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从谢屿怀里抬起头,回头看了季茵一眼。
季茵的目光从她脸上一掠而过,很快错开了目光。
温诗槐那张小脸在谢屿怀里闷了许久,淡淡地泛着粉,甚至刚刚因为疼痛,眼底还盈着一层水光。
那是一种被男人宠出来的活色生香。
季茵一向自矜风情万种,但那种被岁月赋予的风情,在绝对的美貌面前,也失了风采。
越是美人,越怕被比较。
修车店并不是季茵唯一的产业,因为那个环境跟她爱洁的性格冲突,她亲自坐镇店里的时间并不多。
以前的店长独立出去创业以后,季茵曾经几次要提拔谢屿挡店长,都被他拒绝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季茵对谢屿有所不同。
但谢屿从来没有回应。
季茵也是一个多月之前,才在某次到店视察工作的时候,听到几个工人在讨论谢屿的老婆有多漂亮。
当时季茵是不屑一顾的。
这些大老粗,一个个都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只要是女的,在他们眼里就没有不是“美女”的。
当然当那些粗人眼里的美女,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大部分都会被他们开些低级趣味的玩笑。
所以,谢屿的漂亮老婆,在季茵的构想里,并不会有多漂亮。
她原本以为……
像谢屿这样性格的男人,并不会特别为漂亮女人心动。
——不然,季茵在普通人里已经是很出色的漂亮了,可是谢屿却从没回应过她的示好。
所以,她在看到温诗槐的时候,真实地震惊了。
当一个女人漂亮到一定程度后,她的美貌,是可以被当做资源的。
温诗槐这种等级的“资源”,真的会出现在修车工这样下等平民的阶级里吗?
温诗槐脚上的伤,说严重也没那么严重。
只要医生和病人双方都配合,也就是五六分钟的事。
而后,才轮到季茵。
从季茵说出那句带着点酸酸的“不忿”之言后,除了温诗槐看过她一眼,谢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温诗槐上好了药,脚上被包扎了厚厚的纱布,整个脚变得臃肿不堪。
丑死了。
她强烈怀疑这个医生在报复自己。
这样包扎,真的不会捂坏伤口吗?
但今晚的奔波、疼痛以及情绪跌宕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已经不想跟这个医生吵了。
靠在谢屿肩上,蔫蔫的。
谢屿稍一偏头,问她,“是不是累了?”
“嗯。”温诗槐低低地应了一声,而后又娇气地加了一句,“又饿又累。”
她没吃晚饭,还加了班,一直耗到半夜十一点多,就她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怎么可能不饿呢?
谢屿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抱歉,“我现在就带你去吃东西。”
温诗槐撇了撇嘴,“哥哥也没接。”
本来说好今天就要去接猫的。
猫咪都恋家,哥哥尤其是。
在外面不熟悉的环境多待一天,都容易应激。
谢屿把温诗槐垂下来的长发撩上去,越发抱歉地哄道:“明天我去接,多买点零食。”
医生突兀地“啧”了一声,像是被肉麻到了。
门诊室就这么大点面积,他们的对话都落在剩下几个人耳朵里。
前面也就算了,后面那两句对话,听得几人叹为观止。
温诗槐都多大了,她的哥哥还要专门去接?
还带上零食去接哥哥?
这一家人表面看起来一副漂亮的聪明相,但脑子指定有点问题。
温诗槐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几道目光,她自己叫猫叫“哥哥”习惯了,没意识有什么不对。
谢屿却是反应过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对季茵道:“老板,你过来看伤吧。”
说完,就着他们此刻方便的姿势,把温诗槐抱了起来。
温诗槐168的高挑身材,在谢屿的怀里,被衬得柔弱无骨,体型上完全般配。
谢屿抱着温诗槐就要走。
好好带她吃点东西,顺便给她压压惊。
季茵被白赫扶着,目光瞥了谢屿几眼。
依然是温诗槐刚才在她脸上见过的那种依赖表情。
她很不安。
白赫也在说,“师父,我担心今晚有人要闹到季姐的病房去。”
虽然火灾的原因还在调查中,不一定就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但损失严重的人往往没有这么多理智的想法。
就先不说周围邻居被火灾连累得人财损失的,就是修车店里停的那些被烧毁车子的车主,也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季茵虽然白手起家,但她的家底厚,平时出入也高调。
最重要的是,她前几年离婚了。
独身又有钱的女人,本身就很危险。
谢屿“嗯”了一声,对白赫道:“你们几个轻伤的,今晚轮流守一守。”
谢屿在工友里还算有威望,他都这样说了,白赫立刻应“是”,拿出手机就在工作群里号召了一下。
谢屿带着温诗槐走了出去。
温诗槐靠在她肩上,想了想,“你不用去守夜吗?”
“那些人够了。”
可是……
谢屿这个毫发无伤的指使其他受了轻伤的给老板守夜,自己却跑了。
就不怕被人家在背后说他。
谢屿却没什么思想包袱,“他们大多数还没家室。”
“那你就……”
那你就有了?
温诗槐一句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不对,改口道:“你有家室了不起?”
“嗯,了不起。”谢屿薄唇一勾,“谁不羡慕我?”
温诗槐被谢屿害得受了一晚上惊吓,还受了伤,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但她现在还舒舒服服地被人抱着,似乎也不是算账的时候。
她没忍住,接了一句,“羡慕你什么?”
谢屿用一种“这还用说么”的眼神在温诗槐身上扫了一圈,“我还有别的值得羡慕的?”
夸她就夸她,拐弯抹角的一点不直爽。
温诗槐跟他抬杠,“怎么没有?你身上那么多优点,哪条不值得别人羡慕?”
她话音落下,对上谢屿戏谑玩味的神色,倏地住了嘴。
没等到他好好夸自己,她倒先夸上他了。
温诗槐没好气地说道:“我犯困说胡话,别当真……啵!”
被谢屿猝不及防地在唇上偷袭了一下,温诗槐的大眼睛睁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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