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打掉孩子换来的三十万块钱,这是她妈妈的救命钱!
现在却全都没了!
用尽全力转身而去,苏屿只留下了最后一句,“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会再心软来救你,我欠你的早就还上了,我现在唯一亏欠的人就是……”
苏屿后面的话随风而散。
可,泪水却顺着还未说完的话一颗又一颗的砸落在地。
她蹒跚着走出陌色酒吧,坐上出租车后,心底那一股密密麻麻的疼痛才再次冲击着她的理智。
她唯一亏欠的,就是肚子里面那个还没出来看一眼这世界的孩子啊……
也许是因为一路失神,也许是因为身上的疼痛导致苏屿已经麻痹,直到进入病房,她也没能来得及整理一下散落的碎发和满身的狼狈。
“妈……”
她空洞又猩红的双眸落在了病床上的刘娟身上,强撑笑容的蹒跚着步履走到病床前,“怎么样了?今天医生有没有说你的病好一点?”
但当刘娟抬起头来,看见苏屿满身狼狈的那么一刹那,她还在挂针的手掌一颤,“小屿,你……你这是怎么?是不是被欺负了!”
“没,没有……”
苏屿闻言一惊,伸手就想将头上的汗水和碎发全都抹去。
但,狼狈的痕迹能抹去,可被擦伤的手肘和肿起的双眼却无法掩饰。
刘娟见状似是想到什么般双唇微颤,痛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小屿。”
“一定是那个畜生又去赌了,对不对?他一定是又让你去给他还钱了对不对!我的小屿,你怎么这么傻!”
“妈……”被抱紧的这一刻,苏屿只觉得所有的委屈似乎倾泻而出。
但已经干涸的双眸似乎再也挤不出来泪水了。
她脸上勉强的撑起笑意,却没有发现那笑意比哭还要更加难看。
“我没事的,您养了我这些年,我对哥哥好也是应该的。”
“不……”刘娟连忙撑着苏屿的肩头,心疼道:“小屿,是妈妈拖累了你,是妈妈拖累了你啊!”
“不是的。”苏屿麻木的摇了摇头,“妈,如果不是您收养我我早就死了,你怎么会是拖累我呢?”
说到这里,苏屿猩红的双眸忽然被她垂下的眼皮盖住。
其实,她没有说,她活成这副模样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她还欠着这些年被养的债,没有资格轻易去死。
脑海中几乎是无法控制的闪过沈安州那推门而去的背影,苏屿呼吸一窒,随后强笑道:“妈,我得去收拾一下行李,晚一天再来看您好吗?”
沈安州要和云欣欣结婚了,她总不好再一直拄着人家的房子。
“好,你快去吧。”刘娟应了一声,随后有些担心的提醒,“小屿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你这还怀着孕呢。”
“……”
刘娟的这句话似匕首一般在苏屿原本就已千疮百孔的心尖上又刺了一刀,她哑声笑应,“好。”
妈妈还不知道她流产了,如果知道了……
苏屿转身走出病房,但尖锐的指甲却在一次渗进还没愈合的伤口,刺眼的鲜血从指缝缓缓的滴到了医院的走廊上。
这一切,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她走到了距离医院不远处的一个公寓里。
推开门,苏屿熟悉的打开靠近门边的开关。
客厅亮起的那么一刹那,所有的摆设再次刺痛了苏屿的双眸。
多熟悉啊。
她和沈安州曾经生活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幼年相识,大学相恋,最后却……
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孩子没了,她和沈安州之间唯一的羁绊也就此消散了。
苏屿脚步踉跄的走进卧室,一点又一点的捡起地上推乱的衣物。
“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
苏屿身子蓦然一僵,慌的连忙向后看去,随后身子一软瘫在床上,步步往后挪,“你,你怎么来了?”
自从沈安州和云欣欣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沈安州眸色薄凉的俯视着她慌乱的模样,脑子里却不住闪过在阴暗包厢里的一幕幕!
苏屿身上的狼狈和伤痕仿佛在证明些什么,让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被冲溃!
他忽然一步向前,大腿一伸,抵在苏屿的双腿之间,粗粝的指腹却捏紧苏屿的下巴,“跟那个野男人睡过了吗?回来收拾行李是为了方便你淫.荡苟且吗!”
“不,我没有!”苏屿挣扎着想要脱开他的束缚。
但挣扎的动作却刺痛了沈安州。
他指腹逐渐用力,看着苏屿因疼痛而皱起的细眉,冲溃理智的话语却忍不住脱口而出,“苏屿,你不是三十万一晚吗!”
“你不是喜欢钱吗!我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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