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立刻回头,果然看到谢屿正撑着一柄黑色的伞站在那里。
“谢屿!”温诗槐眼睛一亮,跟见到了救世主一样,“你怎么回来了?你待会儿有空吗,能不能送我一趟?”
谢屿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落在温诗槐的睡衣上,“穿成这样,你要去哪里?”
“医院!”温诗槐小脸绷得很紧,“贺司燃出车祸了!”
“嗯。”谢屿神色纹丝未变,淡淡说道,“你先上去换身衣服。”
“谢屿……”温诗槐的声音,焦急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脆弱。
谢屿知道她是想起了车祸去世的前男友。
现在前男友的弟弟又发生了车祸。
更何况,他知道贺司燃不仅仅是前男友弟弟那么简单。
谢屿告诉她,“贺二少没有大碍。”
楼道里还有其他人,来来去去都能看到温诗槐穿着睡衣的样子。
谢屿说完这句,不再废话,直接把温诗槐带回了家。
温诗槐等到了家才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贺司燃没大碍?”
谢屿指挥她,“你去换衣服。”
温诗槐匆匆换了条连衣裙出来,看到谢屿已经在客厅等她。
他是回来取证件的,“白赫被关进去了。”
温诗槐混沌的脑子忽然闪过一丝灵光,“贺司燃出车祸是因为白赫?”
就在上午,白赫在贺司燃的威胁下,替他修过车!
谢屿皱眉,“不是他。”
温诗槐在下楼的电梯里,才知道谢屿要去派出所探视白赫。
温诗槐微微蹙眉,“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你再把车开走。”
虽然谢屿说了贺司燃没有大碍,但她不知道谢屿哪里来的消息。
没有亲眼看到,她没办法放心。
“白赫被人打了。”谢屿一句话就让温诗槐闭上了嘴巴。
不管贺司燃出车祸是不是因为白赫,但在贺家人眼里,车祸是事实,白赫动过他的车也是事实。
以贺家平日里霸道的作风,把白赫打一顿扔进派出所已经是很“慈悲”的行为了。
温诗槐知道谢屿的性格,如果白赫挨打的程度不深,大概不会这样着急地要赶过去。
“你先送我去医院,确认贺司燃安好,我就跟你一块儿去派出所。”温诗槐很快做了决定。
不管怎么说,白赫卷进这场事故里,都是因为她的关系。
但事情没她想得那么容易,她上车时才看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
“谢……谢先生,咳咳,麻烦你了。”那个女人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老一些,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但是轮廓看上去,年轻时是个美人。
跟白赫长得很像。
温诗槐一下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谢屿对白母道:“我先送我太太去医院,再陪你去派出所。”
医院跟派出所在两个方向,这一耽搁也许要一个多小时。
白母灰白的嘴唇抖了抖,勉强笑道:“那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自己去拦个车。”
慈母情怀,心急如焚,说完就要推门下车。
外面是瓢泼大雨,连打车软件都要排队,这时候是绝对拦不到车的。
温诗槐劝道:“别着急,阿姨。白赫会没事的。我去一趟医院,跟你们一起去派出所。”
白母会找上谢屿,是因为孤儿寡母,听到儿子被打伤关进派出所,就六神无主了。
想起儿子有个十分敬仰的师父,才去修车店求了谢屿。
谢屿能仗义出面已经很感激,但白母想不通他为什么还要带上这个看上去就娇生惯养的太太。
温诗槐解释了一下,说自己认识出车祸的贺家。
只有去医院确认了贺司燃无恙,她才能替白赫向贺家求情。
一提到贺家,白母的眼泪都快流下来,“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就算他们家大业大,也不能事情没查清楚就把人打成那样……小赫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故意害人出车祸,呜……”
接下来温诗槐再劝,白母也坚持要下车,“不耽误您了,您去看贺家少爷吧……”
温诗槐身上那股明艳天成的贵气,透露出锦衣玉食的出身,本就让白母不敢接近。
再听到她要先去探视贺司燃,白母就已经绝望地认定,她是站在贺家那边的。
至少在温诗槐这里,贺家少爷绝对比一个微不足道的白赫重要。
白母看上去风一吹都要倒了,温诗槐不能先连累了人家儿子,还让这么个可怜母亲出去淋雨。
她轻轻叹口气,“谢屿,你先送阿姨去派出所吧,我自己打个车。”
温诗槐要推门下车,谢屿按住她的手,淡淡道:“要确认贺二少的情况,打个电话就够了。”
外面的雨对白母来说很大,对她来说就不是了吗?
温诗槐抿了抿唇。
贺夫人恨她恨成那样,刚才朝她泄愤完就拉黑了她,不可能再接她电话了。
“我必须得亲眼看到他没事。”她轻轻拂开谢屿的手,冒雨就下了车。
就算抛开心底对贺司燃那份复杂的情感,他是贺故深的弟弟,是贺家仅剩的儿子。
她今天看着贺司燃的车停在路边,没有过问。
接着,他就出了车祸。
如果他出了事,温诗槐下半生都没办法从对贺家的愧疚中走出来了。
温诗槐跑回避雨处,这次运气不错,恰好有邻居要开车出门。
看到温诗槐明显是焦急等车的样子,问了她的去向,竟然是一个方向。
温诗槐搭了邻居的车,去到医院。
贺司燃和温妤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温妤的伤要轻一些,但是脸上多了一道伤,对于女孩子来说,破相是比骨折还严重的事。
但温诗槐看到温妤苍白负伤的样子,心里没有多少痛快。
因为温妤守在贺司燃的病床边,而贺司燃看上去十分不乐观。
他的伤在头部。
昏迷到现在还没醒。
身上连着许多温诗槐见都没见过的仪器。
这就是谢屿说的,“没有大碍”?
在他眼里,什么样的伤才算是严重的?
病房里没有别人,只有温妤。
温诗槐艰难地开口,“姐,贺司燃的伤,医生怎么说?”
温妤怕眼泪沾湿脸上的伤,一直用纸巾按在眼睛上,不让眼泪滑下来。
闻声怒斥,“温诗槐,我以前以为你之前任性娇纵,到今天才知道,你居然狠心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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