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明栾要比杜少桦先离开派出所。
因为明栾只是证人,而杜少桦不仅要赔偿那位oga,还要被拘留14天。
明栾脚步轻快的推开派出所的门,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摩托车上抽烟的顾西澄。
黑夜的世界中,她手中的火星明灭,像是飞蛾注定会扑向的温暖光亮。
明栾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宁可被烧死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追逐着光的小虫子,他将装着自己东西的背包向身后一甩,快乐的冲向了顾西澄。
他伸出双手想要一个拥抱,没想到顾西澄只是冷漠的用那只拿着烟的手将他推开了。
她冷声道,“上车。”
她将抽到一半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扶起摩托车的车头,将后面的支架暴力踹开。
感受到顾西澄的烦躁,明栾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摩托车的后面。
他当然知道自己惹怒了顾西澄。
意识到这一点,他在坐上摩托车之后,都没敢换住她的腰,他只是轻轻的拽着顾西澄腰侧的衣服。
顾西澄用余光看了一眼他的小爪子,她轻嗤一声,缓慢的提高了摩托车的速度。
等到车子驶上了无人的公路之后,她直接猛踩油门干脆将车速提到了55迈。
巨大的冲力让明栾不得不靠在了顾西澄身上。
顾西澄很少会在带着他的时候飙车,骤升的速度让他的心跳迅速加快,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坐过山车,紧紧拽着顾西澄的衣服也让他难逃东倒西歪,为求安稳,他只能紧紧的环抱住顾西澄的腰。
感受到腰间被纤细的肩膀环住,顾西澄才满意的稍微降低了些车速。
极快的速度让他们就用了平时二分之一的速度就回到了家。
顾西澄按亮客厅的灯,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歪头看着明栾。
他穿这一身ak会所服务员的制服,手上提着一个小小的帆布袋。
这套制服其实不太像普通的服务员衣服,这是一套连体皮衣加皮裤,中间系着一条宽宽的皮带。
他头上还有一顶黑色的制服帽,脖颈上的抑制环则被换成了一条类似于腰带的款式,金属环扣卡在他的喉结正中央。
他的上半身是能显露出纤细腰身的短袖,而下半身,则是一条紧到可以看清他每一处轮廓的皮裤。
顾西澄眯了眯眼,她的目光忍不住流连在他那处小小的凸起上。
明栾明显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忍不住夹紧双腿想要躲开她那犹如实质的视线,但很显然,他根本躲避不了她的逡巡。
顾西澄越看越气,她冷笑着从口袋里面拿出烟盒,慢条斯理的为自己点上,抽了一口,隔着烟雾,她冷笑着问,“背着我偷跑去ak会所?”
“穿这种衣服给杜少桦看?”
“嗯?”
“你还想干什么?”
“是不是还想被他打一顿,好拿捏住他的把柄?”
顾西澄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小刀,每一刀都正中蛇的七寸。
而明栾,就是那条想要在她心里四处逃窜的小蛇。
可他现在只能扭动着身躯,紧紧的把自己缠成一个球,他只希望顾西澄能放过他,不要翻旧帐翻的太狠。
明栾最善于认错了,他也早就想好了怎么在顾西澄知道之后讨好她,他站在原地低下头,一脸内疚的说,“姐姐,我错了。”
顾西澄将烟放在烟灰缸上面,抖了抖烟灰,不为所动的问,“错哪了?”
“我不该自作主张去找杜少桦,也不该去ak会所……还不该穿这套衣服被别人看见,”明栾每说一句头就更低一些,说到最后一句,头已经埋到了胸口。
这真的很羞耻,其他两条还好说,让他承认自己穿这套看起来就很性gan的衣服是给别人亵/玩的,这实在是太令他感到难堪了。
顾西澄不提还好,可她提到了,他就立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丢脸。
他当然只想把这样的一面留给顾西澄看。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想转身回卧室里面换一套衣服。
“别动,”顾西澄叫住他。
她以为他是想临阵脱逃,不想继续认错。
她的脸色越发严峻起来。
顾西澄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好像是对明栾太纵容了一些,她根本没有对明栾说过一句狠话,做什么都是在哄他,这样好像确实让他对她产生了很强的依赖感,但也让他失去了对她的敬畏。
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大胆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在自己的忍耐底线上来回蹦哒,而她也将对他无可奈何。
这可不行。
意识到这一点,顾西澄觉得自己今天必须要给明栾一个严厉的惩罚,起码得让他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
“离我近点,”顾西澄朝着明栾扬了一下额头,示意他站到自己跟前来。
明栾看着顾西澄不虞的脸色,战战兢兢的朝着她挪了几步,最后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站定,在发现顾西澄需要仰着头看他之后,他干脆半跪下来。
这是一个完全臣服的姿势,莫名的让顾西澄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将烟头在烟灰缸里面按灭,用手挑起他的下巴。
她凑近了他的脸,两个人四目相对。
她问,“下次还敢吗?”
他想轻轻的摇头,但脑袋却被她束缚住了,他只能垂下眼睫,说道,“不敢了。”
她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徒然加重,“知道下次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会怎么惩罚你吗?”
他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有点害怕。
“不知道,”他答道。
“你不要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做,”顾西澄轻轻的放开了他的下巴,转而抚摸着他的耳洞。
这里曾经挂着她的标记,而现在却空空如也。
“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就不要你了,”她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尖,似乎是因为耳钉不见了,而感到愤恨。
听到这句话,明栾心头大乱,顾西澄抚上他耳朵尖的那一秒,他才意识到,他把耳钉摘掉了,还没戴回来。
他慌忙的想要站起来去拿被他放在肥皂盒里面的耳钉,却被顾西澄的双腿死死的绞住,让他只能跪在原地。
他的右手支撑在沙发上,左手惊慌失措的想要去触摸顾西澄的腰侧,却被顾西澄用手挥开。
他连忙小声解释道,“姐姐,我只是把耳钉放在家里了,我没有要摘掉它,我只是……我只是怕把它弄丢了,它就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西澄就把那枚耳钉从兜里面掏了出来。
“它在我这里,”顾西澄勾了下唇,但脸上却没有笑意,“知道我看到它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她将耳钉放在了两人的鼻尖之间。
现在,他们两人都不得不凝视着这枚耳钉了。
明栾的眼眶发红,他的目光急切的追随着这枚耳钉,他的两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这枚耳钉抢回来。
注视着明栾的表情,顾西澄心中一痛,但她还是像预想中的那样,说着她计划中的台词,她必须要让明栾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她缓缓的说道,“我在想,小猫咪那么多,这一只不听话的话,我完全可以换一只新的。”
听到这句话,明栾刹那间变得六神无主起来,他几乎快要瘫坐在地上,望向顾西澄的眸子里面溢满了水汽,似乎只要闭上眼,就马上能落下泪来。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视着,就在顾西澄合上手心,即将收回那枚耳钉的时候,他就像真的失去了力气一般,彻底的瘫坐在了地方。
泪珠从他的眼角缓缓地落泪下来,他颤着声音问,“姐姐,是不是因为我不像他了?”
“是不是因为我做了这件事,变得不乖了,所以在你心里面不像他了……”他抽噎着继续询问道。
顾西澄听到这些话简直一头雾水,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明栾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他注意不到顾西澄迷茫的眼神。
或者说他现在根本不敢注意顾西澄的表情。
他因为顾西澄说不想要他这件事陷入了莫大的悲伤之中。
他用尽全力只想告诉顾西澄,他完全可以变成雾来的替身。
如果雾来不会背着顾西澄做这种大胆而冒险的事情,那他以后也不会再做了。
只要顾西澄不抛弃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姐姐,我可以学着像他一样乖的……画画我也在学了,我也会撒娇的……他能做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你别不要我……”
“他?”顾西澄皱着眉抓住了重点。
又乖,又会画画,还会撒娇?
全部满足这三样条件的人,在顾西澄的记忆里面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雾来。
电光火石之间,顾西澄回忆起明栾说想要画画的时候。
如果她没记错,那应该就是她宿醉之后的第二天。
她虽然喝醉了,可是她对自己说了什么话还是稍微有点印象的,她应该是对着明栾骂了很久雾来。
可是她明明是在骂雾来的,怎么会让明栾误以为自己是喜欢雾来,甚至明栾还会觉得她在拿他当雾来的替身呢?
顾西澄简直哭笑不得。
她发现明栾就是她的克星,她本来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到头来,她还得把明栾哄好。
顾西澄伸手想要将明栾从地上拉起来,但明栾似乎是铁了心的要等到她原谅他才站起来。
发现强行拉他起来行不通,顾西澄只好轻声哄道,“我没有把你当成雾来的替身,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上次喝醉,只是觉得自己的青春都喂了狗罢了。”
明栾当然不信,他把自己的手抬起来,问道,“你说你最喜欢的就是我的手,你说它最适合画画了。”
顾西澄捂着额头解释道,“我这就是表面上的赞美,没有一点儿深意。”
“那你还让我学画画。”
“我就是想让你以后能靠着自己赚更多的钱。”
“……那你因为我做了这件事就不想要我了,”明栾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顾西澄说的话。
顾西澄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可是你之前说,绝对不会不要我的,”明栾胡搅蛮缠。
“我……”顾西澄意识到自己被明栾逼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往前走她就得承认自己把他当成雾来的替身,往后走她就不能再追究今天的这件事。
顾西澄气的把皮卡丘耳钉拍在了茶几上。
她愤愤的说,“我都没有送过雾来一只皮卡丘,送你了这么多只,你还想怎么样?”
明栾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手心里的那颗耳钉。
他当然知道她有多喜欢皮卡丘。
这只小小的黄色耗子陪伴了她整个童年,直到长大成人。
它对于顾西澄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卡通人物,更像是一个她用来提醒自己的标记。
万物可爱,所以要学会爱与温柔。
而现在,顾西澄告诉明栾,这个标记,她一次都没有给过雾来,却几乎将它烙印在自己的身上。
“真的吗?”他问道。
他眼神里面的惊喜,让顾西澄无法忽视。
顾西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碰到明栾就会全线溃败的女将军,遇到他就注定打一场败仗。
她疲惫的点了点头,将手掌放在明栾的颈侧,轻拂过他腺体上方的皮肤。
她还没有来得及永久标记他,现在他的腺体上一片空白。
但她一直都那样渴望着想在他的腺体上留下一个只属于她的齿痕。
“明栾,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是那个坐在我的摩托车上会兴奋、会笑、会大叫的明栾;是帮我在腰上纹上我最喜欢的皮卡丘的明栾;是说着没有alpha也能自己活下去但却只信任我的明栾,我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我还能去哪里找一个这样适合我、我也那么喜欢的oga。”
顾西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他,她说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她的眼里在这一刻也盈满了泪光,看着她即将要哭出来的表情,明栾迫不及待的直起身,握住了她的右手。
在她合上眼睛任泪水滑落的那一秒,他轻轻的吻住了她的手背。
他的动作虔诚而忠实,就像是她的信徒,终其一生只为追逐着她而存在。
“姐姐,我好喜欢你,”他说道,但随即他就改了口。
“不,姐姐,我爱你,”他抬起头,望向她的眼底,像是铺满了细碎的星河,一闪一闪全是缀满天际的爱意。
明栾随即亲手将抑制环上的皮扣解开,像一只小猫一样,歪着头趴在了她的膝盖上。
顾西澄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看到明栾像一只被驯养过的宠物一样,怪怪的在他身前趴好,对她撒着娇说“我爱你”这种话。
这样的明栾,就像是上帝专门为她准备的礼物,对她充满着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她无法拒绝,也无法抗拒。
“姐姐,永久标记我好不好?我想成为你最喜欢的那只小猫,”明栾轻舔了下唇瓣,仰着头看了一眼顾西澄。
顾西澄低头和他对视着,她看到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期待,还带着一些迫不及待。
他想成为她的oga。
知道这样的事实让她兴奋不已。
皮衣从床头滑落到地板。
犬牙从皮肤表面刺进深层的血液。
齿印从会消失的痕迹变成了永久的标记。
他成了他的oga。
就在此刻,也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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