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邈阵法弊端很明显,也正是如此,顾邈举步为棋,将所有可能阻碍她的障碍都清除。
现目前,破阵需要容放,请神符只有一张,还是她花了不少功德换来的。
思及此,林栀不免觉得肉疼,恨恨地剜了一眼地上的林鹤峥。
林栀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顾邈,“你到现在都觉得事情还是如你所料吗?”
“我不打无准备之仗。”顾邈笑了笑,她把顾礼哥哥推到了一张沾满了灰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是站在椅子背后,月光撒下来,他俩影子在地上拉长。
林栀不答,她蹲下身,手摁在地上,顾邈的阵法显现出五芒星,这不算是正统法阵,或者说顾邈的阵法结合了西方元素。
这样的阵法确实棘手,他们现目前还找不到阵眼,晏九那货好像知道什么,只不过……林栀想起刚才的行为,也就不对晏九抱什么希望。
她还忘不了晏九说要让她赔他血的事。
容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了,现在她也就只能拖下去了,阵法要成的那一刻,他们都活不下去。
“反正你现在这么自信,那刚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不如就帮我解答?”林栀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着问顾邈。
顾邈显然没想到林栀的这态度,她挑眉,“你有什么要问的,我可以考虑回答。”
“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冧山,那山神似乎没有惹你?”林栀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她一直都不解的,冧鹿不仅没有得罪顾邈,还把顾邈师兄的尸体带了出来,无仇有恩,这让林栀实在想不通。
听到林栀的话,顾邈低声笑起来,可笑声像是控制不住般逐渐变大,她很可笑地说:“林栀,你知道吗,冧鹿他可以救师兄的,可是他为了消除东瀛鬼,放弃了救我师兄的最佳时间,让他被啃食活生生的死去!”
“不可能!”林栀打断顾邈,她说,“你师兄他在冧鹿还没进去就已经死了,被吃掉内脏,只剩下肋骨和腿,他早就救不活了!”
“救不活?是他不想救吧,神仙不都这样,若不是他在乎那点名利又如何会救不了我师兄。”顾邈收了收下巴,虽说是平视着林栀,可那神情极为冷漠,一副上位者姿态。
她又说道:“一只东瀛鬼,天庭给的功德不少吧?像冧鹿这种山神,积攒到一定的功德就能入神位,往后住在那九重天上哪看人间一眼?”
林栀一时间不知何言,顾邈一味将错误推出去,看不见其中的真相,被仇恨蒙蔽着双眼。
天庭上的神仙,各司其职,与其说山神是靠抓妖除怪的功德,不如说是靠着山里灵气以及信奉才决定是否能登上神位。
凡人总是以自己的目光与想法去评定他人,却一直忽略自身的原因。
顾邈从未想过,辟其捷径者终究会付出代价,以童女鲜血供养者,不成妖也成邪,她就算能把她师兄召回,得到的也不过是失去理智的一只恶鬼罢了。
伤了这么多人,顾邈的罪孽早就让她没有回头路了,不拼一把,又如何让她知道南墙撞不倒呢?
“执迷不悟可不会有好下场。”林栀笑了笑,她把手上的符篆折成一只千纸鹤,往非洲上吹了一口气,千纸鹤扑腾翅膀就飞了起来。
顾邈轻蔑地扫了林栀一眼,自然将千纸鹤也揽入眼底,“别耍那些有的没的小把戏,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林栀耸肩,她无所谓地看着那只千纸鹤被陡然起的火焰烧成灰烬。
“其实,我只是觉得现在有些无聊,反正要死,我不如配合一下你?”
“你无需做任何事,既然入了棋盘,那每颗棋子的动作都会被看入眼里。”顾邈的手抚摸着顾礼哥哥的脸,迷恋地在那张温热的脸上来回摩挲。
月光已经染红,照射下来的光亮早就猩红,林栀知晓这个阵法算是要完成了,容放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也不知道这个不要轻举妄动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顾邈的自信让林栀摸不清底,她从一开始把信心交给容放,可是容放这个不靠谱的,现在连消息都没有。
千纸鹤折了一张又一张,林栀知道这样做是无用功,尽管火焰将千纸鹤吞噬,可是她依旧不厌其烦地折。
顾邈看着那一地的灰烬,看向林栀时多了几分思量。
月亮彻底染红,像是落入血池里侵染后再拖出来的一般,红的让人心生可怖。
林栀在把最后一只千纸鹤飞出去后,盯着千纸鹤化作灰烬,而后拍了拍手,正视顾邈,“其实就是有些无聊了,等的花都谢了,你也不快点动,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跑路了。”
片刻,四周的灰烬发出一阵红光,接着在原来的阵法脉络上被一条又一条金色藤蔓缠绕,把那五芒星拉扯的不像原样。
顾邈瞪大眼,她慌乱地念起咒语,想要把那变形的五芒星恢复原样,可是金色藤蔓缠绕的紧,拉扯逐渐用力,已经看不见原来的样子。
“你做了什么!”顾邈见已经没办法恢复原样,失声般的冲林栀怒吼。
林栀摊手,“我就是请不来天神,请地神。”
顾邈的眼睛迅速瞪大,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栀,她百密一疏,竟是没料到林栀会这一招。
“不要……不……不要这么做……”顾邈跪在地上,割开自己手腕,从那细白的手腕处流出浓厚的黑色液体,液体滴在五芒星上发出刺眼的光,接着五芒星像是有了力气挣扎一般,开始反抗藤蔓。
林栀从容不迫地拿起手机,拨打了容放的电话。
“喂,元元,怎么了?”
电话那头容放的声音轻快愉悦,林栀气不打一处来,“容放,你是要在西山玩多久?现在到哪里了?”
林栀话音一落,身后就传来了容放欠揍的声音,“到了到了,元元这么想我啊?”
“赶紧处理一下,我……”林栀瞪了容放一眼,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容放眼疾手快接过林栀,叹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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