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抬眼看过来,四两拨千斤地问道:“陆迟沉是什么慈善家吗?”
言下之意就是,陆迟沉不可能回回都替她出头。
温诗槐也觉得陆迟沉不像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
但是这样大规模的网络传播力度,温诗槐不相信都是自然流量。
背后一定有资本在操作。
如果是自然流量,大家八卦人肉的不可能只有温妤一个人。
温诗槐和温妤都是这场舆论的当事人,她这一阵在网络上热闹了两回,怎么样也比温妤“素材更多”。
但目前看起来,温诗槐明显在这场舆论风波中被保护起来了。
乌央乌央涌来的围观者中,没有人提温诗槐和陆迟沉刚发生过的那场乌龙的绯闻,更没人提她的那场抄袭风波。
只有温妤的所有公开履历,例如上学、工作期间发生的很多事,都被人扒了个干净。
这很不寻常。
关于温诗槐的讨论,基本上都只围绕着她的长相。
正常点的评论都是“美女好惨”“美女独自美丽”,夸张的嗷嗷叫她老婆。
温诗槐撑着额头,无语了。
她把目光暂时从手机上移开,落到对面的谢屿身上。
“谢屿。”温诗槐叫了他一声。
谢屿看过来。
温诗槐意味深长地问他,“你说不是陆迟沉做的,那么是你在背后帮我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这样不求好处地帮自己。
贺司燃?
不可能。
温诗槐早就看明白了,贺司燃虽然一直对温妤招来挥去,但是对她的维护也不是假的。
不知道是不是算“一夜夫妻百夜恩”,总之他不会把温妤往风口浪尖上推。
剩下的,温诗槐不是没有像许栩这样的真心朋友,但他们如果要替她出头,肯定会提前打好招呼。
像这种默不作声的实干派,除了谢屿,没有别人了。
更何况,温诗槐对谢屿昨晚说的那句话,印象很深刻。
——“你伤到她的皮肉让她痛了,她会想着下一次再报复回来。只有伤筋痛骨了,她才会害怕,不再敢惹你。”
谢屿勾了勾唇,“我哪有这本事?”
温诗槐意有所指地反问道:“你没有吗?”
谢屿如果真的是那个朴实无华的修车工,当然没有这个能力,或者说,没有这份财力。
但随着相处的深入,温诗槐越来越觉得,谢屿不是像表面那么简单的。
谢屿接收到温诗槐探究的目光,站起身来,问她吃完没有,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温诗槐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怎么可罢休。
结账时,温诗槐原本都会自觉地承担外食的费用。
今天,却倚靠在一旁,对谢屿道:“今天这餐饭,你可以请我吃吗?”
因为是网红餐厅,而且温诗槐点菜一向不看价格,只挑好吃的,所以吃了一千七百多。
谢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调出了付款码。
他这么痛快地付钱,温诗槐的心情却还是不痛快。
转身先走了出去。
谢屿腿长步子大,很快就跟了上来。
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到停车场,温诗槐还是闷着声音,正要打开车门,身后袭来一道力量,将她拽了一把。
温诗槐的身形一停,下一面就被男人翻过来,反身按在车身上。
“在闹什么脾气,嗯?”谢屿问她。
温诗槐挣了一下,没挣开。
在这种被“车咚”的心跳时刻,她心里想的却是车子干不干净。
幸好这辆车最近都是谢屿开,接送她上下班之后,就开去他的修车店。
那边有专门洗车的地方,谢屿每天都让人把车收拾得干干净净。
温诗槐少了点心理负担,抬头看向谢屿,“我没有生气。”
谢屿嘴角噙着薄笑,显然不太相信。
“谢屿,我问你。”温诗槐目光清澄,“刚刚结账的时候,你心痛吗?”
一顿饭,吃一千七百多,符合温诗槐一贯的消费水平的消费观,但对于任何一个工薪阶层来说,这个金额绝对不可能不肉疼。
谢屿却道:“不心疼,你吃得开心就值得。”
温诗槐直白地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之前怕谢屿自尊心受损,她在言谈中从来不会涉及他的收入问题。
但人家连小两千一顿饭都不心痛,温诗槐觉得自己之前的小心翼翼根本没必要。
谢屿一一细数,“基本工资六千五,不含五险一金。加班有工资,每小时四十。”
温诗槐直直地看了他半天,不说话了。
谢屿对上她的眼神,好笑道:“不信?要不要给你看工资条?”
温诗槐哪里是不信呢?
这六千五的工资很真实,跟温诗槐预料中的差不多。
正是因为六千五的薪资是真实的,就更显得谢屿不真实了。
她的眼神不是不信,是失望。
谢屿看着温诗槐小小的唇珠嘟着,就知道她正不高兴。
谢屿问她,“是嫌我工资低了?”
“谢屿。”温诗槐叹口气,“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我们彼此之间坦然一点。”
谢屿的手搂在温诗槐的腰间,问她,“你想我怎么坦然?”
温诗槐把问题又重新抛了一遍,“这次在网上,大v和营销号下场,是不是你在背后帮我?”
其实刚刚在餐厅里,谢屿已经是默认的态度了。
但大概是本着坦诚的原则,他这次没有再绕弯子,而是直接道:“是。”
温诗槐微微倒吸一口气。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谢屿承认了,她还是觉得诧异无比。
“你哪来的人脉和钱啊?”
谢屿淡淡道:“我都28了,有点积蓄也不稀奇。”
有点积蓄?
那些几百上千万粉丝的大v,等闲的金额怎么可能请得起她们?
再看谢屿今晚痛快刷卡的样子,就知道他花钱绝不是精打细算的性子。
能存下多少钱。
温诗槐在脑内细算的时候,谢屿的手不安分地在她颊侧摩挲着,吸引她的注意力。
温诗槐一把拍开谢屿的手,开始给他细数算账。
“你月工资六千五,今天晚上一顿饭一吃,你剩四千多。平时家里的饭菜水果,大部分是你采购的,而且没要我的钱,这里至少是两千的开销。你虽然抽的烟不多,我看也都是好牌子。衣服鞋子看不出品牌,但数量不少。谢屿,你告诉我,一个月薪只有六千五的男人,怎么样负荷你的生活,还能有余钱帮我请营销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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