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相贴传来的触感让路翩翩心下一颤,他低头轻轻碰了一下桓长明抱住他腰的手,“师妹你先……”
“师兄,那哭声真的好渗人,我害怕的紧。”桓长明边说边收紧了双手,一副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他的模样。
路翩翩见他是真的害怕,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扫而空,拍了拍桓长明的手背安抚,“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
随着剑身的不断下沉,那哭声离他们越来越近。路翩翩御剑调转方位,贴着悬崖的壁飞行。
很快,一个生长在崖壁上的天然洞口映入他们的眼帘,哭声正是从那洞口里传出来的。
他们二人从剑上下来,进到洞口,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桓长明紧紧挽住路翩翩的手臂,小心翼翼的问:“翩翩师兄,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他的声音被洞内哭的东西察觉到,那东西似是害怕被发现,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反应怎么都让人觉得奇怪,路翩翩牵起桓长明的手,另只手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立刻照清了周遭的环境。
狭小的崖洞内,一整块黑玉突兀的长在洞穴里,和周边普通的石头形成鲜明的对比。
路翩翩感受到这块黑玉上萦绕的灵气,拉着桓长明走上前,在这块黑玉面前蹲下摸了摸,“你是不是寒霜玉?”
桓长明靠着路翩翩蹲下来,“师兄,它又不会说话。”
“它会说话,一直哭的就是它。”路翩翩在黑玉上敲了敲,“别装了,方才你不是哇哇大哭的很起劲吗?”
黑玉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普通的玉石。
路翩翩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这块玉不愿意在他们面前展露自己的灵性,路翩翩只好跟它讲道理:“做玉就跟做人一样,要敢作敢当,是你做的你就该承认!”
桓长明在一旁听的只觉得好笑,不管这块玉是否通灵性,拿做人的道理去给一块玉石讲,和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
果然这玉仍旧不肯吭声。
桓长明也在玉上敲了一下,“师兄,它既然不承认自己是墨霜玉,不如我们把它整块挖出来带回去,让曲师姐和师尊帮忙验明。”
黑玉即刻哇哇大叫起来:“我就是墨霜玉,求求你们不要挖我啊!”
桓长明起了要把整块寒霜玉都带走的心思,“师兄真厉害,它果真就是寒霜玉,我们这就把它带回去吧。”
“不要啊!”寒霜玉灵叫的撕心裂肺,“求求你们不要把我挖走,我不想和我的小草儿分开哇……”
路翩翩道:“我们不会把你挖走的。”
桓长明不解的看向他,“师兄?”
路翩翩同他解释,“你看他这么大一块,还通了灵性会说话,在这里待了没有万年至少也有千年了。我们如果眼下把它挖走,就等于要了它的命。”
寒霜玉听路翩翩这么说,哭泣声才小了一点,对路翩翩道:“看来你是个好人……”
“我吗?还行吧。”路翩翩望着寒霜玉笑了笑,“不过这次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师妹她无法引气入体,需要你的玉石佩戴在身上温养根骨。你能把你的玉石分我们一点吗?”
“只要你们不把我挖走,我可以分你们一点我的玉。”寒霜玉虽然通了灵性,但天性纯粹,很快就对他们放下了心防,踌躇的问:“看在我把玉送给你们的份上,你们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请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寒霜玉本就稀少,它还愿意分给他们,这份恩情路翩翩说什么都是要报答的。
“你们看见我旁边的小草儿了吗?都是因为我们住的这里没有遮挡洞口的东西,它快被一只臭鸟吃掉了。”
路翩翩和桓长明往寒霜玉的旁边看去,一簇细小的草依附在寒霜玉的侧面生长着。
不过这簇草目前的模样很不好,不但枝干发黄,叶子还被啃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很难活到明年的开春。
路翩翩给这株草注入了一点灵力,曲卷的枝干舒展开来,有了几丝生气。
寒霜玉开心的大叫:“你真厉害!这样我的小草儿一定能熬到雪化了!”
桓长明在这株草的下面捡到了一片羽毛,递给路翩翩,“师兄,这就是那只鸟的羽毛吧?”
“对,就是那只臭鸟的毛!它可坏可坏了,还说下次一定要再把嘴全部钻进洞里,吃掉我的小草儿!”寒霜玉骂骂咧咧,“那个家伙身体很大,只有嘴能进来,你们帮我把这个洞口用石头封起来,这样它的嘴就伸不进来了!”
路翩翩从桓长明手里接过羽毛仔细看了看,倒不像什么凶兽的羽毛,“寒霜玉,如果用石头把洞口封起来,你的小草儿以后就再也晒不到阳光了,它还是会死的。”
寒霜玉一听又要哭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你先别哭,我已经想到办法了。”路翩翩走到洞口打量了一下这个洞口的宽度和高度,“我去找铁网来把这个洞口封住,这样那只鸟进不来,你的小草儿也能晒到阳光。”
他们来时在山脚下见到了炊烟,附近应该是有人居住,他去买些铁丝网应该不成问题。
“好啊好啊,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夜空里又飘起了小雪,从洞外飘进来,激起一阵寒意。
路翩翩回头看先桓长明,桓长明望着他眨了眨眼睛,“翩翩师兄,我去只会拖累你,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
路翩翩回去把夜明珠放到他手里,又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盖在他头上,把桓长明包裹的严严实实,“你不会拖累我,只是外面下雪,你身子才好不能受寒,我去去就回,很快。”
他望着桓长明的眼神温和,言语中又带着关切和安慰,这种仿佛将桓长明视若珍宝的关怀,在桓长明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让桓长明有一瞬的失神。
“好,我就在这里等师兄。”
路翩翩这才安心离开,御剑的身影很快就隐没在了雪夜里。
夜明珠在桓长明的手里绽放着光芒,珠子的底端用金色的纹路淡淡的描绘着一个“离”字。
离国王室的东西,让桓长明眼中仅有的一丝笑意也跟着消失了。
寒霜玉在一旁看的奇怪,“你方才明明看起来还和小草儿一样柔弱,为何一下子变得有些像那头凶恶的臭鸟了?”
它不懂人情世故,但却对气息的变化很敏感,所以当桓长明身上的气息发生变化时,它便能立刻察觉到。
“看来你果真是灵玉。”桓长明伸出手指在寒霜玉上轻轻摩挲,眼中的贪婪再不遮掩,“取你一小块身体就能温养根骨,若是把你碾碎成齑粉全部吞进肚子里,又会有什么奇效?”
“你竟然想吃我?!”寒霜玉无法理解,“走的那个人说了只拿我小一块玉石的!”
“他是他,我是我。”桓长明想起路翩翩那副好与人为善,悲悯天下的模样,脸上划过一丝嘲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路翩翩虽救了他也待他极好,他面上做出一副恭顺感激的模样,只是为了能在那仙门能有立足之地,但他心底其实对路翩翩却并无太多的好感。
因为经过这半月的相处,他认为路翩翩空有一身强大的修为,实则却是个天真透顶的人。
路翩翩面对他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尚可照顾有加,丝毫防范之心也无,纯粹善良的让他感到心生厌恶。
他不喜欢高高在上心怀天下的圣人君子,这样的人只会让他觉得伪善虚假。
而在处理这块寒霜玉的做法时,路翩翩方才的做法更是让他嗤之以鼻。
他们分明可以把整块寒霜玉都带走,路翩翩竟然只取一小块,还要自找麻烦的去完成一块玉的心愿?
当真是可笑至极!
在他桓长明看来这块玉即便再通灵性也只是一个物件,听从物件的话还要帮忙的路翩翩更是愚蠢。
这块玉是他桓长明步入修仙之道的踏脚石,能为他所用就是它最大的价值,至于它是生是死与他何干?
桓长明放下手里碍事的夜明珠,从旁边找来一块尖锐的石头,打算将寒霜玉整块都挖出来。
路翩翩如此天真蠢笨,等他回来了问起来,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是。
寒霜玉吓得哇哇大叫,“我都答应给你一块玉石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坏死了!你这个坏种,坏东西!”
更歹毒的辱骂桓长明都听过,寒霜玉翻来覆去的这几句骂只让他不痛不痒。
寒霜玉见他心如铁石根本不为所动,只能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别挖我了,你就算把我整块玉吃进肚子里也没用的呜……我虽然能温养根骨,可是要花上几百年才有用的……你们人族最多只能活到百岁,你活不了那么久的啊!”
桓长明闻言,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寒霜玉心里一喜,以为他打消了吃自己的念头,没料到下一刻他又接着敲起来,“有没有用,吃了才知道。”
寒霜玉立时嚎啕大哭,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边哭边给小草儿交代自己的后事,“小草儿,往后我不能再为你遮风挡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千万不要忘记被坏人吃进肚子里的我呜呜……”
也不知是风吹的缘故,还是它身边的小草儿真的听懂了它的话,细小的叶片轻轻动了一下。
寒霜玉哭的更加肝肠寸断:“不要为我报仇,你不是这个坏人的对手,呜呜呜你不要……咦?”
挖它的坏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全身都在发抖。
锥心彻骨的疼痛像无孔不入的水一般钻进桓长明的身体里,他手上的青筋暴起,额上的汗如雨下。他死死的蜷缩着身体,企图用这种方式纾解他身上的疼痛,却起不到丝毫作用。
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病,竟是连他这幅身体眼下都要阻挠他,和他作对!
桓长明强撑着坐起来,试图继续挖出寒霜玉,可那疼痛却如蛆附骨,疼的他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每次发病虽然都能折磨的他痛不欲生,但这一次的疼痛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猛烈。
疼的深入骨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摧毁,夺走他这条命。
雪山脚下环境严寒,住的人家只有零星的几户。路翩翩找了许久,才找到一户铁匠,买到了铁丝。
他带着铁丝重回到那崖洞时,发现桓长明倒在洞内,抽搐不停,连忙跑上去将他抱起来,“师妹!你怎么了?”
桓长明早已疼的神志不清,路翩翩转头问寒霜玉,“我师妹她怎么了?”
寒霜玉原本还想和路翩翩告状,但他看路翩翩似乎很稀罕这个要杀它的人便不敢多说了,委屈的道:“我也不知道。”
路翩翩急的拍了拍桓长明的脸颊,“师妹,你到底怎么了?”
路翩翩一靠近,桓长明便感觉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将他整个人从疼痛中抽离。
他用残存的力气伸手抓住路翩翩的肩膀,借着力缓慢的从他怀里坐起,声细如呢喃:“你身上……”
路翩翩把脸凑近去听,“师妹你说什么?”
桓长明睫毛颤了下,他趁势勾住路翩翩的后颈,涣散的目光紧盯着路翩翩合上的薄唇。
就是这里……
这里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浑身酥麻,一度盖过他体内翻江倒海的疼痛,若是他能探进这处秘地,一定能让他舒爽无比……
路翩翩察觉到桓长明离他越来越近的脸庞,试图往后避开,桓长明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整个人向他扑来,把他压倒在地上,“师妹你唔——”
桓长明探入了引诱他的秘地,将路翩翩余下的话尽数吞进了自己的嘴里。
细密的触感和滚烫的热息,在两唇相贴之间火速的蔓延。
桓长明只觉体内的疼痛霎时被那酥麻的痒意所替代,一股无法言说的气息从他和路翩翩相贴的秘地中,传进他的四肢百骸,令他通体舒畅不少。
他爱极了这股气息,却叫不住名,只能痴迷的在路翩翩的唇间发出愉悦的叹息,说道:“你真好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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