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躺椅上的人睁开眼,双手交握撑着后脑勺,天空碧蓝如洗映在眼眶里。
“嗯,该收网了。”
唐纪点了点头,筹谋了那么久,成功是早晚的事情。
“收了就得了,回去干嘛呀,这里好山好水,帅哥美女又多。”
他拿着块碎镜抵在腿间,边照着挤痘痘边说话。
“有些人还没付出代价。”
唐纪知道她是说阿姨的事情,阿姨的死没那么简单,和她爸爸的小三脱不了关系,这个事情还是在南方小院里发现的。
“你打算怎么做?”这不是一件小事,那个女的犯法了,但是他们目前没有证据。
时染眼里闪出一抹幽光,伸出一只手圈起个圆,从里面看树梢,看天空。
几只鸟儿漫无目的飞过,唱着不成调的曲子。
她坐起身,面前立着一张画板,她拿起放置一旁的画笔,染上斑斓的色彩,于画板上轻轻描摹。
慢悠悠开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疯了?”那女人干的是犯法的事情,这是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吗?
“放心吧,我有分寸。”
唐纪也不说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揉捏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运筹帷幄,做事坚定。
“那你就不怕看到陆北宴再把你抓回去。”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她手一滑,画板上瞬间添上浓重的一抹艳红,直直横跨整张画板,突兀又刺目。
“三年了。说不定他早就把我忘了。”
“何况,我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时染了。”
-
春去秋来,四季轮替,距离当时惊心动魄狼狈出逃,已有三年了。
时染回去的消息一出,微博直接瘫痪。不过不是以时染的名义,而是未染。
油画狂野派代表未染回国
据悉,未染今日回国
未染画展下月初七
对于她的一些画粉来说简直是过大年。
【天哪,我最喜欢的画家要回来办展了,我去蹲点能看到真人吗?】
【画风这么狂野,肯定是个又拽又帅的小哥哥!!】
【说不定反差萌,是个美腻的小仙女。】
【呜呜呜,我真的大爱,虽然大大才出道不到半年,但是能在半年那么短的时间就杀出一条属于他的狂野之路,真的好强!!!】
【附议!!!画风真的好绝,狂野又诡谲,痛苦、愤恨、厮杀……表现得好淋漓尽致!】
【大大能不能尝试下漫画,仅仅是油画,我都能感觉到浓浓的画面感,漫画连载那故事效果简直期待感拉到顶!!】
【就是就是!】
……
时染坐在出租车上刷微博评论,戴着口罩和墨镜,葱白指尖轻点屏幕。
回复:【漫画有在安排。】
瞬间,消息蜂蛹而出,她滑出了页面。
屏幕上突然跳出来电页面,她勾了勾绯红的唇,滑到接听键。
“染染,爸爸听说你回来了,过两天回来吃饭啊。”
回来之前特意给时远放了消息,他还真是那么多年没变,还那么爱装情深的父亲人设。
她葱白指尖拉开口罩到下巴上,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绯红的嘴唇轻启:
“过两天?怎么?今天不行吗?”
听筒那边犹豫了下,“今天家里来客人,不是……不是那么方便。”
“这样啊。”说着她挂了电话。
“师傅,去南溪路11号。”
不是那么方便吗?那我偏要去看看哪里不方便。
去时家路上的风景是那么熟悉,哪条路会拐向哪里,再往前一点会有一家美宜佳。
夜色渐暗,她熟门熟路走进去小区,找到自家别墅。
刚按响门铃不到十秒钟,门便被从里面打开,时可悦惊喜的神态看到不是她期待的人。
“你哪位?”声音冷飕飕。
眼前女人墨镜遮住巴掌大的脸,露出涂着红唇的一张樱桃小嘴。
直到她把墨镜取下,时可悦脸色瞬间发白。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时染这张脸,特别是涂了这么艳丽的口红,明艳生动,自带风情,气质独特。
偏偏还又纯又欲。
多看一眼,似乎魂魄都被她勾去。
“这是我的家,怎么?我不能回?”
时可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往别墅门外伸长脖子看了又看,随即对时染翻了个白眼,往里面走去。
“阿宴来啦?”
阮晴从楼下笑得咧开嘴下来,却在看清门口进来的是谁之后,脚发抖了一下,伸手扶住一旁的扶手才堪堪稳住。
很快,她又切换回标准笑:“是染染啊,好久没见啦,你回来啦?哎哟,又变漂亮好多,你爸爸看到你肯定很开心,在这坐一会,你爸爸一会就下来。”
用招待客人的方式把她打发后就拉着时可悦的手到楼上走。
两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你赶紧打电话给陆北宴,让他别来了,别让他看到那个狐狸精。”
时可悦脸煞白,“他不会接的。”
软晴白了她一眼:“多好的牌,怎么让你打成这个样子,连个男人都勾不住。”
时可悦委屈极了,“真的不行,他根本连手都不牵一下,我也……我也不敢……他好凶。”
软晴叹了口气:“他应该也不会来。”
“妈,他已经被催眠了,也忘了那个狐狸精了,应该……应该不会再记起吧,南宫绵的招牌还没有被砸过。”
软晴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三个月了,还搞不定一个男人。”
“你俩在这干嘛?阿飞说到楼下了,赶紧下去!”时远从书房出来,看到她们两个竟然不是在迎接客人,而是在上面窃窃私语,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
他还真来了!
时可悦想哭。
三人赶紧下楼,时远看到时染的时候,愣了一下。
“染染,回来了?”
时染没说话。
门口阿飞的身影出现,时远迎上去,往他身后看。
“陆总没来?”
阿飞鄙夷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是什么东西,我家陆总怎么可能会亲自来。
他还是礼貌开口:“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
屋内还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他,背影有些熟悉,阿飞忍不住问:“这位是?”
时远脸色瞬间发白,吞吞吐吐:“她,她……”
阿飞没了耐心,“行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时染趁着他们聊天,转身进了卫生间,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跳出心脏。
原来他们的客人竟然是陆北宴。
只是他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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