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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日的战绩卡在半途,最着急的不是月食,而是群青。显然他还记得月之魔女当时的承诺,黑日的身上寄托着他对“心脏”的虎视眈眈。
但这种事实在着急不来,他只能等待着月食的布置。
“为了这一次,我还浪费了一颗暗子,为了这种事死掉了,那家伙实在是太草率了太轻易了。”
月食抱怨着,“可惜了,要找到那样充满着野心和行动力的交易家可不是件容易事。”
哈丽特站在她的身边,对于她这个观点表示了赞同。
穷苦的人家其实很容易被什么暗黑组织发展线人,因为他们拥有的实在太少,所以很多时候,即使朝着他们伸出手的是地狱,他们也会为了活下去而背叛自我。
——毕竟实际上,他们连这种发展机会也很少拥有。
大部分的普通人缺乏展现自我的价值。
在这种情况下,热衷于利益,追求着未来,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清晰的规划,能够毫不犹豫的利用怀有善意的爱恋者和朋友的投机主义者帕多里克是多么珍贵的宝藏。
月食甚至没让他像哈丽特一样,打上魔女的标记。
这并非是觉得他不值得,而是考虑到未来的规划,干净的背景更适合作为多面间谍。
对于这样的人,月食甚至不担心背叛。因为在这个贵族至上的时代,除非有绝世的天赋,否则他几乎能从脚下看到未来。
而帕列怎么可能甘心这样的结果。
对于一个知道魔女的存在,感受过真正的力量的野心家来说,即使他知道了魔女会带来绝望的未来,月食也永远会是他最好的备选。
毕竟月食不会在意他的出身。
而月食每一次同他的交易,都是“等价的交换”。
就如同所谓的原作中,帕列假如有记忆,他就会知道,以他坑害希利尔为代价,魔女帮他解决了洛约德。
否则他就算再天资出众,智谋卓绝,又拿着希利尔的亲笔书,洛约德也绝不可能让他得到浮德里格斯的金银财富。
“总算结果是好的。”哈丽特安慰着月食,“虽然传送的仪式并不完整,但黑日链接其中的力量已经足够她感受到了【心脏】的准确所在。”
倒是群青很担心,“黑日的力量并不完整,没有心脏的补足的情况下,如果圣教的教皇出手了怎么办?黑日真的能战胜那样的敌人吗?”
日灼就死在莫洛托与教皇的合众追杀下。
群青对这样的对手有着心理的阴影。
“教皇不会在那时候出手的。”时间已经是黄昏,日光微落,月食的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群青也理所当然的没注意到她说的是那时,“从我意识到不止我一个人在对【正义】虎视眈眈的时候,我就知道,所谓的【永不干涸的圣泉】,只是一个被埋好的陷阱,所以黑日的出现,对他来说同样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他也需要让黑日变得完整。”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合的出现一个人和帕多里克做朋友。
又怎么那么巧合的,这个人将与圣水有关的秘密,一点也不怕被事后追究责任的,坦诚的告知。
至于何时意识到正义的问题,那得提到明多尔,提到恩科。那个圣教的人能拿到希利尔的笔记和她的【星之光辉】,显然是月食在暗箱操作。否则谁有这个本事,得到早已隐匿的星之魔女曾经兴致勃勃的实验成果?
但当然,有魔化者在其中牵扯,那个仪式的本身是有问题的。在她的想法里,所有的力量将会通过与日灼同源的魔力归位于黑日。
——但有一部分的力量遗失了。
这并非是传送的损耗,而是有人在窃取。
魔女装作对此一无所知,仍然按部就班的按照计划推进着。而教皇这微妙的反应让她意识到了,或许关于某个仪式的事,的的确确的被他人所知晓了。
“什么!”
听到这话的群青的音量不由得抬高了。
“这样子的话,日灼岂不是很危险!”
经过几天的自我说服,群青已经认定黑日是日灼新的身体,而心脏是日灼尚未被回收的一部分灵魂。
他比其他人更迫切的想要回收心脏,也是为了重见日灼。
月食对于这一点并不解释,反倒是兴致盎然的看着群青一天天的跟在黑日后面,有时甚至还短暂的将操控黑日的权利开放给群青。
像是饮鸩止渴,像是刻意在戒du的人面前放上最好的du品。仿佛她从群青在徘徊于悬崖边的绝望挣扎之中得到了快乐。
于是即使是哈丽特,在知晓了其中的内情之后,也不由得对其产生了某种同情。
“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哈丽特曾问过,“那个叫群青的家伙,难道不是同伴吗?”
“也许算是同伴吧。”月食说,“不过最好不要太过于同情他比较好哦。”
魔女拿指尖敲了敲下巴,“首先提问一下,你对于异常生物的看法如何?”
“我吗?”哈丽特怔了怔,“因为有时能从同样总是会受到掣肘的女性身份中感同身受,所以我看待它们,应该还算是普通吧,不过要说平等地觉得它们和人类一样,倒也不至于。”
但至少她不会像是某些药剂师、炼金师一样,甚至不把它们视作生物,只把它们当做活体的“材料”。
“群青那家伙同样属于异种,而且还是异种中身份特别的那一批,日纳里人鱼的珍贵毋庸置疑。只可惜他不是纯血。以日灼当初捡到他的时候他的处境,我想混血的待遇在它们的族群之中就像是你们贵族的私生子私生女,如果不是血脉太过于稀缺,对于这种不纯粹的后代,都是要处理的。”
月食认认真真地进行着科普,“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群青憎恶着自己的血脉,甚至憎恶异种这整个族群。”
她摊开手掌,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你可能不太相信,他其实经营着异种材料的生意,不是翡绒兔、雪山羊身上的那些可以重复利用的皮毛,而是从骨到血,连痛苦的心灵都不放过的,真正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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