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刹那侧过头看向门口,谢屿双手插兜,面色平静的站在那,注视她。
一瞬,温诗槐的心尖绷紧。
她担心昨天的事情会再发生,也担心男人比昨天更过分。
下午余晖宛若一层薄纱,披在肩头,温诗槐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现在只能感受到无比深刻的冷意。
好在谢屿还有几分理智。
他走到床边,长臂一伸,试探着温诗槐的额间温度。
随即,他对老管家说:“你先下去吧。”
老管家轻轻叹了口气,起身退下。
或许温诗槐还在发烧,对谢屿的情绪不太能感受出来,但老管家是了解谢屿的,他能感受到现在谢屿的情绪在一个临界点。
所以——
他没有多说,就直接退了出去了。
粗粝手指摩挲,他兀然弯身倾靠过去,身子腾空失重,温诗槐瞪大了眼,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半张脸也靠着他的胸膛,紧紧依偎着。
这下,温诗槐没法再装沉默了。
她问:“谢屿,你要带我去哪?”
谢屿平淡地瞧了她一眼,大步出了门,下楼,“你不是要离开这个家吗,我带你走。”
温诗槐被谢屿这句话堵的不像话。
楼梯上下起伏着,她的脸靠在男人怀中,依稀听见有力的心跳。
可即便如此,温诗槐还是有种从心的恐惧。
她担心谢屿把她给摔了。
这对温诗槐来说,其实是瞎担心了,但是人就是这样,在面对未知的、自己没法掌控的东西的时候,总会心生恐惧,从而担心最坏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久,令人头晕目眩的下楼阶段过了。
温诗槐偷偷睁开眼,往地上一看,是沥青石路,他赫然是走到了停车场里。
谢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是怕吗,还偷偷看?”
温诗槐:“……”
被抓了个正着。
理不直,但气壮,温诗槐抿了抿唇,将心头的疑问再次抛了出来:“你要带我去哪?”
“满足你的愿望。”他说。
只是谢屿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他现在带温诗槐去的地方,是他和温诗槐的新房。
也可以说得上,是他们未来要生活的地方,只是新房的装修一直没好,如果不是因为这回温诗槐闹得厉害,他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带温诗槐过去。
单手开了车门,谢屿把温诗槐放进副驾驶里,再细致给她扣上安全带。
‘咔哒’一声,她隐隐听见了车门上锁的声音。
很显然,现在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谢屿坐上驾驶座后,长腿一搭,直接开车出了地下车库。
跑车的引擎阵阵轰鸣。
紧跟着,车身宛若一道闪电穿过大街小巷。
龙城这两天的雨下个没停,空气里都含着湿。
温诗槐侧脸,瞧向车窗外时,地上还蒙着一层湿漉漉的雨气,钻进鼻尖时,冷得很,勾起了心头的瘙痒。
接连咳嗽两声,温诗槐刚想让谢屿放自己下车,就看见了车窗徐徐升上去。
她一怔。
干燥车厢里吹起阵阵暖气,驱散阴雨天的湿冷。
可车厢空间照样的冷。
温诗槐侧过头看向男人,他半张脸侧着的弧度冷淡又凌厉,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丝毫没有和她说话、或者缓和氛围的意思,她捏着指骨,跟着垂下眼。
委屈,仿徨,和些许的不安,充斥着正在发烧的女人心头。
在温诗槐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她真切地摇动着。
她担心谢屿真的生她的气。
——可又觉得,她和谢屿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短痛比长痛要好。
化作光影的车身行走于人世间中。
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温诗槐没有注意到,谢屿的视线余光一直注视着她。
一个趔趄。
温诗槐半边身子猛然往前倾,她纷乱思绪打断,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向大门口。
那是一座小别墅。
通过装潢、花园内部的打理情况,还有停车场里还未散去的味道,温诗槐能判断出来,是一座新的小别墅。
意识到什么,她倏然扭头看向谢屿。
谢屿神色平静,拽着她下了车,进了主卧。
主卧里的装修是温诗槐曾经与谢屿说过的风格,也是温诗槐曾经期望的样子。
温诗槐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看向谢屿,还想说什么,头天旋地转间,膝盖却突然一软,径直跪了下去,男人眼疾手快,一伸手,把人抱进了自己怀中。
谢屿道:“你又发高烧了。”
“……”废话。
温诗槐半只手搭着谢屿的肩头,借着他的力道起来,要求道:“我要看医生。”
透过她的眼神,谢屿看见了她真实目的,“不行。”
手指猝然收紧,温诗槐反问:“难道你要把我烧成傻子吗?”
谢屿扬唇笑了一下,“既然你还有力气骂自己,就不会把烧成傻子。”
说着,男人还是动作轻柔的把女人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而后,当着她的面——
他把门反锁了。
一直到十多分钟后,谢屿重新出现,他手上端着一杯退烧药,还有体温计和冰凉贴。
温诗槐看着他是打算自己照顾自己。
既然这样,她宁愿自己烧成傻子,也不愿意吃谢屿的药。
女人撇开头,一言不发。
谢屿问:“你真不吃?”
其实温诗槐很难受,但她想用这种方式让谢屿屈服,所以咬着牙硬挺:“不吃。”
水杯重重磕在床头,发出剧烈的声响。
谢屿猛然起了身,转头就出门了,只是出门前,门依旧是被锁好的。
看完这一切,温诗槐眼圈也红了。
只是她还是没吃药。
迷迷糊糊间,温诗槐给烧糊涂了,下意识眯着眼,要睡过去。
朦胧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把药含在舌中,低头板过温诗槐的脸,就是一吻。
原本冰凉的药水染上了他的体温,渡进温诗槐的唇舌里,旖旎又暧昧,也是男人这一霸道的动作让她猛然一激灵,清醒了不少,下意识要把药给吐出来。
男人深深一眼。
喉舌纠缠的更深,额抵额,他捏着女人的下巴,重重吻了回去。
温诗槐没办法,只能一口咬上谢屿的唇!
药味混着铁锈味蔓延在味蕾上。
他不退反进,吻得温诗槐手脚发软,最后只能乖乖把药吞了下去。
沙哑低沉的声线带着些许嘲弄:“温诗槐,你属狗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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