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哪出现问题了吗?】
唐纪坐在公园长椅上,天气闷热,像是把人放在一个炉子里,下面生着柴火,熊熊燃烧。
他脖子和额头都是细汗,背部衣襟也全都湿透。
指腹敲击屏幕。
【嗯。是我的问题,时大小姐,对不住了。】
收到消息的时染咯噔一下,对不住这三个字太沉重。
【没事,这次不行,咱下次再跑呗。】消息发完,她赶紧删掉和唐纪所有的聊天记录。
乡下的日子很安静,没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只有潺潺的流水,和安静的老树。
知了不倦的叫着,院子里两只成对的小鸭在满水的缸子里戏耍。
时染腿上放着一块画板,左手捏着边缘,右手拿着画笔,门前小桥流水跃然纸上。
那边陆北宴开完一个视频会议,又是不断的电话。
从他接电话看得出来事情不好解决,没有他在公司镇场子,出了一堆烂摊子,公司里那些老狐狸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在私下开始搞些小动作,临场上任传递总裁消息的周助根本扛不住。
在电话那边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求求他家总裁赶紧回来主持大局。
不然他这么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伙就要被那群老狐狸玩死了。
外婆躺在摇床上,一晃一晃的,悠悠然睁开眼。
“小宴啊,你也来两个星期了,快回去吧,年轻人不工作怎么得行啊?”
陆北宴毕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ceo,很多事情都得拿主意,出来的这两周,确实落下很多工作进程被停滞。
下午院子里来了几个小孩,闹哄哄的,给寡静的院子里添上别有生机。
“染染姐姐,你怎么喜欢那个冰山叔叔啊?他又不讲话,还冷冰冰的,好可怕,我以后长大才不要喜欢这样的男人。”穿着紫色小花的小女孩趴在时染的耳朵悄悄的说,偷偷地看了坐在正厅里办公的男人一眼。
另一个小女孩不服:“你懂什么,冰山叔叔长得多好看呀!”
“冰山叔叔还会给我们买雪糕!”
时染坐在吊椅上,手里晃悠着一朵黄色的小花。
“小鬼头,说错了吧,不是你们给冰山叔叔买雪糕吗?”
一个星期前,天气特别热,她天天都想吃冰棍,却又不想顶着热烈的太阳去村头买。
谁知,陆北宴拿着一大袋冰棍回来,说那堆小滑头给他买的。
当天下午,正厅里就多了一个冰箱,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雪糕和冰棍。
“不是,是冰山叔叔在小卖部买,还请我们吃。”
-
夜晚。
星月低垂,落在树梢上,桂花轻轻摇曳。
天上月从房间这边走到那边。
时染眼皮颤了颤,眼盈着潮湿,长发拢着,五官明媚,胸前柔软被肆意揉捏,她伸手捶在陆北宴身上像是打在棉花上似的,“你够了,陆北宴。”
雾气皑皑,模糊了镜面,层层雾气冉冉直上,浓得化不开看不清。
“染染,跟我结婚,好不好?”陆北宴掐着她的腰,稳稳扶住,怕她跌倒,也怕她往前缩。
明明知道,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他却还是怕。
“结婚就可以生小孩,染染,你很喜欢小孩,对不对?”
白天那些小滑头总是来院子里闹,她一整天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他们身上,让他醋极了。
时染正面朝着细竹墙面,蜷缩的指尖抓着一根褐色的竹子,指尖在上面划出一道又一道不规则的线,后背蝴蝶骨突出漂亮的弧度。
从侧面的落地镜可窥见身后的男人,她不敢看他的表情。
只一味的摇头。
结婚?她认为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事情,结婚要讲关于一辈子的誓言,那是真正相爱只有彼此的人才会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
从她摇头开始,陆北宴就疯了一样。
或者说,这两个星期里,他就跟一个疯子一样。
日日夜夜贪婪无休止的索取。
水滴沾着他的黑色短发,沿锁骨和一道道分明的肌肉纹理淌落,他缓缓闭上眼,又蓦然睁开,放低自己的底线,“染染,跟我回去好不好?带着外婆我们一起回a市。”
“外婆不想去a市,这里才是她的家,我也不想回去。”
情绪肆意地横冲直撞,时染这十几天一直顺着他,但是在一些原则事情上,她不能让步。
陆北宴倏地就笑了。
冷意浸透他周身气息,薄唇勾起没有温度的弧度,他眼神锐利盯着她,语调也像是深夜的风一样寒:“总之我说什么你都不答应,是不是?”
时染呼吸一下滞住,她有时候真的很讨厌陆北宴,讨厌他夺走她本该自由的生活,讨厌他一副所有人都得顺着他依着他的模样。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她也很害怕他。
等她再回神,整个人已被他放在了浴室里的唯一一块大理石台面上,而他低头……
“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不逃走,我和外婆就住在这里,你不忙的时候就过来,好不好?”
隔着迷蒙水雾,他和她对视上,他的眼神如网般紧密,全然不给她逃脱的任何可能,眼神里带着满满的警告意味,“那你要乖。”
触及这般如漩涡般要将人卷进去的眼神,时染感觉血管都被人狠狠攥住,血液停止流动,她只能点头,“嗯嗯。”
陆北宴这才满意,第二天大早,时染醒来的时候,身旁就没人了,留下一纸:【我先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了,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时间如流沙,很多日子都是悄然而至,比如九月开学。
不管外婆怎么劝,时染都坚持先休学好好陪她。
这段时间回到小院,外婆的身体确实比以前在医院里恢复许多生机,但是还是得每天吃药。
外婆拗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就像是夕阳,日子不多了。
陆北宴回去仅仅处理了三天时间工作,又飞来,很快,村里头都传开了,时染有个恩爱的男朋友,三天两头都在村里见到他的身影。
时间一晃而过,夏去秋来,空气里的热浪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悠悠的秋风,抚在脸上,像是柔和的亲吻。
“你不累吗?”时染趴在他身上,小院和a市一南一北,坐飞机也得四五个小时,从机场再开到小院,也得两个多小时。
这一个月的时间,陆北宴三天两头两边跑。
陆北宴倾身吻住时染的唇,修长手指拉开她腰间浴袍的蝴蝶结绑带,“不累。”
时染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这些日子像是被揉碎了一样,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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