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先看到的黎心烟。
对方原本侧面对着她,但感受到那束目光后,黎心烟就回了头。
相对比温诗槐的淡然冷静,黎心烟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却惊了一跳。
打印报告单的机器就在黎心烟身边,温诗槐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黎心烟大概没想到温诗槐是来探病的,直接下意识就皱眉看着她,“你在谢屿手机里装了定位?”
温诗槐先是楞了一下。
而后才惊叹这位黎大小姐的脑洞开得真大。
一般人第一反应是会想到给人手机装定位这个专业的事么?
温诗槐也不打报告了,先应付眼前这位。
她毫无心理负担地信口开河,“是啊。不可以么?”
黎心烟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犯法的!”
温诗槐点点头,“黎小姐如此遵纪守法,我想跟你探讨一下,插足他人婚姻算不算犯法行为呢?”
黎心烟白皙的脸蛋变得涨红,“你说谁插足?”
“谁插足了我就说谁。”温诗槐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她不管黎心烟和谢屿是不是认识在前,但谢屿明确地告诉过她,他跟黎心烟没有关系,黎心烟是他兄长的妻子。
那么温诗槐就能挺直腰杆,捍卫自己的主权。
“谢屿呢?”温诗槐直接问她。
刚刚给谢屿的手机打电话,是被这个女人接的。
说明他们两个人刚刚肯定在一起。
黎心烟偏开头,回答道:“他走了。”
温诗槐不跟她废话。
离刚才那通电话只过了半个多小时,如果真的这么凑巧谢屿走了,他拿回自己的手机,一定会回电话给她。
温诗槐要是对谢屿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她今天不会出现在谢屿的身边。
温诗槐直接掏手机给谢屿拨电话。
毫无意外,铃声是在黎心烟包里响起来的。
可黎心烟毫无被抓包的窘迫,她说谢屿走了,本来也就是故意不愿意配合温诗槐而已。
温诗槐朝她摊手,“手机还我。”
“凭什么还你?”黎心烟表面温柔清高,但女人最知道女人,温诗槐看出了她的偏执。
温诗槐:“凭我是谢屿的老婆,他的手机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他的人不在这,手机却在你这里,我可以怀疑是你偷了他的手机,可以直接扭送到派出所。”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偷……”黎心烟停住,笑了一下,“你就是在嫉妒我吧?别说一个手机了,谢屿的任何物品,只要我跟他开口,他都会给我。你信不信?”
温诗槐面色不改,一颗心却不知怎么的,像是被人按到了冰桶里。
刚开始只是觉得有点凉,现在却有点蛰得丝丝缕缕地疼。
她总觉得,黎心烟这句不是大话。
但她的思路没有被黎心烟带着跑,而是仍然要求黎心烟把手机拿回来。
温诗槐心里的主要矛盾,还是谢屿,而不是黎心烟。
所以她并不想在这跟黎心烟纠缠下去。
打定主意把谢屿的手机拿回来,再打印化验单,就走人。
手机一定要拿走,因为她要明明白白地让谢屿知道——关于谢屿前半夜睡完她,后半夜跑来见黎心烟的渣男行为,她已经洞悉了。
看谢屿打算怎么跟她解释。
但黎心烟不肯归还手机,温诗槐便直接上手去拿。
她不认为自己此刻下手抢的行为,比黎心烟霸占手机更过分。
不过,温诗槐并没有用上多么野蛮的手段和力道,因为她觉得黎心烟还不配让她抛弃自己的修养。
但不知道怎么的,推搡几下后,黎心烟就摔到了地上。
下一秒,眼睛里就盈满了眼泪,“温小姐,我跟你说了,阿屿待会儿就会出来,我是走投无路才向他求助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温诗槐挑了挑眉。
要说黎心烟跟自己最相像的地方,应该是她的面部轮廓,而最不像的,就是她们的眼睛。
尤其是她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温诗槐鲜少这样哭——
是很能引起男人恻隐的柔弱哭法。
温诗槐哭就是哭,笑就是笑,很少这样哭得……有点婊。
只不过,眼睛是人脸上最容易化妆打扮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温诗槐的错觉,总觉得黎心烟在眼妆上,故意靠近自己眼睛的形状。
“你在说什么?”温诗槐看着她的转变,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就像夸张的舞台剧。
又没有观众,为什么突然变脸了?
下一秒,温诗槐就被解惑了。
她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比平时要缓一些,但声音也重一点。
温诗槐回头。
那个长腿阔步朝她们走来的人,不是谢屿又是谁?
而他的脚步之所以比平时重一点,大概原因是他怀里抱着的孩子。
不用看也知道是小酒。
温诗槐隐约已经猜到了,谢屿大半夜出来又是到医院,八成是为了这个“儿子”。
但这不代表温诗槐能轻轻揭过这一页。
她也明白过来,黎心烟刚刚的转变是为了表演给哪位观众看的。
不是要演戏给人看么?
温诗槐干脆整个人都转了过去,面朝着谢屿。
也“不经意”地将摔倒在地的黎心烟挡在了后面。
谢屿走近,面色深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小酒头上包着纱布,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而黎心烟又摔在地上,所以谢屿只能继续抱着他。
“怎么回事?”谢屿沉声开口。
他的目光是看着温诗槐问的。
一上来就先看温诗槐,至少代表他把她当成是自己人。
然而,这个问题抛给温诗槐,又像是兴师问罪一样。
温诗槐启唇,“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神色慵懒,似笑非笑,有一股不可逼视的清艳。
比起地上狼狈的黎心烟,温诗槐像个盛气凌人的女王。
谢屿眸光顿了顿,“小诗,我的事待会儿回去跟你解释。你跟心烟……你们怎么会碰到一起?”
温诗槐像每个很会抓重点的女人一样,反声问道:“我半夜出现在医院,你不先关心我出了什么事么?”
谢屿张嘴,正要说什么,黎心烟的抽噎声先打断了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对话。
“阿屿,我的胳膊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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