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因为极速奔逃导致剧烈的喘息声反复鼓噪折磨耳膜,汗珠聚成一股一股顺着脸颊流下,直到染上纤长的睫毛,在眼球上罩一层毛玻璃似的雾。
他终于在糖纸失效的最后一刻冲出了密林,无数苍白的鬼手在他的背后张开五指向他做出反复抓挠的动作,腐尸中央簇拥的女巫一双异瞳隔着森林里无数浮尘静静地凝望着已经跑入小镇的于屏,他指尖一朵紫色的蔷薇缓慢绽放。
他的薄唇一点点舔吻上蔷薇花娇弱的花瓣,将上面的露水吮入口中。
“小狼,跑得好快。”
眼底深处暗芒闪烁,身后笑得温润的预言家举着水晶球默念咒语 。
直到水晶球里出现一幅满是禁忌感的画面。
画面上有着一双狼耳的漂亮男孩被肆意蔓延生长的藤蔓绑缚束在神像中央的宝座上,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失去焦距,只有被欺负狠的泪花蕴在眼眶里打转,荆棘贪婪的攀附在美人白瓷般的肌肤上,留下漂亮的红色划痕,痕迹和无数青紫的印子层层叠叠烙印在他身上,像是只被囚的莺。
他垂在宝座边的手中虚虚握着一朵凋零的蔷薇。
周围是神秘的古堡和俊美的神明。
水晶球的画面定格,预言家浅笑。
“他会是我们荆棘丛里最美的莺。”
“我会在关押他的笼子周围种满蔷薇。”
女巫看着水晶球,眼睛里折射的全是阴暗的欲念。
“我迫不及待的等待第二个天明了呢。”
上帝在主位颔首,对其他同僚疯狂的举动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他想,笼子关不住他,他要用这个世界。
来做莺最坚不可破的囚笼。
————
在小镇门口接他的是带着兜帽的魏紫安,她双手插兜,正靠在小镇门口的铁制大门边若有所思的盯着鹅卵石发呆。
于屏一路狂奔到小镇的门口时,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他额头上全是剧烈运动后的汗珠,一双好看的猫眼却亮的惊人。
“我知道要怎么通关了!”
“我知道了!”
魏紫安沉默了一瞬,兜帽下那双黑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于屏,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于屏站在门口,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将自己的发现娓娓道来。
“在这个游戏里,我们一直以为狼人和村民是对立的,但是有没有可能,在这个游戏里狼人牌和平民牌其实是合作的关系,真正对立的应该是这场游戏里的“鬼”和我们这群作为人的玩家。”
魏紫安皱眉想了一瞬,之前在酒吧里看到的狼人脸酒保和没有影子的伊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是说…那个鬼狼和鬼玩家,其实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可是明明在游戏规则里,就是要求狼人残杀平民玩家后才能取得胜利啊,这个规则就已经注定了狼人和玩家的对立的关系。”
“这就是我去古堡所要确认的事情,我在此之前也在想,这个游戏太难了,几乎是注定平民玩家的全灭,直到我在古堡看到了殷呈的脸。”
“你想想看,上帝所说的规则,和进入副本前系统强调的都是‘玩家’之间在进行的是一场游戏!游戏里的狼牌杀死村民,玩家出局,但是玩家只是出局而已,一般我们玩游戏出局后,是不是会在一边等待游戏结束?所以我猜测,这个副本里除了小镇是游戏场地,古堡的另一边应该连接着一个‘现实’空间用来让游戏出局的玩家等待这场游戏结束。”
“于是我在上帝邀请我时去了古堡,就是为了确定有没有这个‘现实’空间,果然,我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殷呈的脸…我看的很清楚,在那个现实世界的无数张面目中,我没有看到于增辉。”
“所以,如果是鬼狼杀人,应该是真正的死亡,人们在玩游戏,而鬼混迹在游戏中捕猎,以此类推,伊桐如果当时开枪杀死我,我也会彻底死亡。”
魏紫安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如果这是场鬼怪对人类的虐杀,怎么才算结束游戏呢?”
“人狼和鬼狼在夜晚应该属于竞争关系,我发现一旦人狼杀人,鬼狼就不能杀人, 而我可以把人送出局,白天再投票送人出局,直到所有的玩家被淘汰,狼人胜利游戏结束。所以伊桐想杀死我,因为如果他杀了我,夜晚就只有鬼狼,你们根本找不出鬼狼只能被它团灭。”
魏紫安皱眉思索了一会,恍然道“所以在这个游戏里,其实玩家牌和狼人牌是互相保护的关系,白天玩家寻找猎人防止猎人猎杀人狼,从而保护狼人不被枪杀,而狼人在晚上要先鬼狼一步杀人淘汰玩家出局,来防止鬼狼杀死玩家。”
“对。”于屏笑的格外灿烂。
“我们只有两天时间了,我之前向神做了祷告,两天之后的神诞之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回应我的祷告来收取报酬。”
“除掉现在死去出局的玩家,我们还有五个人,今天投票出局一个,晚上刀一个,明天白天和晚上两个,正好游戏结束。”
“那你为什么要骗他们说玩家里有鬼?明明鬼已经被你杀死了,你把实情告诉他们,让他们按照你说的做就好了啊。”魏紫安满是疑惑的问道。
“我不会亮我的狼牌。”于屏作为情感欺诈师,他实在太清楚人性里的多疑和反骨。
“因为我不能保证所有人都会相信我,一旦我亮牌,有人把我票出局,这个游戏就永远结束不了了,咱们一个也别想活。”
“所以我骗他们,让他们互相猜忌,才能加快他们将人票出局的速度。”
“所以今晚,愚人小姐愿意做我的刀下亡魂吗?”于屏露出小虎牙,唇角的弧度带着无畏的自信。
“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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