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冥这一走,月清音兴致也不高,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难得回一次娘家,月清音还是挺怀念自己这张床的。
她也确实没想到,春月出门前,竟然还想起将她的床褥带了回来。
毕竟通常来说归宁这一住可是七日,她的褥子当时听夜北冥的吩咐带到了夜王府,如今她将整个人陷入温暖的床榻上,脑子里却满满都是夜北冥的影子。
“娘,我难得回来一次,你陪我睡嘛……”
月清音双手抓着唐婉梦不肯松手,俨然是一副长不大的孩子模样。
“清儿,你都多大了还缠着娘亲睡,羞不羞啊。”
唐婉梦无奈,月清音却嘿嘿一笑,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嫁出去了,几日没有回家,她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母亲都不会拒绝的。
她心满意足的抱着唐婉梦的手臂,满是依赖的埋入母亲的怀中,脸上却露出了少见的落寞之色。
其实这些时日,她的精神并不好……
亲眼目睹夜北冥惨死似乎对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只要夜北冥不陪着她,就总是做一些难以醒来的噩梦,好像睡了,又没完全睡的状态。
而今日,这种奇怪的循环竟然是被月叮伶打破的。
她满头大汗,一直处于想尖叫,又发不出声音的状态,最后竟然是月叮伶站在床边唤醒了她。
两人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唐婉梦,听月叮伶道:
“姐姐,你方便吗?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
月府后院之中,看着月叮伶离去的背影,被夜景焕迅速合上的大门。
月清音只恨自己恐怕是被梦魇迷了心窍,竟然没舍得叫醒熟睡中的母亲,以为就这一次,月叮伶应该不会下手那般迅速,何况这还是在自己家里。
可是眼下的处境,对她来说实在很是不利。
她下意识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眸子锐利的死死盯着面前的夜景焕,语声中满是警惕。
“安王,你让伶儿将我骗到此处来想做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月清音说不上来,但嗅着总让人觉得有几分眩晕缓缓涌上。
她本就身子不适,下意识想走,夜景焕却死死堵住门前……
“音音,那日的事情你听我好好与你解释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一个人陷入那般境地的。”
夜景焕一说话间,酒气扑鼻,令她眉头微蹙。
“那你站在那里说便是,你我之间还没有到可以共处一室的地步吧。”
她想找机会逃跑,可是不论跳窗还是硬闯,除了激怒夜景焕,恐怕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她忽然想起前世有一次入宫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把戏,被月叮伶骗到了一处陌生偏殿之中,夜景焕就等在那里。
那次发生的事情,她不愿细想,甚至不敢想当时若不是夜北冥在,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虽然说不上抵死不从,但那种境地月清音心里始终是抗拒的。
如同……现在一样。
“音音,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知道你,你和夜北冥已经……”
他眼底带了几分朦胧的癫狂之色,看过来的眼光令月清音通体生寒。
“无妨,音音,我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的心是我的,我会永远在原地等你。”
看呐,多令人感动的爱情,她当时怎么都没有想过。
自己愿意为了夜景焕逃婚,他却连鼓起勇气当殿请求赐婚的勇气都没有?
呵,在原地等,那就等着去吧!
“夜景焕,我不想与你多言,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她自己没注意到,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微颤抖。
虽然前世已经杀过夜景焕一次,可这次……毕竟不同。
她紧抿双唇步步退后,却不知何时退到了床边。
夜景焕醉醺醺的走过来,摇摇晃晃,却堵住了所有退路。
“音音……我真的不嫌弃你,我……我证明给你看。”
“夜景焕!”
脑子里的晕眩一阵阵汹涌席卷而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空气中那种诡异的浓香越发绵密起来!她不得不掐住自己的手腕,才能勉强维持短暂的清醒。
“你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我不想以这种方式跟你聊那些事情!或许你应该等酒醒之后……”
“音音,你心里还有我,不是吗?”
夜景焕脚步顿了顿,略显茫然地看向她。
“你怎么忽然不理我了,你生气那天的事情,我……我给你赔罪,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冲动,错过了自己的心意。”
是阳谋……月清音牙关打颤,指尖冰冷。
是她低估了月叮伶的决心,看样子这一切和她脱不了干系!
此处地处偏僻,她就算是真的喊叫出声,恐怕以月府的辽阔程度也不会有人正好听见。
怎么办!
……
她不知,此刻夜北冥正在脸色阴沉的往回赶。
校场的事情发生的有些古怪,并非一日之内可以解决的问题,和校场的将领简单交代了一番,他心理却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在渐渐蔓延。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想起,他走的时候似乎忘了差人将夜景焕丢回安王府。
若是如此,难不成今日夜景焕就留在月家???
想起中午月清音别扭的模样,夜北冥心里一阵纷乱。
谁知回到月府时,整个府邸却异常的安静,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一般。
虽说按理而言此刻仍旧是午休的时间,但这种诡异,让他心底越发不安。
“主子!”
夜北冥脚步匆匆的奔向月清音的辉月阁,人还没到面前,便听见了春月略显焦急的呼唤声。
“主子,方才二小姐来,说要找王妃聊聊,这一去时间有些长了,我再追过去便忽然找不到人了,这……”
“老爷夫人呢!”
夜北冥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蒸腾而上。
“我不知道,我去了主楼没寻见人,想回来寻夫人之际,夫人也不见了!”
夜北冥心底一窒,脚尖轻点一跃而起,化作闪电般的黑影在月府的屋顶间腾挪辗转。
一旦腾空,他忽然觉得月府这种诡异的安静更甚了!他这般一路而来,没撞见半个下人便罢了,甚至没有引起一点骚动。
内心的不安刹那间达到了顶峰,然而正当他不管不顾准备试试呼唤月清音的姓名时,不远处一个荒凉的院落中,却忽然传来了‘咚’的一声闷响!
夜北冥脚尖一点,飞速掠去,这一刻心脏的跳动剧烈到仿佛快要碎裂开来。
空气中隐隐弥漫的血腥味,仿佛将这种难以名状的诡异诠释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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