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联邦军天梯自治领守备第三军第五机甲师第302机甲团前锋营,
现天梯共和国第一军第一师第101机甲团前锋营,
之所以番号变了,是因为在他前面的所有部队都已经彻底被抹去了番号,
全员死战,
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前锋营驻地在一个幽静的密林山谷,说好听点叫做风景如画,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地儿。
此刻,司芒就站在前锋营大门外,
一个木栅栏围成的篱笆就是外墙,木桩与木桩之间的缝隙大的能钻进去一个成年人,
大门是用一根细铁丝扭在一起捆上的木头栏杆,司芒怀疑自己徒手就能拆掉这个叫做“门”的东西。
自然条件和驻地条件如此粗犷,反而让司芒松了一口气。
“看栅栏的缝隙就知道这里的人心一定很大,应该都是不拘小节的大汉!
也对,前锋营,时刻面临着生死,也是啃最硬的骨头,打最硬的仗的,
哪里能太仔细了!”司芒想。
直到他见到了此行的目标人物,营长的那个老朋友,何以。
司芒其实一开始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因为他是以一个四蹄攒捆在一根木棍上,被人抬进来的。
而且没有穿衣服。
事情的经过也不复杂。
因为这里是最后的终点站,再往前一个山头,便是目前大漂和天梯两国的交战区域。
自动运行的车辆将最后一名乘客,或者说兵员,也就是司芒送到之后便扬长而去。
司芒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像这个营地也没有什么人的样子。
如此靠近前线,夜里竟然连一个警戒哨都没有?
司芒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夜里静悄悄,自己又不敢大声喊一句“我来了”,只能站在门外,静静的等了一会儿。
按理说,以司芒的身体素质,哪怕在门口站到天亮也是无妨。
偏偏,他尿急了。
尿急也无妨,男人嘛,随便找棵树就能解决了。
偏偏他还矫情上了,觉得在野外可以随便,现在都到了营区了,再随便岂不是有点过分?
于是,他就前去敲了敲“门”。
自然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黑黢黢的营区,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这个根本不用开锁就能直接钻进去的“门”,司芒想了想,还是觉得做人应该认真一点。
所谓认真,自然就是要打开“锁”再进门。
这是做人最起码的礼节。
区区一根铁丝而已,怕是力气大一点的老鼠都能直接咬断了!
人有三急,司芒既然打定了主意,也就直接动手了。
三下五除二的卸掉了那根可怜的细铁丝,司芒轻声问了一句“有人吗?”
见无人回应,便一脚迈了进去。
天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反正司芒的身体刚刚走进大门,
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眼前多了几个人影,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
自己就被一个闷棍打中了后脑勺,干脆利落的昏了过去。
等他悠悠醒转的时候,自己的衣服被扒拉了一个干净彻底,四肢被捆在一块,
这个姿势让他想起了万恶的旧社会杀猪的场景。
只是,自己身为猪本身这个事实,令司芒感到有点不舒服。
加上,给自己连条袜子都没有留下,他们也实在是有点过分。
他刚刚想说话,发现自己的内衣和袜子正完好无损的塞在自己嘴巴里,
这个事实令他想干呕。
“何老大,抓到一个奸细!竟然夜闯我军驻地!怎么样,阉了?”一个声音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司芒紧张的大喊了几声,也不知道他是想说其实自己是和他们一伙的,还是想说先别着急阉人家。
“啊呀!坏了坏了!”刚刚喜滋滋的把鞋子穿上的营长一拍脑门,
“我怎么忘了告诉那小子,何以那个臭流氓有几个不良嗜好呢?坏了坏了!这下那个小子可是要吃点苦头了!”
“你好,我是这个营地的指挥官,我叫何以。”
这个声音柔和且富有男性特有的磁性,说的挺客气,可一点也没有想要给司芒松绑的意思。
而且司芒因为被捆缚的结结实实,头朝下向上看去,实在是有点头晕眼花,看不太清楚对方的长相,只觉得对方好像挺白净的。
“何老大,别跟奸细这么客气,要不,现在就先阉了,等明天一早,切成八块,喂狗!”那个声音继续不怀好意的说到。
司芒这次什么话也不说了,
第一是根本说不出来,
第二则是发现了,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奸细和间谍,就是纯粹的拿自己取乐。
别的不说,就自己刚刚眼角瞥见的,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两壶烈酒正静悄悄的摆在那个自称是“何以”的人脚边。
早就听说过前线的一些部队有折腾新人取乐的恶习和陋习,估计自己碰上的就是这样一个变态。
越是挣扎反而越是自取其辱,司芒干脆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真的假不了,核实一下自己的身份有无数种手段,大敌当前,把自己一方的新鲜血液当成间谍杀害?
这样自毁长城的行为,但凡有点智商的都不会这样做。
司芒相信自己面前这位,最多就是一个有点恶趣味的变态,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脱光了衣服折辱两下就得了,很快就会把自己放下来的。
司芒又错了。
眼见司芒把眼睛一闭,一副随便你们怎么整的态度,
这些家伙轻车熟路的把捆绑他的那根木棍挂在了两根叉杆上,
叉杆就在大门附近的空地上,就这样整整挂了一夜!
后半夜,饥寒交迫又浑身酥麻的司芒觉得去他的自毁长城吧!给劳资一支能量枪,劳资把这些变态全都给突突咯!
顺便把新训营的营长也破口大骂了一顿,至少也骂他一个交友不慎!
翌日,日上三竿之后。
“哎呀呀,大兄弟!原来你是昨晚过来报到的新人啊!”昨晚那个叫嚣着要把自己“阉掉”“立即阉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司芒已经把这个声音记小账上了,以后迟早得跟他清算清算,这事没完!
“快快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那个声音一边说着,一边丢过了一套战服。
当然就是司芒那套。
司芒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穿衣服这么快过。
他这才看到那个声音的拥有者,一个身材瘦高,脸也瘦长的家伙,一对小眼睛闪烁着贱兮兮的光,一脸的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我叫萧逸,嘿嘿,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司芒昨夜头昏脑涨,但是他们在小木屋里面高声谈笑,
尤其是这个货,大声说“司芒?姓这个姓也就算了,还取个这么怪的名字?噗哈哈哈!”
这个声音司芒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现在和人终于对上了,嗯,萧逸,劳资反正是记住你了。
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还有那个叫何以的家伙,一起!
司芒终于正式见到了何以。
他惊讶的发现,昨晚自己咒骂了无数次的这个变态,其实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还是挺帅的。
白白净净的面颊无须,
不长的黑发浓密,
戴一副无框眼镜,
身高不高,体型不胖,叼着一根香烟,抿着一口烈酒,
烟不知道是什么烟,
酒倒是知道是什么酒,
因为他喝得正好就是司芒带来的那两壶之一。
总之,司芒在这正式见面的第一眼,就给这个营地指挥官何以贴上了一个“斯文败类”的标签。
斯文不斯文不知道,败类一定是败类。
“你这个小白脸,叫司芒?”指挥官何以懒洋洋的说道,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司芒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任何问题。
只是,听到“小白脸”这个词的时候,司芒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
自己肤色偏黑,个子高大,线条硬朗——这是睡在自己下铺的那个小白脸的原话,
就因为下铺那个家伙看起来瘦瘦弱弱又白白净净的,还每天都给自己脸上糊各种男士化妆品,
司芒才嫌弃的在心底一直喊他一声“小白脸”。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兜兜转转搞了一圈,自己反而成了别人眼里的小白脸了?
大哥,咱俩谁更白,你心里难道没有点那啥数吗?
司芒在心底狂撇嘴。
而且,还是一个财迷。
司芒这样抠门,自然知道自己的身家到底有多少,这套战服兜里有三块五毛二的现金,
刚刚自己穿衣服的时候伸手一摸,都没了!
“看起来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跟个娘们似得!要不,就叫你芒妞儿吧!”
芒,芒妞儿?
司芒彻底傻了,这是什么个骚操作?
这个地方的人是无视性别信口雌黄,还是干脆就是……
司芒不敢再往下想了。
要真的是那样,司芒宁肯自己现在就被大漂军方一发能量弹打死得了。
“看你这么一个木头样子,去,以后打扫厕所这个活儿,归你了!”何以又美滋滋的抿了一口烈酒,大喝一声:
“好酒!唯有酒水不可辜负!酒是烈酒的酒,水是女人的水!美哉!”
“呸!”司芒心说,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老色胚,还不如把这些酒拿去喂狗!还共和国最快的长刀?就你?呸呸呸!
不过,在知道这个货其实喜欢女人之后,司芒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心里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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