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其是被门外来上工的村民们吵醒的,褚序东已经不在床上,李其收拾好自己,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村民们正如火如荼的干着,看到李其出来,纷纷跟他打招呼。
李其环视四周,发现昨天辞退的那个小伙子真的没再过来,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
正在院墙边收拾藤框的褚序东看到李其出来,走了过去,“早食已经准备好了,你吃着,我先去地里了。”
李其摇了摇头,“一起过去吧,我边走边吃。”
褚序东皱了下眉头,拉着李其坐了下来“先吃,吃完我们再过去。”
李其也不再坚持,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两人均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仿佛只是双方做了个梦。
吃早饭,两人跟看图纸的老师傅打了声招呼,便拿着箩筐下地去了。
到地里,褚序东提着小锄头就锄了起来,一翻一个准,李其看着褚序东的架势,也就那样,还挺简单。
于是有模有样的学起褚序东,结果,要不就是只把表面的土翻过来了,要不就是翻出来的土豆断成两截。
李其:……
看褚序东做的还挺简单,怎么一到自己这就不行了?于是加大力道,使劲下锄,这下倒好,锄头拔不出来了,李其欲哭无泪,这玩意,力气小了不管用,力气大了就镶里头了。
褚序东这边,早就发现了李其的窘迫,但他乐得看笑话,边干边乐呵着,等李其发现褚序东在偷笑时,褚序东已经把这一排的地垄翻完了,已经到了他旁边的第二排,李其顿时也顾不上褚序东笑自己了,只觉得挫败不已。
李其泄气的扔了锄头,不干了,再干下去,秋天的土豆种就留不出来了,再说,他的手火辣辣的疼,李其盯着自己手上刚冒出来,热乎的水泡,直犯愁。
这才多久啊,半小时不到,手就长水泡,不用说,肯定是拿锄头的姿势不对才导致的,无法,李其只得放弃翻地,拿起麻袋,跟在褚序东后边把土豆一个个的装袋,他也只能做这个了。
李其装完自己这一排的土豆,起身抹了把汗,看了看天色,“东子,过来歇息一下吧,日头渐起了。”
褚序东应了一声,不过还是坚持把自己那一垄地给翻完。
李其走到大树下,边喝水着水边看褚序东翻地,不得不说,在阳光底下,穿着汗衫,干起农活来眩二头肌绷紧的褚序东实在是太有味道了。
李其正想着出神,没注意到褚序东已经走了过来。
褚序东现在他跟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李其摇摇头,给褚序东倒了杯水,褚序东接过水时,眼角撇到了李其通红的手掌,于是一把抓过李其的手,李其也没有挣扎,等他看清李其手掌里的水泡之后,气势逼人的剑眉紧皱,愧疚的神色浮于眼底,“是我疏忽了,早该休息的。”
李其不甚在意道:“无碍,就这两个水泡,挑了就没事了。”
褚序东放下李其的手,喝了一碗水,接着拿着锄头就又想干活去,“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你先休息一下,记得先不要把水泡挑破。”
李其忙拽住他的胳膊:“你坐着,急什么,先休息一会,再说了,我没事,大不了我不拿锄头了,就在你后边捡着土,地蛋,还不成吗?我可以的,就几个泡,又不是什么大事。”
褚序东犹豫了一会,李其看有戏,连忙拽着让人坐下,褚序东无奈,只好顺着他坐了下来。
两人休息片刻后,又接着干了起来,这次是由褚序东在前面翻,李其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捡,期间,褚序东回家把骡子牵了过来,顺便把饭也给李其带了过来,两人在地里解决了午饭,直干到日头逐渐西下,才勉强把两亩地都给收完。
李其绑好最后半袋土豆,整个人脱力的坐在了地上,褚序东前面已经陆陆续续的拉了几趟回去了,就剩下李其这半袋还没装骡子背上。
李其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抓住装土豆的麻袋,一使劲就想往背上甩,没成想,土豆太重,李其一不留意,就被土豆甩的转了一圈,接着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褚序东此时正时刻注意着李其,看见他想背麻袋的时候已经赶了过来,谁知李其动作这么快,褚序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李其扑通一声,卧倒在地。
此时此刻,四周无比的寂静,褚序东甚至在脑海里想了无数种应对方法,结果等他和李其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就是两人的哄堂大笑。
真是无语的妈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褚序东笑止住了笑,上前把李其从地上扶起来,李其还在笑个不停,褚序东也好笑得看着他:“说了别勉强了。”
李其狡辩道“谁知道这半袋地蛋还这么重,我看你两袋轻轻松松就给提溜起来了,我以为就这半袋我肯定是没问题的。”顿了一下,李其接着道“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错,给我传递了错误的认知。”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咱赶紧走吧,一会晚了得看不清路。”褚序东边说着边把地上那半袋土豆提起来,往骡子上放。
李其收拾了一下农具,两人先去田边水渠里简单清洗了一下,牵着骡子回去了,两人得赶在日头下山之前回去。
还没等走到家门口呢,远远的李其就看到了有两个人影一直在他们家门口徘徊,示意给褚序东看,这个时辰,来上工的村民们早就回去了吧,还会有谁过来?
褚序东走了过去,还没看清人,人就高了起来“东小子,其哥儿,你们回来了。”来人笑呵呵的道。
李其不明就里,这位大娘貌似有些眼熟,很快,李其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位在他们上山时塞给他们干粮的大娘吗。
“大娘,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李其对待曾经给他们释放过善意的长辈,还是比较友好的。
大娘局促的搓搓手,“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陈进,喜欢胡言乱语,得罪了其哥儿你,我今天是带他过来赔罪的,希望你网开一面,还让他接着来你们这上工。”大娘边说着,边扯过一旁傻站着的陈进。
陈进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陈大娘在他背上偷偷掐了一把,他才对着李其说了一声,对不住了,其哥儿。
李其看到陈进,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就是昨天帮着李秀连说话的男子。
李其状似犹豫的道:“陈婶子,不是我不帮忙,是昨天我已经当着村里人的面,让他不用过来上工了,这如今又让他回去,到时候村民们效仿起他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我的话岂不是没有了威慑力,很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
陈婶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转过头看着褚序东“东西,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褚序东面无表情道:“我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牵着骡子进屋去了,李其对着陈婶子母子两点了下头,也进屋去了。
气得陈家母子,边走边骂,还时不时的往地下吐口水“呸,这个小贱蹄子,我就说他是个有主意的吧,白瞎我那个馍馍,喂了狗了。”她忘记的是,在她把馍馍硬塞给褚序东之后,李其也偷偷塞了个烧饼在她篮筐里,她还和儿子吃得精精有味。
人总是记得自己想记住的事情,从而忘记事实的另一面,陈婶子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她想到了李其的继母,那个难缠又尖酸刻薄的女人,看她怎么收拾李其。
李其两人进屋之后并不把这两母子当回事,两人忙了一天了,都累得要死,怎么可能还有精力管其他事,今天的工钱还没给村民们结呢,好在他们并不在意,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都放假李其和褚序东的为人。
两人简单的吃了点今天中午的剩饭剩菜之后,又简单的洗了个澡,等褚序东洗完澡出来时,正看见李其蹲在土豆堆旁边,看着土豆。
“怎么还不睡?累了一天了。”
“东子,咱这些地蛋你能大概估算出多少斤吗?”李其答非所问道。
“莫约有六七百斤吧,最多不超过八百斤。”
李其听闻,眉头紧皱,这也太少了,连现代的零头都没到。
李其思索片刻后道“东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知道怎么提高地蛋的产量吗?”
听闻这话,褚序东也精神了起来:“真能增产?如果真能的话,你就是嘉元的功臣。”
“能,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想的,你有什么办法吗?”李其皱眉说道,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一个农家哥儿,居然懂得能使粮食增产的方法,怎么想怎么可疑。
“这还不简单,就说是我从边寨胡人手里掳来的。”
李其接着道:“然后说没试验过担心是陷阱,所以以自家田地试验。”
李其说要,两人相视贼笑,不愧是夫夫两,够坏。
于是接下来,由李其口述褚序东执笔,写下了李其所说的粮食增产的方法,等褚序东整理完内容,想跟李其说话时才发现李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其睡着的时候比他醒来时乖巧多了,由于他趴着睡,脸颊被压,嘴巴也跟着嘟了起来,一缕发丝还顺着脸颊滑落,褚序东伸出手,帮他把滑落的发丝别于耳后,随后站起身,把李其抱到床上,又帮他松开发带,给人掖好被子。
李其这时要是醒着,肯定能看到褚序东眼里极尽的温柔。
褚序东收拾好桌上的一沓纸,跟着宽衣,躺在了李其身边,李其睡眼朦胧间察觉到身边有热源在靠近,也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一夜无眠,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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