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谢屿来了之后,温诗槐感动的心思只持续了三秒钟。
一晚的惊怒交加,她转身就甩了谢屿一巴掌。
怀里的女人从转身到挥出耳光,谢屿有无数的机会躲开。
温诗槐压根就没剩下几分力气,自然动作也快不到哪里去。
但谢屿没躲。
“啪”一声,虽然耳光的力道并不大,谢屿甚至连脸都没偏几分。
但在一片寂静的夜里,这个耳光的声音还是被无限放大。
尤其是白赫,那张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一闪而过几分愕然。
竟然有人敢对谢屿扇巴掌,难道温诗槐真的不知道谢屿的真实身份吗?
可是,就算谢屿什么身份都没有,怎么有女人舍得打谢屿啊?
白赫早就关注了谢屿,很清楚在赛车场上这是怎样一个冷峻淡漠的人。
他万万没想到,谢屿隐姓埋名在锦城做一名修车工后,竟然会对一个女人这么好。
白赫的神情几度变换,谢屿自己却神色未变。
不管白赫等旁观之人怎么看待,谢屿唯一的动作,只是将温诗槐搂得更紧一点。
他用上了一点力道,温诗槐就怎么也推不开谢屿了。
可当谢屿低头,沉冷的脸色在看到温诗槐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时,却陡然变色。
他伸手就要抬起温诗槐的下巴查看她的情况,但温诗槐怎么肯,她一把打开谢屿的手,“别碰我!”
谢屿峻挺的眉毛一皱,沉声道:“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
“不关你事!”温诗槐用力推拒着谢屿的胸膛,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纤长白嫩的脖子也不自觉地后仰。
头上和脸上只看到血液,暂时看不到伤口,可温诗槐脖子上那道破皮的伤口却很明显。
就因为只破了皮没流多少血,才能让谢屿一眼看清被划开的皮肉。
尽管只是破皮,也让谢屿的眸色冷得像能结成冰一般。
他单手把温诗槐从身前搂到身侧,目光一抬,看向了白赫。
白赫朝谢屿嬉皮笑脸地打了声招呼,“师父,幸不辱命。”
还是寻常对谢屿说话的腔调,但谢屿明显感觉到掌下细柔的腰肢绷紧了一下。
再低头一看,温诗槐撇开眼不看白赫,半天不像是刚被白赫救下来的感恩姿态。
谢屿再扫一眼地上的“血葫芦”,沉声问白赫,“你吓唬她了?”
“没有,我哪儿敢?”白赫给温诗槐道歉,还掺杂着几分撒娇,“师母,刚刚是因为看到这家伙欺负你,没忍住出手替你教训一下。完全没有想吓唬你的意思,你可替我跟师父澄清一下。要不然,我这好心办坏事……”
温诗槐抿了抿唇。
不管刚才白赫是如何在两副面孔中切换似妖,令人惊骇,但他救了自己是事实。
而且地上那个司机被白赫打成那样,也不无辜,谁让他先对无辜的温诗槐下手的?
所以,尽管温诗槐不愿意搭理谢屿,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口道,“白赫是救我的人,到底是谁害了我,你看不出来么?”
这语气呛的,跟吃了火药似的。
谢屿:“总不至于是我吧?”
温诗槐眉毛一抬,谴责的目光就这样扫向谢屿。
那双明璨的眼睛里,还带余悸微消的淡淡水泽,在黑暗里亮得惊人。
看起来好像真的是把罪名指向了谢屿。
谢屿挑了挑眉。
他跟温诗槐从昨天到今天,确实出了点问题。
大小姐跟他闹别扭,不肯理他。
谢屿也被修车店失火的事分了心,加上温诗槐坚持要找到黎心烟的念头太炽烈,谢屿想给她降降温,也就没有急着哄人。
两人之间形成了这种类似冷战的气氛。
可谢屿完全没想到,只是冷战了一天,今晚就会出这样的意外。
温诗槐此时此刻眼底的怨气,是还在气昨天的事?
还是在怪他来得太晚?
谢屿不明白温诗槐那带着带着谴责的眼神是从何而来,温诗槐当然也懒得给他介绍,地上这个就是季茵的那个绿头王八前夫。
因为季茵跟谢屿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这个人就迁怒到了温诗槐的头上。
温诗槐不想站在这个令她不适的案发现场继续说这些,她扭头看了一圈,车子倒是很多,但没有她想坐的。
她不想坐白赫的车。
尽管她刚刚在谢屿面前替他说了话,但白赫从一个修车学徒,摇身一变,成了这样一个一呼百应、身手狠厉的人物。
让温诗槐觉得陌生。
在谢屿和白赫之间,温诗槐只能选择先依靠谢屿。
她问谢屿,“我的车呢?”
谢屿到得这么快,她本能以为谢屿是开着她的车来的,但谢屿却看着她不说话。
温诗槐:“……哦。”
她差点忘了,自己那辆x60的钥匙谢屿已经还给她了。
但车子在下午的时候,被她赌气扔在路边了。
温诗槐目光游了游,微微皱眉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这么偏僻的地方,连车都打不到。
不然,她才不会求助谢屿。
“开车。”谢屿简洁地回答了她。
“车呢?”
谢屿一直揽着她,看到温诗槐身上的血迹,他不放心,需要立即带人去医院看看。
地上那个人只能暂时交给白赫。
“你带他回去。”谢屿顿了顿,看着那人身上的血迹,“别出事。”
白赫:“没问题师父,我肯定帮你看好他,不会让他逃了。”
谢屿淡淡扫他一眼,“我是说,不要把人弄死了。”
白赫在谢屿面前装了那么久的纯良小青年,虽然他不知道谢屿是什么时候看穿他的,但被拆穿了也不窘迫,自我解释一下,“很久没跟人动手了,一时没收住……”
谢屿颔首,“走了。”
说完便带着温诗槐先行离开。
他们刚刚是在一片树丛中的空旷地带,谢屿带着温诗槐穿过树丛回到大路上,忽然看到了令她顿足的画面。
马路上,一排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刚刚白赫带着七八辆车围困住出租车就已经够大排场了。
她没想到,路边还停了更多的车。
为首是一辆世爵。
虽然温诗槐因为讨厌这个牌子的车,并不关心这是什么型号。
但看那样子就知道,绝对价值不菲。
“白赫到底什么来历?”温诗槐皱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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