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哪能听不出他的意思。
也很奇怪,谢屿从第一次看到贺故深的遗照,好像格外在意贺故深的存在。
贺故深一个死了的人,就算再好再完美,也已经不在世了。
贺司燃那么天天往她面前凑,言行过界的时候不是没有,也没见谢屿多么针对贺司燃。
还不是因为谢屿把这小孩招惹得太可怜了,她才心软的。
温诗槐抬了抬下巴,“你再说,我就不送了。”
谢屿倒是无所谓,可后排那只原本已经凑过来的胖小手,慢慢地缩了回去。
温诗槐的心一下就软了。
温诗槐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容易对孩子心软?
温家跟她同辈的堂表兄妹里,不乏已经有了下一代的。
温诗槐看到那些子侄辈的,最多心情好的时候逗一逗,大部分时间没耐心哄孩子。
谢屿带回来的这个,也太会蛊人了。
温诗槐心甘情愿,把那只造型萌趣的小驴送给了他。
“祝你三周岁生日快乐,小朋友。”
温诗槐下车到了办公室,很快就把这段短暂的插曲忘了过去。
她这两天的工作重点,就是查证温妤与吉光来往的证据。
虽然温诗槐已经给温妤下了通牒,要求她主动站出来承认与吉光暗度陈仓的事。
但她并不认为温妤会乖乖听她话的。
所以,必须做两手准备,搜集更多证据。
虽然温诗槐和吉光那边隔了一层,但她好歹在行业里混了三年,总有自己的人脉。
温诗槐约了些人,组了今晚的饭局,打算多探听些风声。
但李卿还住在家里,那两名护工到点要准时下班。
温诗槐只能打电话问谢屿,能不能下班早点回去,代她照看一下李卿。
谢屿在那边没有立刻回答。
温诗槐以为他在为难,也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毕竟生的不是普通的毛病,发起病来狂躁失控,需要很多的耐心。
没等温诗槐开口收回请求,谢屿已经回了她,“照顾你妈妈没问题。”
温诗槐已经想好了,还是给护工支付加班费,让她们多留几个小时比较妥当。
但谢屿下一句说道:“我也有件事,需要你首肯。”
“……你说。”
谢屿顿了顿,语气淡淡凉凉的,“小酒的妈妈避而不见,孩子没能送回去。”
“啊……”温诗槐小小地叹了一声。
所以,谢屿这是要继续收留这孩子的意思?
温诗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但谢屿既然也提出了要求,两人各有所求,她心里就不是那么过意不去了。
正好饭局的点快到了,她只好先应下来,“那就等我晚上回去再说。”
既然是饭局,总是免不了喝酒。
温诗槐结束饭局的时候,已经半醉了。
还有神志,但有些走不动道。
一般这种时候,出于安全考虑,温诗槐都会带上市场部的男下属。
再让舒小可在车里等着,好开车把他们都送回去。
舒小可送完所有人,最后把车开到观塘云汀。
温诗槐在后座眯了会儿,再被舒小可叫醒,只觉得醉意更重了。
头重脚轻地被舒小可扶下来,迷迷瞪瞪地,看到路灯下,有一高一矮的两道影子。
温诗槐眯了眯醉眼,那个高个子一眼出众的身形,即使她醉着,也能判断出来,是谢屿。
刚刚在路上,谢屿给她打过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看来是特意下来接她的。
所以,他身边蹲着在花坛边的一小团,自然就是……
“老大!”舒小可一嗓子炸在温诗槐耳边。
温诗槐皱了皱眉,“你、轻点。”
舒小可自从知道谢屿是温诗槐的老公以后,对着他那张脸再也不咋咋呼呼了。
她这么激动,是因为看到谢屿脚边蹲着的小家伙了。
这一大一小的组合,就很能让人联想到一家人。
尤其是小酒听到身后的动静,扔掉手里正在挖土的树枝,转过来之后——
那张小脸,活脱脱就是谢屿和温诗槐的结合版。
“老大,你、你你你……”舒小可结结巴巴的,那个呼之欲出的猜测,就在嘴边了。
自从舒小可知道温诗槐低调隐婚之后,对于她冒出个看上去三岁大的孩子,也不觉得有多惊世骇俗了。
问题是……
从这个孩子的年龄推算,四年以前,温诗槐不是正在跟去世的贺总谈恋爱吗?
舒小可虽然那时候还不认识温诗槐,但是故诗的员工,多多少少都听说过,贺总是在龙城出车祸的。
之所以在龙城出事,是因为当时的女友,温诗槐在龙城上大学。
舒小可不敢问了。
头皮发麻地跟谢屿打了声招呼,“谢、谢先生,诗诗姐有点醉了。”
“嗯,辛苦你了。”谢屿走上来,把温诗槐从舒小可手里接过。
温诗槐摇摇晃晃的,谢屿干脆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他抱着人走在前面,身后的脚步声慢吞吞的,还回头催了一声,“小酒!”
“来啦,爸爸!”小酒倒腾着小短腿,登登登加速跟了上去。
只留下一个舒小可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爸爸……那小孩叫谢屿爸爸……
而且他还叫小酒——
舒小可那颗机灵的脑瓜子飞快地转着,又是“诗”,又是“酒”的,谢屿一定对拥有这对母子的生活十分幸福和满意。
想到温诗槐和谢屿的般配程度,哪怕他们的过去,也许是建立在背叛了贺故深的基础上的,舒小可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站定了这对cp。
温诗槐靠在谢屿坚实的胸膛上。
他走得很稳,手臂把人托得高高的,大掌还有余力扶着温诗槐的后背,让她靠得更近、更舒服。
就像是拥抱一样。
温诗槐第一次感受这样的公主抱,有一种心脏都被拥紧了的感觉。
甚至生出一秒感慨,如果他们三个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一个英俊沉稳的丈夫,一个懂事漂亮的孩子。
这样的生活,也许是大部分女人所向往的生活了。
她唇角不自觉地勾起,靠着谢屿闭上眼睛,放松得几乎要睡着。
“诗槐。”谢屿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先不要睡,有东西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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