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长歌倒是没说什么，却被后面的许婉儿听了去。
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慕九寒昨晚在许长歌的房间里过夜了。
没想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慕九寒现在已经丝毫不掩饰对许长歌的喜欢了，这让她有些惶恐不安。
她是如何把一手好牌打成这样的？
早知道是这样的下场，五年前在许长歌被赶出去的时候，她就应该找个好时机嫁入王府的，也不至于到了现在，感情也逐渐被冲淡了。
此时，店家站起前方介绍道：“大家注意了，为了给大伙儿助兴，今儿个怡秀苑的花魁可亲自要来给我们表演了，大家拭目以待。”
许长歌和六公主坐在一桌子上，窃窃私语：“怡秀苑的人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献艺啊？”
六公主嗑着瓜子，嘴角一抹不屑：“这店家八成看上我们这一行人出手阔绰，便和怡秀苑的人商量好了，万一真的是碰上哪个不长眼的看上她了，还能给她赎身，娶她做小老婆。”
“到底是不是花魁可就另当别论了，这中间的门道儿可多着呢，不就是个卖唱的吗，我们随便听听，打发她点银钱便好，不用太当真。”
许长歌白了她一眼：“你可不能这么说，有的人可是身不由己呢，没得选择，你这种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又怎么能知道这人间疾苦呢？”
六公主依然坚持：“我不管，我管她什么花魁还是土魁的，我就是不喜欢，最讨厌这种以色侍人的人了！还说什么国色天香，我倒要看看这里掺了多少水分。”
许长歌还从来没有见过花魁呢，只是在书里见识过，这次居然还能亲眼见识一下这花魁姿容，心底还有着隐约的雀跃。
一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默默地等待着花魁入场。
她一身白衣，头上只是插了一支素净的发钗，便抱着琵琶走上了抬，许长歌站起来，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好漂亮啊！”
六公主坐在下面，慌忙将许长歌的衣角往下扯了扯，无语道：“长歌啊，你小声点，看你这样子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真是没出息。”
许长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叫海棠的女人，她一出场，简直就和仙女一般惊艳。
修长白皙的腿在裙里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红唇轻启，似是想要对人诉说衷肠。她纤白的手指勾勒着琴弦，声音宛若莺语婉转，格外动听，仅仅是抿嘴一笑，便让人心动得挪不开眼。
才艺表演完毕，她抱着琵琶低头，众人皆沉浸在这精湛的技艺中没有缓过神来，雷鸣般的掌声过了许久才响了起来。
刚刚还聒噪着鄙视这帮花魁的六公主此时也闭了嘴，无话可说，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一曲完毕，大家依然意犹未尽。
“海棠姑娘，你除了弹琵琶还有什么技艺，可以给我们展示展示。”
“对啊，毕竟我们也是从外地专程赶来的商队，你们呀也需要尽尽地主之谊，只要表演的好，我们便重重有赏。”
说完，其中的一位武官便将一锭银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皇帝表情有些微动，一脸疼惜地看向她：“不需要你表演什么才艺，你在这里卖艺是心甘情愿的吗？”
“如果不愿意，我可以为你赎身，你找个良家男子好好嫁人去吧！”
海棠低着头，眼睛已经泛了红，她嘴唇颤抖着，喉头也有些哽咽，半晌之后，才勉强发了话：“可是小女子，也是身不由己！”
“即便是赎了身，还会有谁愿意娶我呢？说到底，我只是沧海一粟，渺若尘烟，能在这里给大家弹弹琵琶唱唱歌，都已经是我的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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