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哐当一声被暴力推开来,灰尘漫天,打头的女人有点不满地说:“小心点!这么大动静惊醒了圣女还想不想活命?!”
接着在吴邪的视线中,一群衣着古怪的女人就这么走了进来,他下意识后退,小腿却磕在冰冷的玉床边缘,磕得生疼,等吴邪再扭头看去,却没有了那群女人的影子,房间里静得诡异。
一阵微弱的呼吸声从吴邪颈边拂过,激起他脖子上的皮肤一阵战栗,吴邪控制不住地缓缓回头,正对上一张人脸,吓得大叫一声往后退去,被玉床上的尸体绊得在地上滚了一个跟头,那尸体也被他撞得歪七扭八,面具悄然脱落。
宋幼安奇怪地问他:“吴邪哥哥你怎么了?”说着就凑过去想把吴邪扶起来,却被他一把挥开了。
吴邪惊恐地喝住她:“你别动!不要靠近我!”
宋幼安见吴邪的神情有异,不解道:“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宋淮啊。”
吴邪连滚带爬地远离女尸和站着的女人,感觉这里处处透着诡异,宋幼安怎么会突然出现?她的第二人格不是说她消失了吗?
地上躺着的女尸突然动了一下,因为之前被吴邪撞倒,面具已经不见了,一张脸和宋幼安如出一辙,丝毫不像一具死人的尸体!
吴邪还沉浸在惊吓中,没有察觉女尸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到底是谁?!”吴邪防备地和宋幼安对峙着。
宋幼安感觉一阵莫名其妙:“我是宋淮啊,吴邪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中邪了?不是你说这下面藏着生路吗?我为了躲帝王蜂才跟着你一起下来的呀!”
吴邪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宋幼安就站在那里,熟悉的脸上带着几分天真,他不禁有些记忆错乱的感觉,明明他是和淮安一起下水井的才对啊,他在门后听到了那群女人说什么新圣女要醒了,公主会死,然后不小心惊动了她们,再然后就发现宋幼安站在自己身后
“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吴邪暂时看不出来对面那个是人是鬼,决定问一些只有宋幼安本人才知道的问题拖延时间,藏在背后的手却悄悄按灭了手表上的信号灯,这是最后的求救信号,只要能拖到胖子他们下来,就还有一丝希望,因此他暂时还不想激怒对面那东西。
宋幼安满脸黑线地回答:“新月饭店。”她也不知道吴邪是抽的什么疯,自从趴在门上听了会动静后就像傻了一样做出一连串诡异举动,让宋幼安摸不着头脑,难道吴邪被鬼上身了?
吴邪听到这个答案惊讶不已,再厉害的鬼怪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吧?难道现在的鬼都会读心了?
“我师父是谁?”
“黑瞎子。”
“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是?”
“寒玉凤纹匕。”
“我家铺子的地址?”
“杭州河坊街,孤山脚下,我特么就住在孤山民居里诶!”宋幼安实在受不了他审犯人一样的盘问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确认了没?我是不是宋淮?”
这下轮到吴邪不知所措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真是宋淮?”
“我真是啊!不然你是宋淮?”宋幼安满脸写着无语。
吴邪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一时有些语塞:“那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宋幼安心下微惊:“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宋幼安就后悔了,怎么就被吴邪诈了呢?不过他不提宋幼安还真没发现,她是有一会没听见淮安说话了,这么想着就在心里叫了两声,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我别是在做梦吧,宋淮你快掐我一下。”吴邪终于确定对面的人是宋幼安了,着急忙慌地要她掐一下自己。
宋幼安云里雾里狠狠地掐了一下吴邪,又掐了掐自己,两人同时痛呼:“这不是梦啊?!”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就自己之前的经历对了一下口供,发现幻觉就出现在看了神女记载之后,吴邪以为自己是和淮安一起下来的,而宋幼安则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那我姐姐去哪了”宋幼安心里非常不安,开始出现心慌气短的感觉。
就在这时,她背后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尸突然坐了起来,她身上穿着红色的拖地长裙,长发瀑布般披散下来,衬得脸色苍白无比,更加惊悚的是她居然长得和宋幼安一模一样!
吴邪是第一个看见女尸站起来的,他吓了一跳,一把拽住宋幼安往后退了十来步,如果不是墓室只有这么大点,可能吓得都蹦到外面去了。
女尸,哦不,现在也许已经不是一具尸体了的红裙女人堵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对面两人:“你们是谁?”
吴邪紧紧攥着宋幼安温热的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再次定睛看去,女人还是和宋幼安长得一模一样,真是见鬼了!
“这女人和你什么关系?我又出现幻觉了?”怕惊动对面的女人,吴邪偷偷地和宋幼安咬耳朵。
宋幼安见过许多妖魔鬼怪,不知道为什么,红裙女人给她一种淡淡的好感,她能感觉得出来对方并没有恶意,于是也偷偷在吴邪耳边说:“我也不知道,我掐你一下你看疼不疼。”
说完下狠手拧了一下吴邪的腰,吴邪差点原地蹦起来,龇牙咧嘴地回答那女人:“我们我们是从远方来的客人。”
女人又打量了一下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人,目光在宋幼安脸上停留了好几秒,然后头也不回地迈着步子往玉门走去,背影袅娜动人,如果不看正脸,就像一个古典美人。
在经过吴邪二人身边的时候,宋幼安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她偷偷对吴邪说:“是活人诶。”
吴邪摸了摸她的头,看着这张古灵精怪的脸,心中充满了庆幸,还好出事的不是宋幼安,就当他自私吧!
红裙女人在墙上摸索了一下,玉门缓缓升起,露出一丝光线,她的声音非常清淡没有感情:“客人们请随我来。”
吴邪犹豫了片刻,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反正这女人暂时没有害他们的意思,也许后面尚有一线生机。
不知道走了多久,明明已经深入地下的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从洞口向下望去,他们此刻正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山下是冒着炊烟的村落。
吴邪和宋幼安不由都惊呆了,吴邪惶惑不安地问走在前面的红裙女人:“这是哪里?”
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雷公山,水溪村。”
吴邪的脑子瞬间嗡的一下宕机了,结结巴巴难以置信地问:“雷雷公山不是在贵州吗???你没搞错吧?我出现幻觉了?”
他说完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差点没跳起来,终于确认这不是幻觉,可红裙女人也不像在说谎。
宋幼安也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吴邪是被绑走的可能不太清楚自己当时身在何处,宋幼安却是和小哥他们一路找到猫儿山佛塔地宫的,对于方位再清楚不过,粗略算算,如果红裙女人没说谎,他们这一下就跨越了四百多公里,就算自驾也要大半天时间,这也忒不可思议了。
宋幼安犹豫了一下,问道:“您怎么称呼?”
红裙女人说她名叫朱芙蓉,是这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这里的人都是朱氏的族人,世代生活在雷公山脚下,她好似没有发觉她和宋幼安有着一张相似的脸,给两人安排了住处并交代三日后请他们来参加祭祀仪式之后就径自离开了。
是的,她和宋幼安只是长相上有七分相似,刚开始吴邪在地宫里没敢细看,以为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其实并不是,芙蓉的脸更明艳更具有攻击性,并且她的身高也要高出宋幼安不少,是御姐类型的美人。
宋幼安只是感觉芙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可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也就没有纠结,她看见通信手表在吴邪手里,拿过来一看,竟然没电了?!
吴邪顿时苦笑:“这高科技的东西也不好用啊,看这村子好像都没通电,怎么联系小哥他们?”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吴邪并不是怨天尤人的人,很快就接受了现状。
芙蓉给安排的这间房子带了一个小院子,有灶台和菜地,宋幼安是不会做饭,但吴邪会啊,直接从菜地里掐了一把嫩生生的小青菜,下了一锅手擀面,看见厨房里有鸡蛋,还不客气地打了两个荷包蛋。
当热气腾腾的手擀面端到宋幼安面前的时候,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了食欲,不禁大为惊奇:“吴邪哥哥,没想到你做饭还挺有一手啊?”
吴邪白她一眼,傲娇道:“看不起谁呢,像我这种天天在外面的人,什么不得学一手,不然还不把自己饿死了,我做饭是比不上胖子,但味道也还行,快吃吧。”
宋幼安就是这样吃了她生平第一顿饱饭。
吃饱喝足之后,吴邪看着屋里唯一一张床犯了难,还好柜子里有多的被褥,现在又是夏天,打地铺也不会冷,于是吴邪自觉地把床让了出来,临睡前屋里屋外都熏了艾草,没办法,这个村子过于落后,吴邪也不敢乱跑,只能就地取材来驱蚊了。
第二天天刚亮吴邪就醒了,也许是心里不安,他睡眠比较浅,坐起身一看,床上根本没有宋幼安的影子。
吴邪顿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吓清醒了,他一点也不知道宋幼安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也没见宋幼安的人,吴邪心里有点绝望了。
“难道她也要被我害死吗?”这里的情况吴邪不了解,不敢贸然出去到处找人,如果他出去之后宋幼安又回来了怎么办?
一直在门口等到日上三竿,宋幼安才出现在院子门口,这时她已经换了一身当地的衣服,跟之前芙蓉身上穿的款式差不多,只是颜色是浅鹅黄的,颜色很明亮,衬得她皮肤更白了,明眸皓齿非常美丽。
吴邪顾不上欣赏她的新衣服,冲过去把人拽进自己怀里好好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你去哪了?!衣服哪来的?”
宋幼安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提起裙摆转了个圈,还问他好不好看,吴邪敷衍地点点头,问她早上去哪了她就是不说,一直顾左右而言它,说自己饿了想吃东西。
吴邪是又生气又无奈,闷头进厨房去煮粥,不想跟宋幼安说话了,枉他担心一早上,这家伙在外面开心潇洒得很呢!
宋幼安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原本天真的神情顿时一变,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手掌捂着的腹部已经洇湿了一小块血色。
她原本计划在天亮前将雷公山和水溪村的范围好好探查一番,看看能否有些收获,因为白天她和吴邪虽然没被限制自由,一举一动却都被村民们监视着,刚到山脚下的时候就看见芙蓉一身红裙正在和什么人对峙,那个人被她叫做阿嬷,之后她们动起手来,芙蓉有些不敌,宋幼安不由自主地上前帮了她,被阿嬷的刀子伤到小腹,但阿嬷也被她们打晕了。
芙蓉把阿嬷带到后山绑在一个小山洞里,给宋幼安包扎了伤口,因为不想吴邪知道后担心,宋幼安特意换了一身芙蓉的裙子回来,但阿嬷的那一刀还是让她受创不轻。
吴邪正一边生气一边往灶台里塞柴火,就听见院子里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回过头去一看,宋幼安已经仰面倒在地上,鹅黄的裙子上渗出大片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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