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不想当这个圣女，还干的活还是得干。
之前的协议只是保证两山在危难之时不背后捅刀，具体合作事宜还待详谈。
比如，互通两方的物资，不用都搬去寒城然后再自行采购。
再比如，向浮焰山借个道，关键时刻能直达出去就直达。
沉霜先是召集了几个负责人，商讨了需要合作的内容，但没想到这几个人对互通物资很赞成，却对借道没什么热情。
“听长老说那个浮焰山尊主很可怕的，我们要是腾云掉下来会不会被抓走？”
“而且腾云也没那么快，还不如绕道坐马车算了。”
“是是是，虽然说是合作了，但谁不知道火系之人喜怒无常，说不定哪天就翻脸。”
原本还以为有很多事情可以合作的沉霜：……
好吧，既然大家都愿意绕远路，那她也没啥意见。只是这互通物资以及信息共享之事，还需要相关负责人和对面亲自对接。
于是沉霜提着她承诺过的大冰盒，带着两位水系修士腾云前往浮焰山。
最近的入口就在尽火台那座山峰脚下，沉霜见那边有人把守，地上还有一道边界，遂把信物拿在手上，打算直接腾云进去。
沉霜的确进去了，但下一秒，身后传来“哎呦”的声音。
紧跟其后的两位水系修士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脚下的云瞬间消散，差点就这样摔在地上，但还好离地面不高，没出什么大事。
沉霜回过头，就看见那两位与她隔了一道无形屏障，正一脸敬畏地看着她。
“圣女法术如此高强，穿越浮焰山的屏障如入无人之地。”
“以后与浮焰山相关之事恐怕需要圣女多担待些了。”
……浮焰山居然有火系屏障？沉霜回头仔细察看那层不知何时出来的屏障。
如果山脚下都有，那山顶一定也有，尽火台更不可能光秃秃的任人闯入。
所以当初那两次，她是怎么掉入尽火台的？
以及，现在是怎么进来的？
很显然对面那两个守卫也和她一样疑惑，但估计听说过她的名号，所以很礼貌地没有作声。
沉霜略一思索，把手中的白玉信物交给守卫察看，守卫点头放行，让另外两位水系修士进来在一旁等候，说是马上会有人下来迎接。
很快，那边也来了两个人，应该也是相关事务的负责人。沉霜简单地介绍了来意，就让四人自行谈判，自己则是走出屏障外，直接往顶峰的尽火台飞去。
浮焰山的这层火系屏障和她的冰系屏障不太一样，更像是一种天然阵法，遇到特定条件才会触发。
比如，遇上其他灵力的修士。
可问题来了，这层屏障对外人是唯恐避之不及，她又是怎么掉进浮焰山的，还是连续两次？
沉霜不解，腾云飘到尽火台上方，试着射出去一小道冰系灵力——
一道无形的屏障出现，挡住了她的攻击。
没错，尽火台的确也有这层屏障。
沉霜再试着腾云靠近，屏障没有丝毫反应，任她穿行通过。
但那白玉信物她之前试过了，拿着同样会被挡住。
所以秘诀在于那片羽毛信物。
那羽毛信物也是一种天然阵法，就和毛皮上能发热的那片小绒毛一样。
沉霜感觉自己离真相更近一步，提着冰盒降落在尽火台。
那边准时飞过来一道火红色的小身影。
沉霜把冰盒放在石桌上，从里面取出来一盘冻好的冰沙球，然后，当着小凤凰的面，拿了一个放进自己嘴里。
小凤凰微张开翅膀，都已经准备好接受投喂了，见她这个样子，当场愣在桌子上。
沉霜眨了眨眼睛，故意把盘子重新放进冰盒里，说了句：“这是带给你主人的，我要等他过来和他一起吃。”
对面的小凤凰听罢，似乎也没生气，而是伸长脖子叫了一声，似乎在说它可以把人叫过来，然后振振翅膀就想飞走。
沉霜微笑着把那个火红色的小身影捞回来，友善地说道：“急什么，我的人已经在山下，估计你们尊主不久后就会过来，我们两个陪你一起吃啊。”
怀里原本有些迫不及待的小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沉霜拼命忍住笑。
没错，她昨晚想通了。就算这个小凤凰就是浮焰山尊主又怎样？她只是掉进过浮焰山两次，这家伙却不知道来凝霜台多少次了。
想通后的沉霜胆子格外大，说的话也越发直白。
“昨日见了你们尊主，我觉得自己错了，不该一直沉迷在小凤凰的美色中。”
“你现在太小了，等你长大我都不知道埋在哪了，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
“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和你们尊主一起玩。”
沉霜用尽了所有定力，才终于把这些渣男语录抛出口，顺便把一个嫌弱爱强的人渣圣女表现得淋漓尽致。
显然怀里的小凤凰很吃这一套。
眼前一闪，那只原本僵硬的小凤凰冲上半空，燃烧成一团火焰。
火焰散去，熟悉的人站在她面前，穿着火红的罩袍，罩袍上带着小凤凰的同款黑边，就像是即将散开的灰烬。
兜帽下一双暗红色的瞳孔靠近她，语气很认真：“是你说的，以后都要和我一起。”
沉霜的回答是——
直接亲了上去。
兜帽这么好的隐蔽位置，就算有人在旁边也不会看见。
下一秒，沉霜抱着把头埋在她臂弯里的小凤凰，很是苦恼。
糟糕，浮焰山的火系尊主被她亲了一下就变回原形了，现在哄不回来怎么办？
急，在线等。
…………
金乌长老审查完手下呈上的合作协议，基本都是互通有无之类的，但也有几条涉及信息共享。
想了想，金乌长老谨慎地将这几条重点标注出来，并送往尽火台让尊主过目。
像往常那样通报了一声，那边并没有马上应允让他进去，似乎正在忙什么事。金乌长老也不好催促，遂在外等候。
一会儿，尽火台的大门打开，一股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是尊主亲自过来了，问过是什么事后，就把他手上的协议取走，然后一阵灼热的风吹来，大门无情地关上。
嗯，尊主今天居然难得正常地变回了人形，只是这兜帽似乎压得有点低了？
往常只是盖住半张脸，今天把嘴都给盖住了。
对了，身上的温度也不太正常。
金乌长老本想进去看看，但——
等等，听手下所说，那位冰系圣女今天是不是过来了，还直奔尊主的尽火台？
所以这里面是在……？
一定是在谈公事，没错。
金乌长老遏制住自己的奇怪念头，加速离开了这块地方。
正如金乌长老所想，里面的确在谈公事。
沉霜发誓自己后来什么也没做，但这小凤凰俨然一副要烧起来的模样。
是真的要烧起来，她都能感受到小凤凰身上灼热的温度。
她后来真的没有再亲他，只是两只手一起上阵，摸完他的小翅膀之后再摸他的翎羽，最后连长长的尾羽也顺便……
呃，好像的确有点过分。
但他把兜帽压低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还暗搓搓地遮住了嘴，似乎怕被刚才来的金乌长老发现。
沉霜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在死对头的住处，把对方摸到差点烧起来。
正了正色，接过这位火系尊主闷声递过来的协议，沉霜认真地看了起来。
那位金乌长老还是比较谨慎，对信息共享一事作了重点标注。这几条协议，沉霜的本意是让两方的关键信息可以共享，比如有东域或者西洲过来拉拢其中一方，另一方有权利知道并及时做出应对。
但这些信息很重要，最好不要随便委派下面的人负责，以免贻误时机。
沉霜略一思索，觉得这位金乌长老的标注很合理，于是把这条协议删掉，另外起草了一份秘密协议，只有她和沉祭长老，以及对面的尊主和金乌长老签字，以表示对信息共通的重视。
处理完正事，沉霜打开大冰盒，准备履行自己的承诺。
大冰盒不像小冰盒，需要耗费的灵力更多，所以她特地找了沉雾山特产的一种寒玉，在里面存上冰系灵力，借助阵法让大冰盒能更加耐用。
除此之外，沉霜还带来了一块霜花吊坠，就像那片白玉羽毛信物一样，持之可进入沉雾山。
虽然她觉得这东西对他没什么用，反正变身小凤凰随时可进凝霜台，但为了礼尚往来，还是要意思一下。
…………
沉雾山和浮焰山的关系开始改变，但在大多数沉雾宫修士的眼里，只知道商贸往来有很大程度的改善。
至于更深层的东西，她们也不太了解，更没想到自己方的圣女经常腾云直入尽火台，对方那位谈之色变的火系尊主更是早已出入凝霜台多次。
沉祭长老和金乌长老两位殚精竭虑的老者，慢慢地也发现了圣女/尊主的不对劲。这两位的交流，似乎有点……频繁？
每隔一两天就出一个协议，搞得怪正式的，唯一不正式的地方就是这两位的交流场所，从来不带上他俩。
当然，奇怪归奇怪，但那些协议他们也看过，公事公办，没什么问题，所以这两位的事他们也不会多加干涉。
合作的目的并不是合一，毕竟两山在属性上还是水火不容，在保持独立的情况下，尽量优势互补。
沉霜也深谙这个道理。
摊开一张新的地图，把浮焰山那个位置标上代表友好的绿圈。
那威胁之处就只剩下东域和西洲了。西洲那个地方，曾经被浮焰山打败过，估计不会直接入侵，更有可能等待时机，充当一个捡漏的角色。
那最大的威胁还是东域。
东域多金系修士，尤以剑修为多。剑修虽然攻击凌厉，但听说没法御剑飞行，就和游戏里一样。如果硬攻，和能腾云但攻击力较弱的水系修士打起来不一定能赢。
而且最近她还发现一个秘密。
原来对面除了那位火系尊主，就连金乌长老也不是人族。不止如此，浮焰山也不纯粹是火系，还有土系、金系等各种妖族。
换言之，浮焰山原来是小可爱们的聚居地。嗯，也包括金乌长老这样的老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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