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好害怕呀!”
随着月清音的娇呼声落地,正准备冲出来给自家主子善后的阿影险些一个跟头摔进驿馆门前的水槽里去。
夜北冥闻言,脸色也是一僵。
他低头看了看埋在自己怀里不敢抬头的小女人,又看了看桌上还残留的殷红血迹,唇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她这叫……害怕?
但整个驿馆之中,要说最震惊的还非巴雅尔莫属!
她瞪大眼睛看了看桌上的血迹,又看向对面满脸痛色半天没能爬起来手上还在汩汩冒着鲜血的男人,露出了满脸没见过世面的神色。
“月、月清音,你、你方才还……”
眼看着,巴雅尔甚至忘了称呼月清音为夜王妃。
她愕然看过去,却正对上趴在夜北冥肩头,月清音冰冷的眼光。
巴雅尔:“……”
这个眼神,好像让她明白了什么。
然而两人目光交错之间,只见那名男子竟然不知何时爬起身来,畏畏缩缩准备偷偷逃离。
孰料人还没走到门口,竟被本就守在门外的阿影猛的一记鞭腿狠狠踢回了大堂,重重砸在夜北冥的脚下。
男子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见那个方才还用筷子插他手的女人忽然换了一副娇滴滴的神色,依偎在面前这俊朗男子怀中。
壮汉当即汗毛倒竖,只觉得眼下这副场景比方才还要可怕!
他转身想逃,夜北冥却已经冷声道:
“阿影,抓起来。”
“是,主子!”
几乎是夜北冥话音刚落,阿影已经不知道从哪掏出绳索,两步上前来三下五除二将地上摔得满脸血的男人五花大绑起来。
见他一边绑,那男子还依依不饶的嚷嚷道: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小爷回去不端了你们的堂子,你们就记不住我乔八爷的大名。”
“乔八?听起来倒像条狗的名字。”
巴雅尔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却见那名男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狠色的看过来。
他显然没想到,平日里带着的人恰好都不在身边,就连面前这黑皮小蛮子都敢侮辱自己。
“小娘皮,你再说一遍?”
巴雅尔闻言挑起眉看过去,眼看着金尊玉贵的北宁小公主是不会惯着这男人之际。
月清音忽然皱眉看向驿馆门外的方向,抓紧了夜北冥的衣领故作惶恐之色。
“夫君,你快让阿影带他走吧,他满脸都是血,好可怕啊。”
巴雅尔闻言一愣,可谓是再次被月清音的演技给震慑到了。
她不由得满脸疑惑的眨眨眼,看向月清音的神色仿佛在问:
你刚才那副要剁人家手爪子的狠劲儿哪去了?
然而不等巴雅尔的疑惑宣之于口,却恰逢身后一道冰冷嗓音传来。
“咦?北冥,这是怎么回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换了一身衮金色长袍的老皇帝。
他视线扫过这一幕,不由的露出几分新奇之色。
巴雅尔回头见状是老皇帝,正想说话,却忽然被月清音一个眼神给生生钉在了原地。
反倒是夜北冥将月清音的双臂拉下来握住柔荑,转过身来一派平淡神色。
“老爷,没什么。”
出门在外,皇帝亲自要求不用遵循宫里那些繁文缛节,夜北冥自然求而不得。
“一个地痞混混罢了,一会我带人先行一步将此人送官,不牢您费心。”
孰料夜北冥话音刚落,见那人竟然瞪大了眼睛,骂骂咧咧想说什么。
夜北冥挑挑眉,阿影则已经眼疾手快的抄起柜台之上的茶碟,狠狠塞进了男子嘴里!
见他牙齿都磕出血来,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
始终跟在皇帝身后的夜景焕却忽然一步跨出,看了看夜北冥,又看向不远处被阿影单手押着的魁梧壮汉。
月清音敏锐地注意到,此人看见夜景焕的一刻眼前一亮,仿佛……见过夜景焕一般。
这个想法很离谱,连月清音自己都觉得离谱,可是她的直觉几乎从来不曾出错。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给人绑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说着,冲巴雅尔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见到夜景焕这样说,夜北冥挑挑眉不说话,只是看向地上狼狈的男子轻笑一声。
“怎么,此人你认识?”
夜景焕眉峰微蹙脸色一变,却并不接夜北冥的话,避而言他。
“你常年在边关,做事向来不问缘由,我只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可没什么别的意思。”
他这话说着月清音却挑了挑眉,暗叹绿茶这一道,月叮伶望尘莫及。
想喝一壶好绿茶,还得是安王。
瞧瞧这一番话说的,既暗讽了夜北冥行事鲁莽不问缘由,又给了壮汉开脱的机会,还真是一石二鸟。
不过,既然夜景焕明示暗示的这般明显,夜北冥自然不会让好弟弟的计划落空。
只见他轻笑一声看向阿影,示意他别拦着这壮汉说话。
茶盘取出来的当口,却见那人连忙看向夜景焕嚷嚷道:
“安王,安王你可得给小的做主啊,你看看这小娘皮给小人伤……”
他话音未落,夜景焕脸色已经猛地一沉,显然是没想到……
他给他机会,是为了让他说点有用的。
比如他是非礼了夜王妃,或者是夜北冥蓄意伤人!
谁知道这蠢货一上来,竟然揭了他的老底。
月清音眯起眼看着一脸阴沉之色的夜景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恰逢其时的开口道:
“哟,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的,此人竟然还认识安王殿下。”
“夫君,要不看在安王的面子上,咱们把这人放了?”
夜北冥:“……”
他刚觉得夜景焕的小计谋上不得台面,没想到拱火这一行,这鬼丫头称第一,放眼宣京也无人配得称第二了。
“咳,大夫人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因为认识安王殿下就要将人放了,你这不是损安王殿下名声呢嘛。”
王之彦看热闹不嫌事大,正嫌这一路人家出双入对唯他形单影只,好生无聊。
好容易撞上了夜王妃拱火的名场面,他怎么能不掺和一脚。
眼看着王之彦这话说的,读作劝架写作拱火,老皇帝也玩心大起。
他正愁这一路好没乐趣,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女人嗓音。
“月家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是认识安王就可以从轻处理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伴驾同行的皇后娘娘。
见她没好气的剜了夜景焕一眼,话锋一转。
“何况安王的封地就在浙南,距此不远,认识安王的人多了去了,可这又能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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