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上,温诗槐那原本就大的眼睛瞬间瞳孔放大,“谢、谢屿……”
温诗槐怕惊扰了谢屿酿成事故,声音放得很轻。
谢屿没回应。
他的侧面轮廓冷峻硬然,仿佛已经屏蔽了外界。
温诗槐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晕眩发作,在她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
“温小姐,还好吗?”后座陆迟沉的声音像隔了层磨砂玻璃。
温诗槐很恍惚,感觉自己依稀是点了头。
“那就坐稳了。”陆迟沉沉稳的话语带来一丝丝安慰,“相信你老公就好。”
温诗槐:“……”
这人明明知道她跟谢屿的关系,刚刚还装腔作势地问什么?
被陆迟沉一打岔,温诗槐的紧张情绪稍缓。
眼前光晕斑斑,她下意识抹了一把眼泪,视野变得清晰不少,但也在下一秒看清了前面那生死一线的竞技场面!
前方两辆车并驾齐驱。
一辆是李安森的车。
另一辆银色的是贺司燃的帕加尼,今天全场最豪最专业的跑车。
贺司燃践行自己出发前的承诺,发狠地把李安森的红色跑车逼到了公路的最边沿。
李安森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被当众羞辱,跟贺司燃也杠上了!
环山公路的车道比普通的要宽一些,双车道并排开两辆车是有空余的。
但贺司燃和李安森彼此逼得很近,像是不要命,不酿点祸事出来不罢休。
看得温诗槐都心脏揪紧了,谢屿却还能淡定地操纵着阿斯顿马丁咬死在他们车屁股后面。
……不能离远点?
又一个弯道,这一次,换贺司燃的车被挤到了外圈。
同时,陆迟沉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谢屿,你买门票来看戏的?可快到终点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阿斯顿马丁的引擎咆哮升级,温诗槐眼睁睁地看着速度再升级,橙色的车头几乎撞上李安森的车!
谢屿迅速打了半圈方向盘,车速不降反升,切到了李安森车子的左侧。
温诗槐忽然意识到谢屿要做什么。
“不不,谢屿!”温诗槐再也无法缄默,“这是双车道!”
谢屿置若罔闻,橙色的车身离内侧山壁近无可近。
再加速!
“不行的……不行的、谢屿!”温诗槐已经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却又无比清醒地意识到——
谢屿曾经当着警察的面,对李安森叫嚣过“他们之间还没完”的威胁,今天终于开始展露端倪!
温诗槐几乎是绝望地看到阿斯顿马丁往前冲,在快要擦上山壁的时候,谢屿做了一个胆大到几乎找死的动作。
他抬手按了一处按钮,两边的后视镜竟然徐徐收了起来。
这跟盲驾有何区别!
温诗槐的眼泪无意识地成串落下,她已经惊恐到没办法操纵身体的任何一处,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瘦身”后的阿斯顿马丁生生地挤入内侧!
“吱——”
“嚓——吱——”
两声尖锐的刹车声,还有最外侧贺司燃的车擦上护栏的刺耳声,冲破天际!
帕加尼仗着优越的性能狼狈地停了下来。
被夹在两车中间的李安森却像是乱了阵脚,冲向护栏的车胎线七扭八拐,像是被吓破了胆。
“砰!”车头怼上护栏,李安森的车也损失惨重地停了下来。
比起贺司燃下车时的一张冷脸,李安森爬下车时,已经吓得裤裆都湿了。
而那辆罪魁祸首——或者说“赢家”,阿斯顿马丁,在两人的注目下,徐徐地展开自己两边的后视镜,如同挑衅的致礼。
而后,“轰——”油门提升,潇洒地朝前冲去。
冲破终点,他们毫无疑问的是冠军。
温诗槐被谢屿单手从副驾驶抱下来时,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是累,连骂人都很虚弱,“谢屿!你是个疯子!”
谢屿深沉如讳,笑纳了她的评价。
“刚刚可能会出人命的!”虽然赛车前签过生死协议,但如果他是主观上故意的,“你那是在杀人!”
谢屿终于开口,“心疼了?”
有什么好心疼的?
温诗槐晕眩的头脑没反应过来,就被谢屿一把拽着进了一间临时木屋。
“谢屿,你做什么?”温诗槐受伤的脚踝站立不稳,只能倚靠他站着。
谢屿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比平时更添几分沙哑。
“下班我去接你了。”他先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温诗槐愧然道:“不好意思今天事务所出了点事,我忘记跟你说不用……唔!”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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