明也不是一天两天啦~”
真t揍啊。
女鬼看着面前故作乖巧的小少年,气的眼里的蛆虫乱舞。
你才阿姨!你全家都阿姨!
谁在夸你啊!
那是讽刺!!讽刺听不出来吗!
她刚刚伸出自己细瘦的手臂,准备给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一点小小的教训。
可是伶仃的鬼手还未碰上他,站在一旁臭着脸的支洲就开始用死亡视线锁定她。
“……”
于屏脸上的幸灾乐祸意味更浓了。
玛德!狐假虎威!
女鬼忍辱负重的收回手,一张脸因为扭曲看起来更加可怖,她软塌塌的四肢悄无声息的踏上四楼,橡皮泥一样的脖子伸长,贴着猫眼观察四楼里每一家住户。
直到她走到被快递员杀死那一家人的门前,她咧出了一个巨大且狰狞的笑容,抬手敲了敲那家人的门。
“收租。”
它是…房东。
女鬼在房里乒乒乓乓一阵,接着拖出来了一具尸体,尸体浑身被重物砸的稀碎,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步步走下楼梯。
在路过于屏的时候她咧嘴诡异的笑了笑。
“还会…再见的…”
“好的,阿姨你好,阿姨再见。”
于屏欢快的挥手。
女鬼气的把脚跺的“咚咚”响,边跺脚边下楼。
气死了气死了。
这是什么牌子的魔鬼!
于屏脸上对着女鬼幸灾乐祸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一旁的支洲挑下巴抬起头。
“捣蛋鬼,别笑了。”支洲一双兽瞳带着探究看向他,指尖轻轻抚上那张哭面,微微用力。
他的力道不小,但是哭面却像长在他的脸上一样。
“我早都想问了,主人。”
猫咪双眸微微眯起,语气探究又带着点危险。
“上次刺伤我的手术刀,和这次脸上的哭面。”
“应该都是来自于类似我这样的存在吧?你哪来的?”
“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随随便便拿出来的都是…”
支洲笑的温柔,但是一双眼睛里满是醋意。
“其他鬼怪的珍宝。”
“你骗了多少人?”
“他们也是像路择生一样,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你哭了吗?在他们面前,用那双诱人犯罪的眼睛哭泣。”
“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好像翻车了哦。
他们对我可好了,笼子都是24k纯金的呢。
于屏手摁着哭面将它取下来,欲盖弥彰的收入系统背包,嘴角挑起的笑容柔软且无辜。
“啊…小猫,你在说什么呀?”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但我不承认,科科。
那双星子一样明亮的眼睛顷刻间泛起一阵薄雾。
“小猫,我不想死。”
“我不想变成刚刚那样的烂肉,就连平时,我也在用我的美丽谋生。”
他扯了扯身上系统给他安排的纱衣,美丽的薄纱包裹着少年充满生机却脆弱的躯体。
大多美丽的东西都易碎,毫无疑问,漂亮至极的于屏也像个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说一句就掉眼泪。
啧。
支洲烦躁的皱了皱眉,就算知道这个小骗子大概率是装的,但是看见他因为自己的质问哭的可怜,心里还是忍不住漫上些愧疚和心疼来。
“我知道你们都厌弃我,嫌我脏。”
他捂着发红的眼眶,声音隐忍又含着哭腔,似乎在无声的哭泣。
“白日,我为了生计,穿着自己并不喜欢衣服跳舞,晚上,我还要和无数鬼怪周旋…”
“我真的害怕…我只是想活下去…”
他哭的很可怜。
但是捂的严严实实的脸上却带着点无所谓的笑意。
会上当吗?小猫咪。
……
支洲慌忙的去擦他脸上的眼泪,结结巴巴的解释“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你一点都不脏。”
是他们这群肮脏的鬼怪在觊觎盛放的玫瑰。
“我,我只是吃醋。”支洲有些懊恼的红着脸嘟囔,一双猫耳朵连尖尖都是粉的。
“他们都可以亲你…我不可以。”
“我…我也想和你亲近。”傲娇的猫咪自暴自弃的说,一张脸绯红,就连黑色皮毛下的耳朵尾巴都像烫熟了似的蜷曲起来。
上当了也。
而且你好害羞哦,小猫咪。
那…奖励你一下吧。
“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家人。”
于屏捧起他微红的脸,唇瓣贴近,轻轻的印在他的唇上。
“我只信任你啊。”
身后是布满碎渣血肉的肮脏楼道,他们在昏黄的灯光里接吻。
支洲一双兽瞳圆睁,唇上温润的触感不断提醒他,他心心念念的玫瑰正在吻他。
没有强迫,没有威胁,他在和他接吻。
他真的好甜…
好甜好甜。
好想…好想做更多事情。
永远留下来,永远在一起,永远是家人。
怎么才能永远呢。
支洲在甜蜜的亲吻下合眼,心里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
把他留下来。
一定要把他…永远的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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