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沉随口扯的一个“网红”,果然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填。
谢屿没有顺着她的话,再多讨论那个杜撰出来的小网红。
当时的新闻爆出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陆迟沉和温诗槐的绯闻时,下面的讨论,的确都很有针对性。
那些带节奏的评论,都把这两人的关系与上次森陆站出来给故诗事务所洗白联系到了一起。
站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很有可能为了撇清关系,取消故诗参与招投标的资格。
毕竟本身来说,故诗取得这次参加招标会的资格,的确有一部分是仰仗陆迟沉的照顾。
这个新闻在二次招标会的前两天爆出来,让人很难不怀疑,就是有人在整故诗。
温妤的嫌疑确实很大。
而今天已经是温诗槐给温妤的最后期限。
很显然,温妤不打算主动道歉、引咎辞职了。
反而以攻为守,先往温诗槐身上泼脏水,毁掉故诗的投标资格。
温诗槐已经不准备再手软。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就让公关部的人把温妤和吉光联手进行商业剽窃的证据,编辑好,公开了出去。
同时还找了专业的网络推手,把这条新闻炒热。
温妤和温诗槐本身的“豪门姐妹”关系,又自带噱头,所以已经有不少人在关注这条新闻。
刚刚温诗槐还挂了温妤好几通电话。
谢屿也上了床,坐在温诗槐旁边,直接在她手机上看了看新闻,沉吟道:“热度还不够,既然你都找了推手,不如再找几个大的媒体。加大力度。”
温诗槐当然也想过。
大媒体带来更大的流量,就像上次吉光黑他们的时候,就花大价钱请了几家大媒体炒作造势。
但是……
温诗槐用一种“何不食肉糜”的眼神看了谢屿一眼,“打点媒体、买水军……都要花钱的。”
故诗哪有这么多钱打舆论战?
温诗槐此举,是反击温妤出于私人恩怨,对故诗的陷害。
温妤还不配她花那么多钱。
温诗槐低着头,一边玩手机,一边闲闲地回道:“我还给南天的设计部长写了封举报信。”
要逼着温妤公开道歉,这些证据已经足够。
至于辞职,温妤不肯主动去做,有了这封举报信,南天这样的标杆企业也不可能包庇一个污点职员。
所以,温诗槐自认已经低成本地达成了自己的诉求。
谢屿失笑地看了她一会儿。
看得出来,大小姐还挺得意。
谢屿等她得意了一会儿,才建议道:“既然出手了,就一次教训到位。你伤到她的皮肉让她痛了,她会想着下一次再报复回来。只有伤筋痛骨了,她才会害怕,不再敢惹你。”
温诗槐闻言,偏头看向谢屿。
在灯光下,这个男人天然的俊脸颠倒众生,带着谢屿特有的从容。
温诗槐知道谢屿的脑子很好,也有着与他学历和职业不符的内涵。
她很容易为他折服。
“那你说,要怎么痛打落水狗?”温诗槐虚心求教。
谢屿的薄唇勾了勾,不知道是为她的用词,还是那双睁得圆溜溜酷似“哥哥”的猫眼很可爱。
谢屿四两拨千斤,“今晚让新闻再自然传播一晚上,也许不用花钱,明天它自己就爆了?”
温诗槐撇了撇嘴,还以为他有什么妙招呢。
“早点睡吧。”谢屿抚了抚她浴后光滑如缎的长发,“明天我们去给你妈妈找疗养院。”
……
第二天,温诗槐请了半天假,谢屿也没有去上班。
温诗槐筛选出三家本地最好的私立疗养院。
她拿了张白纸,把三家疗养院的优劣分别列下来,逐一对比,最后决定挑选其中两家。
温诗槐刚掏出手机,准备先拨给其中一家,问询一下入院资格。
谢屿却忽然打断她,点了点最上面的温湖国际疗养院,问她,“为什么不选这家?”
温诗槐的指甲点了点温湖皇家疗养院的“皇家”两个字,甲片上的碎钻一闪一闪的。
“你认得这俩字是什么意思不?”
谢屿抬了抬眉毛,“……哦。”
温诗槐知道他懂了。
但凡带上“皇家”两个字的,不说它的服务、设施各方面软硬件如何,至少告诉你。
它很贵。
下面两家疗养院每个月也要五位数,温诗槐虽然现在事务所不景气,但她宁可自己省一点,也要供李卿住得舒服。
所以她看到价格眼睛也不眨一下。
但是温湖的报价,温诗槐一看到,就把它从待选中划掉了。
真的负担不起。
就算李卿现在还是温正平的太太,以温正平那家公司的中庸发展,他都未必能出得起这个钱。
尽管温湖的条件很优越,尤其是医疗条件高出其他两家一大截,温诗槐也只能划掉。
接下来,温诗槐给那两家疗养院都打了电话。
原以为,怎么样也要托人才送得进去的地方,没想到竟然都说有空余床位。
而且是两家都有。
可以下午去面谈。
温诗槐都不敢信今天有这样的好运气,抱着谢屿好一通庆祝。
谢屿纵容她抱了好一会儿,看她平静下来,才道:“既然今天运气不错,要不要给温湖也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了吧……”温诗槐虽然心动,但也还有理智,“就算人家还有空床,我也去不起。”
谁能知道,光鲜亮丽的温家千金,也有为金钱折腰的一天。
谢屿站在一旁,垂目看到温诗槐陡然黯淡的脸色,揽着她的头往怀里带了带,“我也有责任。”
温诗槐仰头,“?”
“你嫁了我这么个穷人,你妈妈才会去不起皇家疗养院。”谢屿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揽,“如果你嫁个有钱人,就不会有这个烦恼了。”
温诗槐没想到谢屿会这样说。
谢屿能有什么责任?
他们这段协议婚姻,原本就是经济各自独立的。
但不可否认,她此时的心脏因为谢屿的一句话而微微悸动。
“你别这么想。”她低着头,不想让谢屿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声音带着几分沙软,“我嫁给再有钱的人,对方也未必舍得给丈母娘花这么多钱。”
她想让谢屿不必为此有心理负担。
有钱不代表慷慨。
就连夫妻之间,都未必做得到——如果遇上温正平这样不负责任的丈夫,下场会更惨。
“那如果舍得呢?”谢屿闲聊似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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