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皱眉,“没找到我妈妈?”

    向九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接到谢屿的命令,就一直在监视李卿的去向,确定李卿没有在别的地方,一直是在温正平手里。

    温诗槐目光凛冽地扫向温正平,“你把我妈弄哪儿去了?”

    温正平这时候才从紫胀的脸色中恢复过来一点,露出一点狰狞的得意,“我说了,我见钱,你见人。”

    温诗槐气得浑身颤抖。

    温正平这个态度,都让她开始怀疑李卿是不是遇害……

    不对!

    温诗槐朝向九道:“你去地下室找一下!”

    温家别墅还有个地下室,平时是用来放杂物的,温诗槐刚刚没想到,是因为还对温正平的人性怀有最后一点侥幸。

    任何一个良心未泯的人,都不可能把精神不正常的发妻关在潮湿阴冷的地下室!

    温诗槐气得发颤,根本等不到向九把李卿带上来,自己跑得比向九还快。

    刚跑到阶梯转角,就听到了李卿的尖叫声。

    说那是尖叫声,因为声音里透露出神经都要崩断的绝望,但光从音量上来听,并不如何响亮。

    反而透露出几分虚弱。

    所以温诗槐在楼上没有听到李卿的“求救声”。

    温诗槐脚步不停地跑过去,隔着一扇木门,指甲剐蹭、拍打尖叫声就越发明显。

    温诗槐上前试图开门,被反锁了。

    她急得拍门,一直在叫“妈妈”,但李卿根本回应不了她。

    这就是为什么温诗槐在听说李卿被拐走以后,会那么心急。

    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就跟懵懂小儿一样没办法跟人有正常的沟通。

    温诗槐急得要哭出来,向九上前,对她道“夫人,麻烦您退开一些。”

    温诗槐看出向九要踹门救人的意图。

    她相信向九有这个本事,但屋子里的李卿没法得知外面在做什么,她不会躲。

    温诗槐怕伤了她。

    就在这时,生怕出事的温正平也赶了下来,温诗槐跟他之间再没有一丝温情,直接命令道:“温正平,把门打开!”

    温正平也渐渐不耐,“现在你已经知道李卿在我手上了,我提的条件,你如果答应,我就让你带她走。如果不答应……我也不怕告诉你,自从被关进来之后,这个疯婆子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不肯吃也不肯睡,你要是不心疼的话,就继续拖着好了……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让温正平的脸甩到一边,说的话自然也断了。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

    这记耳光当然不是向九打的,他如果收到指令要动手,这会儿温正平已经躺下了。

    所以,这记力道不重,但意味很严重的耳光,是温诗槐打的。

    她挨了温正平那么多次耳光,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他。

    一个女儿,对自己的父亲动手打耳光,就代表着她下定了某种决心。

    “温诗槐,你反了你!你敢打你老子!”

    温正平下意识要回击,却被向九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哪里是向九的对手,被甩手的力道差点带得后仰。

    “温正平,我跟你的父女关系到此结束。”温诗槐说出这一句话,心里无比放松。

    这些年,她做温正平的女儿,做得一点都不快乐。

    之所以还在坚持,也只不过因为温正平是她仅剩的一个还健康陪着自己的家人。

    只是某种寄托,跟温正平这个人都没什么关系。

    但她到了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的坚持有多傻。

    不值得。

    像谢屿说的那样,她可以寻找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将就着当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的女儿。

    “你休想在这个时候把我像包袱一样甩了!不然我让你的名声彻底坏掉!”

    温正平濒临破产,甚至有牢狱之灾,温诗槐这个时候跟他断绝关系,知情人当然知道她的苦衷,但大部分人并不清楚。

    温正平如果大肆宣扬她冷血薄情、见死不救,所有的舆论都会被他带过去。

    温诗槐冷笑一下,“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说完,她就看了向九一眼,“向九,你给谢屿打个电话,告诉他我选第二条路。”

    第二条路,解决掉温正平。

    向九接到指令,毫不犹豫地给谢屿打电话,传达了温诗槐的意思。

    而且,为了让温正平死个明白,向九直接说的是——“谢总,夫人说已经做好了决定,就让温正平去劳改抵偿自己的债务。”

    温正平一脸不可置信,仿佛连元神都出窍了。

    “你还不开门?”温诗槐面容冷淡地问道。

    温正平抖着手,“你……刚刚这个臭小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温诗槐毫不避讳地告诉他,“你自己犯的错,就改自己去解决。现在不但想把责任转嫁到我身上,还把无辜的人拖进来受罪。罪加一等,温先生,你的人生也到了应该自己为自己负责的时候了!”

    年轻的时候靠家族,结婚后靠岳家,现在竟然还想靠女人女婿!

    温诗槐跟温正平划清界限后,越发看清楚了这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渣滓。

    渣滓,就该待在应该待的地方。

    温正平嘶吼着,嗓子都劈了,“温诗槐,你别以为你能吓住我!你说让我蹲号子就蹲号子,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大人物!也不过是我温正平生的孽障!”

    温诗槐无所谓他骂什么,但却不想再耽误营救李卿的时间。

    “温正平。”温诗槐冷冷打断他,“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乖乖把钥匙交出来,跪下给我妈道歉。二是我的保镖揍你一顿让我出气,然后踢断你的膝盖,让你跪下给我妈道歉。我耐心有限,给你三秒钟时间,一……”

    “小贱人……我他妈打死……”

    “二!”

    “你有本事就真的让人揍我,看天雷打不打你……”

    “三……向九,动手吧。”温诗槐恹恹说完,不看温正平一眼。

    下一秒,温正平的惨叫声就伴随着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响起。

    温诗槐背过身去,看都不看。

    温正平的惨叫声把屋子里李卿的声音都盖过去了。

    温诗槐靠近那扇木门。

    杂物间的门,没多少隔音效果。

    温诗槐听到李卿脚步声远离的声音,也许就是被外面的声响吓到跑开了。

    现在正是个机会。

    温诗槐打断了向九的动作,“向九,麻烦你帮我踹开这扇门。”

    向九拳打脚踢的动作顿住了。

    正在地上打滚的温正平紧绷的老脸一松,以为要结束这苦不堪言的酷刑。

    没想到温诗槐又加了一句,“你把门踹开以后,就把他提到外面去打,省得我妈出来的时候脏了眼。你打他注意别留下太明显的证据,以免他反咬一口。”

    温正平一瞬间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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