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知道事态严重,李长很快带着江穆炀江太医回来向玄凌复命。虽是在丁忧中,可天子发了话,江太医如何敢不来呢?
江太医细细给沈容华诊了脉,半晌,他对着玄凌回禀道:“小主并无身孕。”顿了顿,他又再度重复道,“小主她并无胎象。”
沈容华的脸上本就没有多少血色,惨白得像鬼一样,听他这样说,霎时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在椅上,顺势已滑倒在地,俯首而跪。
沈容华身后的宫女采月急道:“可小姐明明月信不来,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怀孕的样子吗?”眼见沈容华要被问罪,此宫女忠心护主,一时慌张之下,连宫规都忘记了,只连连称呼沈容华为“小姐”。
江穆炀微微蹙一蹙眉,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道:“可依臣的愚见,容华小主如此,只怕是服用了方子所致。”语罢,又提及沈容华月前曾向他要过一张方子,以推迟月信,说是有助于怀孕。言下之意是暗指沈容华确实假孕争宠。
沈容华又惊又怒,再顾不得矜持,抛去了她往日里的清高,对着玄凌一阵哭诉。她想要用方子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华妃既然能收买她身边的宫女,又怎么可能给她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沈容华将盛满珠宝的匣子翻了个底朝天,那方子偏偏就是不翼而飞了。
华妃在一旁,凉凉道:“沈容华当然不敢承认,虽同是违反宫规,私相授受的罪名可比假孕争宠要小的多了。”她妩媚多姿的眸子一挑,见沈容华狼狈地伏在地上不敢争辩,只觉得心头出了一口恶气,得意不已。
明蓁的目光扫过华妃,又扫过跪在地上的沈容华和她身边抱着她的甄婉仪,并未多说什么。甄婉仪年轻,以为依靠玄凌的真心便可以在这后宫之中高枕无忧了,却不知道,这宫里的女人啊,若是想要一个人从云端跌落,摔得重重的,是可以有很多法子的。
甄婉仪得罪了华妃,以为仗着玄凌的宠爱,华妃便拿她没办法,却也不想想,华妃嚣张跋扈多年,在宫中、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靠的难道仅仅只是玄凌的宠爱吗?
慕容氏的底气,哪是甄婉仪身后的区区一个甄家可以轻易比拟的?
若是玄凌的宠爱真的无所不能,皇后便不会失去她的元后之位,纯元皇后便不会红颜薄命,明蓁也不会骤然失子——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之上,是最愚蠢的做法。
沈容华之前得宠已经惹得众人侧目,见她出事幸灾乐祸还来不及,现在玄凌说了这话,更没有人肯出言求情了。
玄凌大怒,不许任何人为沈容华求情。所幸,沈容华的出身也不算低了,她的父亲沈自山在前朝还算得力,她的外祖父亦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感谢她的家世吧,看在她身后的母族的份上,玄凌是不会赐死她的。
明蓁看了甄婉仪一眼,正与她对上目光。望见她淡然的神色,更思及玄凌对明蓁的爱护之心,甄婉仪心中忽然燃起熊熊的怒火和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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