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的那条挑事朋友圈一发,温诗槐已经明白了贺司燃的态度。
到了两个人决裂的时候,只要他不使绊子,温诗槐都要谢他宽宏大量了。
但没想到,温诗槐也太天真了。
因为贺司燃的性子,不可能不使绊子。
下午,她托了好几层关系,终于辗转约到了这次项目合作的森浩集团负责人。
对方只给了她十分钟。
虽然只有十分钟,但对方还愿意见面,说明就还没到绝路。
温诗槐提前一小时就到了森浩集团大楼。
但对方前台说,并没有登记她的预约消息。
温诗槐再给王总打电话,对方也不接了。
温诗槐知道王总在三点要去锦城金融中心参加一个沙龙,两点半肯定会下来。
于是也不着急,只在大楼外等他。
没想到,一直等到两点半,王总的人确实露面了。
但他是坐在车上的。
明明看到了温诗槐这个人,却没有让司机停下的意思,甚至还把原本洞开的车窗按了上去。
温诗槐已经明白,对方大概是把她耍了。
就是为了让她过来坐冷板凳的。
温诗槐怎么甘心。
她也不顾自己穿着高跟鞋,提起裙摆就追。
车上,王总的司机看着后视镜,颇为不忍地提醒道:“王总,那女的在后面追。”
王总叹口气,“没办法,停下来就得罪贺氏了。快走吧!”
如果可以,谁也不想为难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没等王总话音落下,他身侧的那个男人淡淡出声,“停车。”
他的音量不高,但声线低沉很有上位者的威慑力。
但司机受雇于王总,也只会听王总一个人的指令。
所以,车子不但没有停下来,甚至连一点要减慢车速的意思。
王总听到身侧男人玩着打火机的声音,“咔哒”一声盖子弹出。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声音,王总都觉得胆战心惊,忙不迭地出声,“谢总让你停车,你听不到吗?!”
声音对着司机愠怒,对于身侧的男人却带着一股忍不住巴结的味道。
“吱——”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王总转头看向身侧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
之前在锦城的商圈里查无此人。
但等他自报家门后,王总恨不得把他的鞋子捧起来。
龙城谢家的少东家!
王总不知道这尊大佛为什么会屈尊降贵亲自来见他,就像现在,也不知道谢屿要他停下车来做什么。
谢屿道:“你下车,跟她道歉,把事情解释清楚,不得隐瞒。”
王总:“……”
他万万没想到,谢屿看起来这么高贵冷淡,居然会管这么小的闲事。
原本在贺司燃的授意下,王总是不能把自己临时毁约的真相告诉温诗槐的。
但现在谢屿又给他下了命令。
两个比起来,王总没有犹豫地听了谢屿的。
到底这位爷此刻是在他面前的,得罪不起。
“诶诶,我这就下车。”
王总推门作势要下去,谢屿又点了一句,“别提到我。”
温诗槐四体不勤,追了五六十米就已经放慢了速度,打心里觉得自己是追不上了。
万万没想到,原本已经要开到大路上的车忽然停住了。
甚至那位王总还下了车,站在车边等她。
温诗槐的沮丧一扫而空,原本慢下来的步子又加快了。
王总看着远远朝自己跑来的美人。
一声职业装,宝蓝色的一步裙限制了女人跑步的速度,但却衬托出了她袅娜的身姿。
等温诗槐跑到王总面前时,王总在心里暗暗叹一句。
跑成这样了,发丝飘乱,妆容稍花,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难怪看起来眼高于顶的谢总都“怜香惜玉”起来了。
“王……王总,你说给我十分钟的谈话时间的。”
王总打着太极,“不好意思温总,急着赶去参加金融沙龙,把你的事忘记了。”
“你赶时间?”温诗槐从善如流,提出自己刚刚就在构思的要求,“让我搭一下你的车,一块儿去金融中心,我在路上给你阐述一下我们的设计思路,还有设计稿我也带来了。”
对上温诗槐亮晶晶的眼睛,王总不忍地抬了抬手,“其实没什么好谈的。你想说什么我都清楚。也真的抱歉,这个项目是没有合作机会了,等下一次,如果有更好的机会,希望能跟贵所合作。”
“等下一次的时候,我们的事务所很大概率已经倒闭了!”温诗槐情绪激动,却按捺着自己的语气,慢声慢气地问他,“为什么这个项目没有合作机会了?是项目被取缔了吗?”
像他们做建筑项目的,有些工程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开不了工,钱哗哗地淌着走。
“项目很好,只不过我们想换一家新的工作室合作。”王总想起谢屿吩咐的,要把事情跟温诗槐解释清楚,就继续道,“温小姐,毁约很抱歉,但有些时候身不由己,我们不得不听从特权阶级的命令。”
王总的手指往上举了举,让温诗槐把视野放开一点。
温诗槐听他的一番话,就意识到,这次项目黄了,还是因为有人在整故诗。
或者说,在整她。
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但她还是没法想象出,贺家兄弟情分深厚,她没想贺司燃竟然会拿贺故深留下来的事业所来献祭。
这样,在外面人看来,故诗的一二把手耍起了内讧,更加不可能放心把自己的项目交到这种不团结的事务所里。
更何况,这一家前段时间上过太多次热搜了。
更显得不可靠了。
王总见温诗槐面容萧索,我见犹怜,但也没好意思再在她面前站多久。
毕竟谢少东家还在车上等他呢。
王总上车后,跟谢屿汇报完自己说的话,还问了一句,“谢总要捎温小姐一程吗?”
明明是他的车、他的司机,却需要征询谢屿的意思。
谢屿摇头,“走吧。”
车子在温诗槐面前消失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次项目的阻力竟然来自于内部。
而且不是别人,是不管对内还是对外,都有着绝高地位的贺司燃。
一座城堡的倒塌,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温诗槐浑浑噩噩地离开森浩,回到了家。
没想到天色都已经擦黑了,谢屿还没回来。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