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回来了!”
唯首持着棍棒的红毛吊儿郎当开口,嘴上含着三分敬畏,七分轻佻,边翘着二郎腿,还吹了声口哨,挑衅的态度明了,扯得身边的那帮弟兄们哈哈大笑。
还以为附中那刺儿头有多不好惹呢,就他俩?搞笑。
“来根?”唐树扑着似扇子般的眼睫,缓缓地抬起,朱唇上咬着根烟走了过来,指尖上夹着根烟递给他。
“不用”陈临盛没抬头,半只眼都没放在他身上,专注着打一手新出的一款游戏,据说难度挺高的,唐树当时轻嗤,不以为意。
唐树嗯了一声,收回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燃上。
整个过程,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索性红毛也不闹恼,还意味阑珊地试图调戏他们俩底线。反正就他们俩,还愁打不过?不久前约的架,拖到了今天,要不是昨天意外下了场雨,他们还想早打早收场呢。
“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啊。”红毛来了兴致。
“那就一起上!”
两人异口同声,面容冰霜。
“呵,口气倒不小!上!”
伴随着一声号令,“大战”一触即发。被陈临盛一手摔在地上的手机,现在碎成了玻璃渣,嘎嘣嘎嘣地被鞋板踩过,发出断断续续的闷响。
场面一度混乱,所有人很快就扭打成了一团,挨拳的,挨踢的,爱扯头发的,挨棍子的,一样也不能少。
两人撑起了一个场面,彼时硝烟四起,尘埃扬了起,浮在空中,糊成了一团雾。
陈临盛右腿一横,直击中红毛的腹部,而同时的一个“砰”的棍棒掉落到地上的声音,直直滚到了陈临盛脚下。
“嘶”地一声,唐树左手抱住手臂关节,趔趄地往后退了一步,脸部骤然紧绷着,墨眉拧成一团,“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该死!
他甩了甩右手,一个用力,将再度松开的五指拢合,一拳挥向了一个蓝毛的上颌骨,唇角瞬时渗出了血。
约莫十几分钟,就已经倒了一大半,都瘫痪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周围黑漆漆的,巷子里没有灯,唐树再次熟稔地点上一根烟,在黑幕中,摹出了点点碎光。
“还来吗?”
唐树背脊倚在墙上,懒懒地轻吐出一口烟丝,缕缕烟丝弥漫在上空,含着烟的他语调悠悠,语气中带着三分轻怒七分冷艳!
陈临盛单膝下跪捡起地上形成渣了的手机,荧屏上碎的花花绿绿的,完全不像个样,棱角还破了好几个洞。
他缓缓站起,眼睑抬了抬,拧着眉羽,如冰般的眼神睨了下去,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已经缩在角落的那帮人,深邃如墨黑般的瞳仁,点缀着星星怒火。外面通过折射进巷子里的一束光,灼在他的瞳孔里更是焚火如烫。
那帮人缩了缩脖子,害怕性的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嘴上连话都哆嗦:“不……不来了,求、求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遂之,都慌了阵脚,逃也似的溜之大吉。
“浪费我时间!”
陈临盛扯上刚被扔在挂钩上的墨色的皮夹克,把它甩向后脊,抬脚走出巷子。
此时夕阳落了天,留了几道碎云,涂上了夕阳黄的颜色,倾洒落归家的路人。
陈临盛白皙的手腕上擦破了一条血痕,险些不深,不然要伤到动脉血了,凸显出来的青筋暴露在皮肉内。
骨节分明的指关节不自觉地擦了擦嘴角,抹出了点儿糊了的血,鲜红的血泵出嘴角,左脸上有两条疤痕,很红,破血了。
“手肘没事吧。”
出于关心,陈临盛没管自己的伤。
抬眸睨了一眼他的右手肘,刚敲下去的时候还挺重,挤破了整个空间的氛围,他们那帮人还以为赢了呢。
现在留了道有点凹陷下去的印子,还红了。
“应该骨头断了,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
“嗯”
“要来根吗”唐树再次抽出那根烟给他,倏忽片刻,悬在半空上的手一顿,只听到对方开口:“不用。”
得到再次拒绝后,唐树真的有被气笑了。他再次收回,带着憋不住的疑惑说“我说你是个混社会的,那又不像,别人在道上的都会抽根烟,你倒好,混成了社会哥,却没有社会的样儿!”
“……”
“戒了。”他言简意赅。
“什么!戒了?”
“嗯”
“为什么?”
“她不喜欢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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