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抱着明蓁就要走,甄婕妤虽被晋为贵嫔,此刻心中却没有半分欢喜之意。她怀里他们的孩子,他却满心满眼关心着另一个女人——
清醒过来的杜良媛见他就要这么走了,赶紧哭着喊出声:“皇上!你要为嫔妾做主啊!”
玄凌脚步一顿,看了怀里的明蓁一眼,皱眉道:“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可是目光凌厉,所到之处,嫔妃莫不惶恐低头。杜良媛受了好大一番惊吓,见玄凌进来并不先关怀于她,早积蓄了一大包委屈。现在听得玄凌这样问,自然是呜咽着哭诉了所有经过。
玄凌不听则已,一听便生了气。他还没发话,悫妃、华妃等人都已纷纷跪下。玄凌看也不看她们,抱紧怀里的明蓁,对皇后道:“皇后怎么说?”
皇后在经历了方才的慌乱之后,此刻竟然神色平静,她道:“今日之事,确是一场意外。昭妃妹妹也是因为不小心踩到了珍珠,所以才会不慎滑倒的——还好有欣贵嫔妹妹及时搀扶她起来。”皇后略顿一顿,看着华妃出言,“至于华妃……华妃妹妹的珍珠链子断开,珍珠滚落,也不是她的过错。请皇上息怒。”
玄凌气极反笑,冷笑一声,声音里仿佛淬了寒冰一般:“去打发了做链子的工匠,永远不许再进宫。日后再有断的,就连脖子一起砍了。”说完,她看向欣贵嫔,“欣贵嫔护昭妃有功,赏。”
欣贵嫔闻言屈身行礼,她和明蓁乃是多年交情,自然知道玄凌有多喜欢明蓁,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嫉妒了。故此只是面色平静地谢了恩:“多谢皇上,臣妾不敢居功。”
松子扑出,抱着松子的悫妃自然也不能脱得了干系,连连请罪。皇后当机立断地命人打死了猫,玄凌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只好瞧了悫妃一眼,罚了她半年俸禄,又责令她回去思过。这件事,便算了结了。
皇后叹气道:“今日松子扑向杜良媛,也多亏了甄婕妤奋不顾身地救人。只是也实在惊险,甄婕妤,若你有什么不妥,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她还想再说话,明蓁却不想再听了,什么皇嗣,什么救人,她只觉得什么糟心事都堆在了一起,让她头疼得厉害。她从玄凌的怀里抬起头来——她一向最怕疼痛,一遇到疼痛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对着玄凌撒娇卖痴,这下子遇上这样的事情,脚踝处的疼痛让她的脑子都不能思考了。
都说生病的人最脆弱,而此刻的明蓁也不遑多让。她低低的啜泣了一声,轻轻唤了玄凌一声:“明郎,我疼……”
玄凌将她小心地往上掂了掂,在她湿汗的鬓间轻轻落下一个吻,低声哄她:“乖,我在呢。”
明蓁将脸颊埋在他的肩窝里,脸色潮红,眼眶里蓄的泪好似即将要流下了。玄凌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众人没有听见明蓁唤玄凌的那声‘明郎’,却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玄凌的动作,和那声‘我’,一个个的脸色都难看至极——皇帝只有皇后一个妻子,却是后宫中所有女人的丈夫。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心底只有那一个人。前半生暂且不论,这后半生仅存的温柔和不忍他都只给了夏明蓁一个人。
玄凌没有再和旁人说话,他直接抱着明蓁出了门——走得十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下子,就算是淡定如皇后,手掌心也被精致的甲套刺得鲜血淋漓,眼底满是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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