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焕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之中,眼看着皇后这边突然发难,他却有些慌了阵脚。
这件事毕竟是因自己而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计划没有如期进行,可是月清音今日若是当真受了惩罚,这笔账难免会算在他的头上。
“母后,这……”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俞露没好气的瞪过来,语声沉沉道:
“这有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
她说完,目光冷冷看向月清音,却做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温和模样。
“清音,本宫也不想为难你们,但这件事你确实应该跟本宫交代交代。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人人都如你那样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日后本宫还如何治理这偌大后宫?”
夜北冥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月清音已经沉沉冲俞露一拜。
“清音自知有错,不该请求皇后娘娘原谅,可是此事事出有因,我……”
“放肆!什么事出有因?若是人人都事出有因,是不是陛下召见臣子,臣子也可以事出有因怠慢皇命?”
不等月清音话音落地,却见起初说话的那名宫女一步跨上前来,一副‘替主子打抱不平’的姿态。
“昨日两位王爷之间发生了冲突,此事本是因你而起,娘娘召你入宫,只是想让你们几人当面将这件事情解释明白,以免影响皇家声名。若不是你姗姗来迟,夜王殿下哪里需要白白在这里跪上两三个时辰。”
她这话说着,咄咄逼人,眼看着一个个罪名就要生生扣在月清音头上。
“就算夜王不让下人惊您休息,这个时辰恐怕也早该醒了吧。来见皇后娘娘还打扮的这般简陋,不知王妃这桩桩件件,哪一出像是将娘娘放在眼里的样子。”
夜北冥看见这一幕,皱着眉不说话,夜景焕却意识到这恐怕是在月清音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孰料,还不等他出言救场为月清音美言两句,宫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清冷嗓音。
“噢?是吗,哀家说这丫头匆匆忙忙跑进宫也不打扮一下,原来不小心劫了皇后要见的人,这可罪过了。”
她说着,眼光含笑迈入大门。
周遭的人似乎忘了反应,一直到整个场景沉寂了两息,宫门外才姗姗来迟的传来一声高呼。
“太后娘娘驾到!”
夜北冥见状不由得一愣,他看了看自家皇祖母,又看向呆若木鸡的俞露和夜景焕,这才拉着月清音起身行礼,语气恭敬道:
“儿臣见过皇祖母,问皇祖母安。”
月清音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皇太后笑了笑,指尖不过轻轻一扫,便见她身后的彩凤嬷嬷快步迎上前来,连忙搀住了还没来得及拜下去的月清音。
“夜王妃方才见过礼了,太后娘娘念你体虚身子弱,这礼便免了。”
月清音笑了笑,露出一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姿态。
“是,儿臣谢过皇祖母,谢过彩凤姑姑。”
见到这一幕,俞露不由得咬牙‘啧’了一声,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个老虔婆已经在佛堂念经拜佛多年不理世事了,如今不过是这么区区一件小事,怎么连这尊大佛都给惊了出来。
“儿臣见过母后,问母后安康。”
她说着,迎上前半步,一副温良恭顺姿态。
“这大冷的天,母后想来可以派人支会一声,儿臣也好早作准备。”
孰料,皇太后面对月清音和俞露,却是生生摆出了两副嘴脸。
“皇后这是说的哪里话?哀家老了,不中用了,难得走出慈宁宫散散心,难不成还要和皇后先打招呼?看来这偌大后宫已经没有哀家说话走动的余地了。”
皇后闻言一愣,嗅着空气中这浓郁弥漫的火药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她没反应过来,皇太后却不是吃素的。
见她这般呆愣着不做反应,她的眼光却越过俞露看向了不远处跪在地上的那名宫女,轻嗤一声。
“不过哀家许久不曾出门,倒不知如今这后宫都是些什么风气,瞧瞧皇后宫里的下人,一个个保养的油光水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便敢和夜王妃大呼小叫,难不成这就是如今坤宁宫的规矩?”
她说着,那名宫女一颤,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皇太后已经懒洋洋道:
“皇后日理万机,料想是没什么时间教训下人的,彩凤,你替皇后教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什么叫皇宫的规矩。”
彩凤闻言,甚至不等皇后做出反应,当即便上前一把薅起地上那名宫女,一巴掌狠狠抽在宫女的脸上!抽的那名宫女惊声哭喊,连连求饶。
俞露见状张了张嘴,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皇太后一双美眸已经落在了不远处的夜景焕身上。
“哟,哀家这才看到,老五也在呢?”
夜景焕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今日皇太后前来,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这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儿臣见过皇祖母,问皇祖母安。”
他当机立断双膝跪地,还不等皇太后说什么,便连珠炮似的解释道:
“儿臣这是看皇祖母忙着,没来得及插上话,还请皇祖母见谅!”
说着,便重重冲着皇太后磕了个响头,也确实挑不出理来。
“呵,看来皇后宫里还是有懂事孩子的。”
她说着,冲月清音招了招手,便顺畅自然的伸手搭上了月清音的手臂,缓缓迈步越过俞露。
“就是做事糊涂了些。”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的涌入了坤宁宫的大殿。
月清音扶着皇太后在主位上坐下,斟茶一盏后退半步站定,乖巧的不得了。
俞露见状哪里不明白?
月清音这小贱人来的这么晚,感情是搬救兵去了。
否则皇太后近来身子不适闭门不出,哪来的兴致突然想起月清音这茬事。
她掌中绣帕攥紧,看着这一幕不发一言,却见皇太后拈起桌上月清音端起递过来的一盘糕点,漫不经心道:
“来,哀家倒是有些兴趣,这老五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喝点酒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说着,含笑看向跟在皇后身后踏入大殿的夜景焕。
“老五,和哀家说说,你昨日是怎么轻薄你二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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