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一条裤腿,把腿劈开。”
冰冷的手术台上,刺眼的白炽灯将苏屿的面色映的惨白。
她双眸猩红一片,骤然而来的疼痛让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细白的指尖在冰冷的手术台边已经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医生……”
苏屿骤然出声,声音哽咽,“医生,没有成型的孩子是不是感受不到痛……”
医生闻言抬眸,忍不住轻嗤一声,“你都要打掉了,还怕人家疼不疼?真不知道你们这群小姑娘都怎么想的。”
苏屿神色一顿,泛白干裂的双唇微微颤着。
手术仪器在医生手里不停变换,随之而来的就是更惨烈的剧痛!
“嘶……”
苏屿感觉得到,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腿间逐渐流了下去。
而她,也仿若置身深渊。
“行了,出去吧。”几分钟后,医生把手术仪器放在一边,伸手就朝着刚止好血的苏屿挥了挥手。
剧痛感让苏屿连路都走不稳。
她扶着冰冷的快要浸透骨血的墙壁,艰难的一步又一步走出了人流手术室。
没了……
她的孩子化为为一摊血水,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彻底消失了。
“哎!”突然,一阵惊呼声从前方传来!
苏屿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巨大的冲击撞到,整个人都狼狈的瘫软在地。
“小屿?你怎么在这里?”
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从头顶传来。
苏屿闻声抬眸,眼前十指相握的双手似利刃般刺痛了她的双眸。
云欣欣怔了一下,随后立刻上前扶起苏屿,“小屿你身体不舒服吗?刚才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你没事吧?”
苏屿捂着腹部,瞳孔骤然缩紧。
她不动声色的甩开了云欣欣的手,哑声道:“没事。”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云欣欣说着看了一眼前面门上明晃晃的‘人流’两字。
苏屿惨白的唇瓣轻轻一扯,“我来打胎。”
闻言,身前男人面上浮现出一丝阴翳,微沉的眸色泛着压抑的怒意。
“啊!”云欣欣一听,肩膀陡然一缩,就像是被吓到那般缩在沈安州的怀里,“打胎?小屿你什么时候怀的孕?孩子爸爸知道吗?”
苏屿嗤笑一声,孩子的爸爸,不正是将你揽在怀里的男人吗?
她与沈安州恋爱三年,换来的却是他和云欣欣即将订婚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莫大的嘲讽!
可,说完那话后,云欣欣忽然抬手就抓紧沈安州的衣袖,眸间闪着泪水,软着声音道:“安州,我们的孩子可不能打掉,宝宝得多疼啊……”
孩子?
苏屿细白的指尖陡然一紧,原本就剧痛的腹部此时更是钻心难耐,她猩红的双眸抬起,直勾勾的盯着满面漠然的沈安州,“你们,有孩子了?”
“对啊。”云欣欣含着笑依偎在沈安州怀里,满眼幸福。
这一刻,苏屿觉得她甚至连喘息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眼前的男人漠然的看着她痛苦的模样,随后吻了吻云欣欣的额头,“我们的孩子又不是野种,当然不会打掉。”
冰冷的话似是一把修罗利刃,将本就置身地狱的苏屿片片凌迟。
野种?
苏屿死死的咬住了唇,颤抖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但云欣欣好像没听出来这话隐含的深意,只是勾着沈安州的手臂,笑着越过苏屿,“时间快到了,咱们快去产检吧!”
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眸中一片空洞。
凭什么?
苏屿心底冷笑一声,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凭什么她的孩子只能化成一滩血水,而他们的孩子却被当成了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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