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本打算小酌两杯,就起身告辞。
可——
摇摇晃晃的酒意上来时,她才意识到这杯酒究竟有多烈,看着眼前见底的酒杯,她的目光看向了正在旁边坐着的管弢。
管弢微微朝她一笑,问:“怎么了?”
端得还是那副人模狗样。
微微抿唇,温诗槐决定不再拖延,直接道别:“管总,我的小助理还在楼下,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下次等个单独的时间,我请您吃饭。”
管弢温声:“好。”
听得答复,温诗槐放下酒杯,拿着包包准备下楼。
刚刚起身,天旋地转的感觉一并涌进脑子里,还有的是,酒精烧胃的灼烈感。
瞳孔一瞬放大,温诗槐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
意识残留之际,她费劲抬起眼,看向起身走过来的男人,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可也比刚刚扭曲太多。
温诗槐还想看个仔细,视野却已然被浓厚的黑暗覆盖过去。
再醒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模糊着听觉。
温诗槐往周围一看,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但即便如此,她也能认出来,这是一家价格不菲的酒店房间。
伸出手,她下意识去摸索包,想打电话给谢屿。
却摸了个空。
此时,洗完澡的管弢冒着水汽出来,他看向瘫软坐在床上的温诗槐,语气淡淡:“醒了?”
温诗槐的脸皮瞬间绷紧了,她说:“管总,麻烦你借一下手机给我,我要给我丈夫打个电话。”
“你手机不是在这吗?”管弢指了指不远餐桌上的酒杯,酒红色的酒酿里隐约能见一个长方形的影,温诗槐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的手机。
咬紧了后槽牙,温诗槐还想问什么,管弢却没有耐心回答了。
他拖着时间,把半醉的温诗槐拐到这儿来,可不是和她谈这种事的。
不得不说,谢屿很会挑女人。
靠近谢屿的女人都长得很漂亮,尤其是现在待在他那边的温诗槐更甚。
脸颊微红,双眼透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眼尾的醉意和风情怎么也这挡不住。
光是她坐在床上,就能吸引绝大多数男人的目光。
管弢心下也热了。
他缓步上前,抬手按上了温诗槐的手,道:“谢屿能给你的,云涛也能给你。”
这话的暗示意味太明显。
一层黏腻的恶心感密密麻麻爬上心头,温诗槐下意识就想抽开手,远离管弢。
但浑身软绵绵的,她提不上力。
双眼通红,温诗槐低声警告:“你想做什么?管弢,你应该也不想两个公司的合约因为你毁于一旦吧。”
事实上,这件事撼动不了管弢的决心。
他的动作得寸进尺,攀上了温诗槐的肩头。
他说:“你舍得吗?”
对于云涛来说,和温诗槐的合作并不算不可或缺,但对于温诗槐来说,和云涛的合同却是迫在眉睫的。
可温诗槐不是那种人,抬手就推开了管弢。
管弢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消失,他重新问了句:“你舍得让你们公司团队的成果就此报废吗?”
“……”温诗槐舍不得。
也是因为这点犹豫,管弢顷刻压着温诗槐,就想倾身而上。
温诗槐心下一慌。
伸出脚,直接踹了过去!
管弢没想到温诗槐现在还有这么大力。
一时没注意,直接给踹到地上去了!
温诗槐冷声:“管总,你要是现在及时悔悟,指不定我和谢屿还能放你一马。”
其实温诗槐慌得不行。
但为了谢屿,又为了自己,她决不能在这一刻退缩。
要是真让管弢得逞,不论其他人,温诗槐自己会先崩溃。
男人踉跄起身,揉着发痛的胸口。
“谢屿?放我一马?”
他的眸子的情绪深可见骨,隐隐带着疯魔,“温诗槐,我从五年前就开始喜欢你了,整整喜欢你五年。可那时候,你的眼里就只有谢祁舟,只想着和他在一起,可他人呢?他还记得你吗?是我一直记得你!可你为什么看不见我!“
温诗槐荒谬地看向他。
不是因为管弢说他喜欢她五年的事,而是因为他的那句‘你的眼里只有谢祁舟,你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怎么可能认识谢祁舟呢?
温诗槐想也不想,就否认了管弢的话:“我不认识谢祁舟,也没和他在一起。”
这在管弢耳朵里,就成了狡辩。
他冷笑一声,“我早就想到了有这一出,当时你和谢祁舟恩爱的照片,我还有呢!”
他掏出手机,点开,递到了温诗槐的面前。
大学时期的相册里,每一张照片都是温诗槐和谢祁舟。
那时候的温诗槐很年轻,眉梢微微下垂,漾着甜蜜又柔和的神情,而谢祁舟则是正替她打着伞、拿着东西,或是干些别的。
无论如何偷拍,都能看出来这照片里情侣的恩爱程度。
指尖掐进掌心,温诗槐震惊了。
这哪里是谢祁舟,这分明是谢屿。
虽然气质不像,轮廓相较现在更柔和了些,但温诗槐能认出来,照片上的人就是谢屿。
管弢说:“你不认识谢祁舟,那这又是谁?”
“……”温诗槐沉默了。
看着照片里满脸笑容的自己,温诗槐仔细回忆了一遍。
而且五年前……
她不应该是在和贺故深谈恋爱吗?怎么会和谢祁舟这么亲近,心中漏洞愈发的大了,温诗槐脑子又开始乱了。
抬头看向管弢,温诗槐问:“你这照片是多久的?”
这下,管弢也察觉出来了几分不对劲。
他原本以为温诗槐和谢屿是因为误会而走散,现在又重新在一起,但看着温诗槐的表情,他又觉得不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导致温诗槐和谢屿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管弢刚刚的色欲熏心散了一半,“你不记得了?”
温诗槐:“……”
双掌微微捏紧,她不想承认,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她不承认。
轻轻喘了口气,温诗槐点了头:“这些照片我都没印象了。”
下刻,管弢沉默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温诗槐会忘了这一切,包括谢祁舟。
隐隐情绪压在喉头,管弢对上温诗槐的眼,扯了扯唇边,说:“那谢祁舟可真是太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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