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柏藤可不会听她的,几乎在周不倦话音落地的刹那,它们便疯狂地涌了上来,缠绵地裹上她的手腕和脚腕,拉开,上压,竭尽全力地去禁锢、讨好她。
一株极细的藤蔓悄悄蹭了下她泛红的脸颊,像是在耐心地安抚她。
刚开始它们还会小心翼翼,怕弄伤她,细细的藤尖掠过每一寸肌肤时都会刺探似的蹭了蹭,后来它们就放肆起来,和它们疯起来就六亲不认的主人一样,毫不顾忌,攀着她疯狂生长。
很快,束缚她手腕的藤蔓变成一只微凉的手,男人修长的五指松松箍着她,他低头看了看,她白皙的皮肤被不知轻重的藤蔓弄红了,他一瞬压下眼睫,身后好似发狂的藤蔓转眼便畏畏缩缩地停下,耷拉着藤尖,迟疑着不敢再乱动。
林白沙颈侧覆了一层薄汗,她有点难受,抬头蹭了蹭周不倦的侧脸,唇角紧紧抿起,他偏头看她的眼睛,乌黑眼底满是压抑的情愫。
她动作停了一下,歪了歪头,嘴唇亲在他下颌,呼吸带着黏人的潮热,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没事的。”
像是承认了他之前说的那句话,她确实喜欢这样。
说完,她立刻紧紧闭上眼,不敢再睁开,太羞耻了,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真的会让她不敢再见人。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周不倦的吻便伴随着失控的焚柏藤一并落下,在她柔软温热的肌肤落下一个个斑驳鲜艳的痕迹。
寝殿外的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摔在闪烁着微芒的结界上,却丝毫影响不到屋内的一切。
……
雨过天晴,隔风阻雨的结界却还直挺挺地伫立在那里,两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结界外,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掏出剑要劈开这道碍事的结界。
结界纹丝不动。
寝殿内,似乎察觉到什么的周不倦慢吞吞撩了下眼皮,漫不经心朝门外的方向看了眼,随后拿起散落的被子将怀里人仔仔细细地盖好,只露出一些微湿的长发和小半个脑袋。
林白沙睡得昏天黑地,露在被子外面的耳尖还红红的,上面的咬印与藤蔓纠缠出来的细痕依旧鲜明得夺人眼球。
周不倦微眯眸,抬手捏了捏她耳尖,睡梦里累得要死的她很不爽地拉起被子整个包住自己,只出现一瞬的手背与手腕也彰显出累累的勒痕。
床沿边向下耷拉着的藤蔓们满足地翘翘吃饱喝足的藤尖,有两只精力还比较旺盛,互相扭打着争抢地盘,非要离她更近些方便贴贴。
周不倦偏眸扫了眼那些藤蔓,它们立马安静下来,接着又乖乖地去将地上散落的衣裳勾起来送到他面前。
结界外的人被拦着进不来,脾气暴躁地破口大骂,周不倦置若罔闻,慢条斯理地穿衣裳,垂落在床边的衣摆被一只心有所念的藤蔓扯着塞进被窝,送到林白沙手里,她下意识地攥紧。
周不倦出门的动作微微一顿,垂眸看向那片衣角,承载着他浓厚欲望的藤蔓们被他收回身体里,他俯身掀开被子一角,揉了揉林白沙“伤痕累累”的手背。
她似乎有了某种条件反射,被他碰到后便是一颤,连忙松开手,指尖宛如碰到某个极烫的物什,羞涩地蜷缩着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他想起什么,停顿了一下,随后低低笑了声,慢悠悠撩开被子,在她柔软的脸颊贪恋地吻了下,这才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朝门外走去。
结界被撤下,寝殿门口的两人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走进来。
周行水一边气势汹汹地提剑进门,一边骂骂咧咧说周不倦这个不孝子真是活腻了,他离得老远就看见自家儿子衣裳凌乱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看就知道他刚才干了些什么,顿时心头火起,抄起剑就要跟儿子干一架。
林兰兰倒是比他淡定,只是说了句:“别在这里打,会吵着我女儿睡觉。”
一句话就表明了她的态度,未来的儿子是要打的,但她家的女儿得仔细宠着。
周行水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剑,仍旧满脸愤怒,恨不得马上把周不倦这个禽兽给亲手撕了。
太气人了!
他和林兰兰只是去雪境看了看夕阳,结果刚到那就听见缥缈宗的人给林兰兰发的传音,说是魔域少主过些日子要成亲。
他还没来得及震惊,接着就听见下一条传音:新娘是魔域少主的得力部下,花白。
周行水迎着林兰兰扫射来的问罪目光,满心卧槽说不出口。
他被儿子背刺了。
现在全三界都知道魔域少主要大婚,到时候林白沙的身份再表明,那三界都知道他周行水和林兰兰亲家,亲家和亲家搞到一起?这可真是要命。
周行水气得当场就要拔剑干掉自己儿子。
周不倦都懒得搭理他,转眸看向淡定的林兰兰:“兰姨。”
林兰兰朝他身后的门努了努下巴:“还睡着呢?多久了?”
周不倦微微转过眼眸,轻咳:“刚睡下没多久。”
林兰兰嗯了声,随后又道:“她都知道了?”
周不倦轻轻点了下头。
林兰兰:“你从一开始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才把她接到你身边?”
周不倦丝毫没觉得这样做哪里有问题,微微一笑,承认得非常坦然:“是。”
“即便得罪我也要提前办这个事?”
“是。”
“成亲是你的意思?”
周不倦微顿,神色自若道:“是我的意思。”
“她同意了?”
“我不会罔顾她的意愿。”
林兰兰盯着他:“这种事,几次了?”
周不倦眸光闪了下,抬手摸摸鼻尖:“第一次。”
听到这,满心怒火的周行水居然有些羡慕地瞪了眼自己的儿子。
这混账玩意的进度居然比他还快。
林兰兰静了片刻,随后朝周行水看去,咬着牙,恶狠狠道:“给我打!要是输了你就别来见我!”
周行水:“……”
老实说,他还真没有能赢自家儿子的把握,但是未来老婆都下死命令了,他还能怎么办呢?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
林白沙这一觉睡得浑身舒畅,虽然睁开眼后就感觉酸痛,但睡饱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尤其是不做梦的饱觉,实在是让人满足。
她裹在被子里,花了一点时间给自己做心理准备,等下睁眼就能看见周不倦,以前都是正正经经的上下级关系,现在却变成这样。
……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然后她小心翼翼掀开被子,用琢磨好的、刻意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软声开口道:“周不倦,我腰疼……”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自家娘亲正面无表情坐在床边,那双清灵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林白沙:“……”
林白沙感觉自己没睡醒,僵硬地闭上嘴,一点一点拉起被子盖到脑袋上,在心里默念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
就在她都快要催眠成功时,林兰兰的声音穿破薄薄一层被子,幽幽地传来:“乖女,你腰疼?”
你腰疼……腰疼……疼……
耳边仿佛出现回音的林白沙蓦地蜷起脚尖,闭着眼睛恨不能一头撞死。
好羞耻好羞耻,被亲娘看见事后就算了,还被她听见那句话……她简直想去跳个海冷静冷静。
林兰兰声音更加幽长了:“怎么会腰疼呢,是不是阿倦技术不行?毕竟他这么年轻,没有经验,还是第一次。”
林白沙:救命,求您别说了。
她真的很想拿被子当场把自己闷死。
林兰兰:“男人技术不行,那就不值得托付终生,我看你们就算了……”
听到这,林白沙慌了,唰地一下拽下被子,大声反驳:“不行!”
林兰兰和她对视一会儿,目光缓缓下移,看着自家女儿露出来的肌肤上遍布的痕迹,震惊地张开嘴,显然,连她都没想到这一出,这着实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焚柏藤一族玩得这么野的吗?
林白沙顺着娘亲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肩膀,脸更烫了,她真的很想把自己摁死在一个时辰前,以及弄死周不倦那个混蛋。
半晌,林兰兰缓缓闭上嘴,欲言又止。
林白沙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灵魂出窍,拉着被子重新把自己裹成个毛毛虫,一副要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再不回来,我女儿怕是就要瞒着我这个娘亲偷偷生个孩子了。”
“……”这倒不至于。
林兰兰盯着自家女儿垂头丧气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丧丧的脑袋,突然笑了:“怎么,这么喜欢阿倦?连娘亲在开玩笑都看不出来?”
林白沙倏地抬起头。
林兰兰用食指戳了下她脑门:“我的宝贝女儿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拦着你们?我又不是话本子里那些棒打鸳鸯的坏人。”
林白沙感动得一塌糊涂,刚要扑进娘亲怀抱蹭蹭,就听她再次开口。
“不过,阿倦趁着我们不在偷偷对你做这种事,实在不可饶恕。”
林白沙动作一顿。
林兰兰微笑:“所以我让行水和他去打一架,谁赢谁就先成亲,他们惹出来的麻烦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等着结果便好。”
林白沙眼睛睁圆了。
这是不是太刺激了?他们不会来真的吧?
按照周不倦的性格,他真的有可能为了早点成亲而暴揍他爹的,而周行水心心念念了两年,为了早点娶到老婆,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林白沙心虚地咬了咬大拇指,心中满是惆怅。
魔域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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