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和谢屿一起回头。
那位女老板像是还有话要说,但看到谢屿牢牢搂着温诗槐的手,嘴皮子一动,只说了句,“你先陪你太太去看病吧。”
温诗槐有着女人本能的直觉,觉得她是不想让谢屿离开。
温诗槐看到她腿上打着石膏,伤势确实不轻,应该是有骨折。
这个时候对人产生依赖之情很正常。
但谢屿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员工。
而且这个员工的合法配偶正站在她面前。
她的依赖感,来得合理么?
温诗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晚这么“好斗”,好整以暇地看了谢屿一眼,“要不还是要留下来照顾你家老板吧?”
谢屿搂温诗槐腰上的手轻轻拧了一把她的软肉。
什么“你家”老板。
他当然不可能弃温诗槐而选老板。
但她的骨折也是实实在在的,谢屿稍一顿,对她道:“我给白赫打个电话。”
白赫受了点皮外伤,简单处理过伤口,就去忙了。
今晚的火灾,是从他们的修车店起火的,给街坊领居造成了这么大的人员财产损失。
不少冲动点的已经来找过茬了。
主要是冲着老板季茵来的。
谢屿一直守着季茵,也是因为怕她被人为难。
白赫很快赶到:“师父,季姐!……咦,师母你也在?”
温诗槐给他的回应是一个白眼。
毫不做作,也没有任何掩饰,白赫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却糊涂了,挠了挠头,“师母,我哪儿惹你了吗?”
温诗槐就是很气。
如果两个多小时前,在火灾现场,白赫听到了她在叫他,那温诗槐就会知道谢屿安然无恙。
不至于这两个小时急得哭了好几次。
温诗槐不想解释。
总觉得自己的表现太没出息……也有点不平衡、不甘心。
她这么在意谢屿,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可是谢屿却想不到早一点借个手机,给自己报个平安。
……老板这么漂亮,还从来没给她报备过!
在场三个人都感觉出来,这个漂亮尤物很不高兴。
谁惹着她了?
如果说,谢屿是因为害她担惊受怕,季茵是不小心让她吃了点小醋,都情有可原。
可白赫是刚出现的,多无辜!
连谢屿都低头问温诗槐,“你瞪他做什么?”
听他语气倒不是维护徒弟那种,像是在介意温诗槐把注意力给了白赫。
大冤种白赫:“……”
温诗槐:“我爱瞪谁就瞪谁!”
谢屿垂下眼,勾了勾唇,“好。”
但他的目光在看到温诗槐脚背上的红肿溃烂时,忽然顿住了。
“脚怎么了?”
他刚刚只是以为温诗槐嗓子哑了,没想到居然还受伤了?
温诗槐被谢屿一提醒,才感受到了脚背皮肤的烧灼痛。
她不是痛感迟钝,相反,她很怕疼。
之所以没有反应过来烧伤的疼,是因她的双脚踩了一晚上的高跟鞋,双脚早就酸疼折磨得够呛了。
哪怕施加了另一种疼痛,反正也是雪上加霜,她硬是没有分辨出来。
谢屿想了想,还是先带温诗槐就近先看烧伤。
听她说脚疼,他直接弯腰,在她的膝弯一勾,将人横抱起来。
“这么多人呢,谢屿……”温诗槐小声地抱怨。
“我的错。”谢屿掂了掂她,“我赎罪。”
温诗槐脚上的伤,她稍一回忆就知道,应该是去扶孕妇的那一把,被那段还带着热度的木炭烫伤的。
别看不是明火,烧伤的面积也不小,把温诗槐的脚背都烫伤了,好几个脓疱都需要处理。
对于温诗槐来说,已经是足够严重的伤了。
但这个医生今晚处理了一晚上的烧烫伤,对他来说,这点伤,都算不上“伤”了。
医生不甚重视地摆了摆手,“这点伤,自己回家买点碘伏处理一下就好了。”
温诗槐有点紧张地问道:“医生,我这个伤会留疤吗?”
这是比起疼痛更让她在意的东西。
医生说话的语气很刻薄不耐,“你去看看外面那些生死攸关的,你就受了这么点伤,占了医疗资源就算了!还问这么矫情的问题!”
温诗槐精致的眉毛皱了皱。
不可否认,外面那些受了重伤的人很值得同情。
但那些人受伤不是她害的。
他们的伤情,跟她本人会不会留疤也没有必然的关系。
她只不过是一个伤者,问了一个合理范围内的问题。
有必要这么嘲讽么?
考虑到这个医生大概是疲累过度,温诗槐咽下这口气,没有气冲突。
但她的伤口,回家以后自己不会处理,尤其是要挑破脓包,她对谢屿也没信心。
“医生,麻烦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吧。我可以付医药费的。”
温诗槐身上的那股娇气很难掩饰。
娇气,也是源于她不同于一般人的优越出身。
但她这样的娇气大小姐,说出上面那句话,就很容易让医生觉得自己是在“被使唤”。
医生的神色更是发凉,干脆就跟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自顾自在电脑上打字。
而正好这时,医生的房门被敲开,下一个病人走了进来。
“医生不好意思,我们这边的伤口又裂开了!”
温诗槐本来正压不住火要投诉,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不自主地就回头看了过去。
是白赫扶着老板季茵走了进来。
她的一条腿打着石膏,另一条腿大概是还有点别的外伤,缝了三针。
现在是缝合的那道伤口又崩开了。
白赫紧张地看了谢屿一眼,“师父,刚刚季姐被几个来找事的男的推了!”
白赫虽然忠心又机灵,但是身板太薄,护不住季茵。
谢屿眉头皱了皱,看一眼季茵的伤处,没说话。
那医生却在这时,直接道:“过来,我帮你把伤口再处理一下。”
如果医生或者季茵好好跟温诗槐说,她不是不能让。
虽然她的烧伤不一定比季茵的破损伤轻微,但人家那血流如注的样子,看起来就比她声势浩大。
可问题是,这医生的态度前后差别太大,让温诗槐心里十分不爽。
“医生,我呢?”温诗槐的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平和。
她又长了那样一副盛极的容貌,一旦冷下脸来,看起来就十分的倨傲。
医充耳不闻,径自起身,让季茵上诊疗床。
可没等他走出第二步,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拽住了胳膊。
医生还要仰起脖子,才能跟谢屿对视。
谢屿冷峻地吐出一句,“先把我太太的伤口处理了。”
他这一句话出来,就衬得温诗槐刚开始有多礼貌了。
什么叫倨傲霸道、盛气凌人,谢屿才是淋漓尽致地演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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