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谎言,全是真实的那便失去了意义,全是虚假的只能欺骗到愚者。什么样的谎言是最不容易被拆穿的呢?真假参半的谎言,即使是最聪明的人也无法次次看穿。
再次确定自己骗过穆迪后,赛德娜又感到说不出的古怪。她骗过了穆迪,让他误以为她是一名潜在的食死徒。同时,他也答应了会帮助精进她的黑魔法,因为他笃定在未来他能够逮捕到她——问题出在这里。通过这几周的观察,赛德娜认为穆迪是一个非常谨慎甚至有些神经质的人,他会做出使潜在敌人变得强大的行为吗?
难道真的是与食死徒打交道次数太多,让他成为了一个“疯子”?
又想了一会,仍然没能得出结果的赛德娜忽略了这些异样。
开学有一段时间了。赛德娜最大的庆幸是自己少报了一些科目。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简称为owl)将在一年后进行。每位老师仿佛都以为学生们只上他教的一门课,布置了大量作业。
城堡里的清洁工作进行得一丝不苟。在不久后,霍格沃茨里将会举办一场欢迎宴会——欢迎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并且开放三强争霸赛的报名。
拉尼亚凯亚的心情这段时间也有了不少起伏。听说小天狼星已经回来了。赛德娜时常能看到害怕与期待的神色在她室友的面上来回切换。
赫敏还在为她的保护家养小精灵权益的运动四处奔走,看到她在如山作业的负担下,还能抽出时间花在她愿意坚持的事情上。赛德娜突然又有了继续奋斗的力气。
她这段时间经常跟着穆迪偷偷学习黑魔法的技巧。穆迪十分谨慎,在每次教授前,他都在教室门口上设了魔法。而在结束后,他会仔细地检查过一遍是否有黑魔法能量残留才离开。赛德娜必须承认,穆迪对黑魔法非常了解,他教了她很多有关的技巧。同时,梗在她心头的怪异感也就越来越深。
迎新宴会那天,最后一节魔药课提前了半个小时下课。斯内普板着脸,像赶苍蝇一样朝他们挥了挥手。学生们顿时如开了闸的洪水流出了地下教室,仿佛早早收拾好了背包。斯内普的脸更黑了。
蛇院院长气归气,还是履行职责地来到门厅,组织斯莱特林们排队。四院学生排成四条队伍后,他们站在原地等待另外两所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到来。
时间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学生开始焦躁不安了。他们开始讨论别的学校的学生今天还会不会来。赛德娜背靠着墙壁,跟拉尼亚凯亚小声地交谈起晚餐的丰盛度。
人群里发出一阵阵惊叫。许多束目光集中在了一处——遥远的墨蓝天际,一个庞然大物在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等它足够靠近后,才被看出是一辆巨大的马车。随着一声巨响,十二匹飞马落在了地上。
一个女人从车厢里下来,她身形巨大。赛德娜上次见过的这么巨大的人类还是海格。她的面孔俊秀,身上披的衣服是用高昂的绸缎裁成。邓布利多走上前迎接她。看来,她就是布斯巴顿魔法学院的校长马克西姆了。
又有十多个学生从马车里下来。有男有女,他们一致穿着精致的丝绸长袍,看起来富足贵气。
不久后,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也来了。他们的出场方式是从黑湖里,非常与众不同。一艘载着学生和校长的船从湖中央突然冒出,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穿着一件毛皮斗篷,个个都是身材高大的。走在前面的男人又高又瘦,他的白头发很短,正如他的山羊胡子一样。这就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了。
周围的人群又骚动起来了。原因显然易见——魁地奇世界杯上抓到金色飞贼的克鲁姆也在那群高大的人之中。
拉尼亚凯亚捂着耳朵,防止那一声声惊叫刺穿自己的耳膜,她不禁评价克鲁姆道:“男女通吃啊。”
进入礼堂后,赛德娜和拉尼亚凯亚径直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一道道精致佳肴已经被摆在了桌面上。跟着斯莱特林一道的还有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布斯巴顿的学生们选择去拉文克劳的长桌就坐了。
赛德娜察觉到其他学院的长桌旁射来一道道羡慕的目光——因为克鲁姆坐在了斯莱特林那里,不仅如此,他就坐在她的不远处。准确地说,是在她旁边拉尼亚凯亚的身旁。
“我们那天气常年都很寒冷,不像这里四季分明,”克鲁姆停了一下,他看向餐桌上的其中一道菜肴,“可以为我介绍一下它吗,布莱克小姐?这种菜式在北欧不多见。”
拉尼亚凯亚礼貌地点了点头,她接过了克鲁姆的话头。同时,她又隐隐向赛德娜的方向投来了一道求救的视线。似乎是希望赛德娜帮她分担一点火力,能让她抽空吃块牛肉什么的。
不行哦,拉尼。克鲁姆只对你感兴趣,我可不掺和。
赛德娜专心致志地对付着一块鸡翅。没过多久,赛德娜听到身侧拉尼亚凯亚委婉地拒绝了克鲁姆更深一层的交流。克鲁姆心领神会,没有做进一步的尝试。碰巧德拉科邀请克鲁姆坐过去,他便欣然应邀了。
“他那些直白的赞美可真让我受不住。”
拉尼亚凯亚小声地说。赛德娜闻言,险些笑了。克鲁姆对拉尼亚凯亚的评价她也听到了些许。类似于“德姆斯特朗没有像你这样美丽纤细的女孩。”“你有一种气质,既干练又文静。很让人想要进一步了解你。”
“挺抢手的,布莱克小姐,”赛德娜有些幸灾乐祸,她看到一位布斯巴顿的男生往她们的方向走来,“你瞧,又有一个人被你吸引了。”
几秒后,赛德娜沉默了。因为她注意到,那位男生的目光落点在她的身上。
拉尼亚凯亚用手盖住了嘴,她可能是在偷笑:“被谁吸引了?”
“你好,莱斯特兰奇小姐,又见面了。”
男生微微弯腰,朝她鞠躬。赛德娜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回忆自己有没有在哪里见过他。
所幸,她很快地翻找到了。就在几周前的魁地奇世界杯赛上,赛德娜跟这位布斯巴顿有过一面之缘。他们也真的只是见过一面的交情,主要交流是拉尼亚凯亚进行的,她只是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做一些简单的面部动作,比如点点头、笑一笑之类的。
“威尔默先生?”赛德娜不确定地称呼道。
威尔默的嘴角抬了抬,漾起一个浅浅的梨涡。他有着一头柔顺而有光泽的棕色的发。他的五官深邃英挺,又有几分锋利危险。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大多很有贵族气质,他也不例外。威尔默家族是法国的纯血家族之一,世世代代都在法国魔法部有一席之地,地位类似于英国的马尔福家族。
威尔默的深色眼睛转向了赛德娜的旁边,他暗示地眨了下眼睛。拉尼亚凯亚心领神会,移坐到了克鲁姆先前所在的位置上。威尔默再次给予拉尼亚凯亚一个笑表达感激,他的笑像是一种赠礼,一种可以交换的物品。他一定很擅长跟女生打交道,赛德娜不禁想到。
“泰伦斯·威尔默。”
坐定后,威尔默再次介绍了自己。赛德娜对此很感激,她确实不记得威尔默的全名是什么了。
“你好,威尔默先生。”
“威尔默就行。”
赛德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威尔默希望他们用姓氏互相称呼,一般来说,直呼名字是对进一步发展男女关系的暗示。看来威尔默没有那个意思。
然而威尔默接着的一句话,让赛德娜险些噎住了。他说:“我也不绕弯子。我被你吸引了,莱斯特兰奇。”
旁边不远处传来了女性的抽气声。不用猜,是拉尼亚凯亚。赛德娜心情复杂地收回放在桌面上的手,看向了正微笑着看她的威尔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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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
“我有男朋友了,威尔默先生。”
赛德娜语气生硬地说。她再次用上了敬称,作为隔开距离的暗示。
威尔默的面色没有任何波动,仍是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这加剧了赛德娜心中的疑惑,一个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离谱但是符合状况。
“我知道这件事。在过来前,我稍微打听了一下你,”威尔默说,“曾经的魁地奇队长,奥利弗·伍德。他现在正在普德米尔联队当预备队员,对吧?”他说出最后一词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有些得意。
这次不仅是赛德娜。她对面和旁边的斯莱特林也停下了进食,在盯着他们瞧。被众多人观察的不适感使赛德娜的心里头焦躁起来。
威尔默动作自然地给自己倾倒了一杯葡萄酒,还把瓶口朝向她,示意是否需要也给她倒一杯。赛德娜摇了摇头,拒绝了。
“你有男友,我对你有兴趣,这两件事是不冲突的,对不对?”
“……抱歉,我对您没有什么太大兴趣。”
“截止到目前,”威尔默补充道,“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怒火在赛德娜的心口燃烧,她尽力维持平静的神色。她有见过这类人,这类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以为靠金钱地位和外貌能够笼络到所有人的心。
像是发现赛德娜可能随时会发怒,威尔默没再说话,他安静地喝了一会红酒。
“莱斯特兰奇。”
威尔默突然倾斜了上半身,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被拉得极近。赛德娜闻到了微甜的水果味和醇厚的酒气,她惊呆了,她没想到威尔默会做出这样有些失礼的举动,布斯巴顿的贵族学生们不是很讲究这些吗?
正当赛德娜要推开他时。威尔默的话语擦过她的耳边,他用蛊惑的口吻说:“我能给予你想要的,我可以满足你内心的渴望。为什么不选择我呢?复仇这条路,一个人走多孤单啊?”他用近乎纯粹的气音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声音还没落地。他便拉回了身体,把杯中的最后一点葡萄酒喝完。他站了起来,边理衣服边朝呆愣住的赛德娜点头致意,随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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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德里克]
她现在没有男朋友,但是,她对威尔默的话下意识地感到抵触。原因很简单,有个人已经在她的心房里住着了,没办法赶走。
“那么,我也直说了。威尔默先生,我现在不会进入任何一段恋情,你不用继续在我身上花时间了。”
威尔默专注地看了她一会,他说:“你还挂念着那位赫奇帕奇?”
赛德娜蜷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缩了缩,心事被猜中,她再次侧过头去看威尔默。他的目光温雅平和,深色的眼瞳中微光闪烁。他带给人一种感觉:他可以看穿一切。
“别这么看我。我没那么神通广大。来这里前,我问了一些有关你的事情,”威尔默抬了抬手指,指尖朝向拉文克劳的长桌,“就在那里。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很热情。”他意有所指地说。
热情?真的只是单纯热情,拉文克劳们才会告诉他这些八卦吗?他在得到那一条条同校学生才会知道的情报后,难道没有付出别的什么吗?比如一个微笑,比如一个允诺。
赛德娜没有回答。被冷落的威尔默也不恼怒,他的态度依旧平淡:“我猜中了,是不是?”
“你依旧喜欢着塞德里克·迪戈里。”声音突然被放大无数倍,陌生的吐息近在耳边。很快,威尔默又拉回了安全距离,他说:“失礼了。我只是觉得你不会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赛德娜下意识地抬头,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赫奇帕奇长桌旁的塞德里克身上。他正在低着头进食,像是没有注意到刚刚她和威尔默过于亲密的距离。
理所应当,他干嘛时时刻刻盯着她呢?赛德娜又在心里嘲笑起自己来。
她很快地收回了打量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取了一块精致的甜点。一旁的威尔默没有动作,却捕捉到了她视线的焦点和情绪波动,他冷不防地开口:“他刚刚其实一直在观察你。”
“……什么?”
“我坐过来的时候,还有我凑到你耳边的时候。他都看向了这里,”威尔默好脾气地解释,“掩饰得挺好的。”
“你在说谁?”赛德娜不确定地问。
“你关心的那个人。”
……真的吗?塞德里克有在注意她?可是,为什么发现了这点的威尔默会告诉她呢?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赛德娜的内心又燃起了些许希望,一些本不该有的希望。
“莱斯特兰奇。”
一种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萦绕。威尔默又凑到了赛德娜的耳边,赛德娜没有急着推开他。因为她意识到威尔默可能又要说一些她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了。
见她没有挣扎,威尔默反而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像是逗弄,又更像是折磨。在她恼怒前,威尔默终于说话了:“你不愿给迪戈里看的东西,恰巧是我最痴迷的属于你的那部分。生涩而单纯的仇恨,初生牛犊般的莽撞。莱斯特兰奇,再让我多看看你吧。”
威尔默的声音远去,他正了正衣领,说:“要知道,我可以帮你。”
说完后,他站起了身,朝她点头致意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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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默离开后。又有一个人很快地靠了过来,但赛德娜心里没有出现抵触,因为那是拉尼亚凯亚。
“他没有说什么伤你心的话吧?”拉尼亚凯亚担忧地问。
面对好友的关切,赛德娜感到心头的郁闷消解了一半,她摇了摇头,说:“一个怪人,他好像知道我现在最迫切地要做的事情。”
赛德娜又看了一眼拉文克劳长桌旁的威尔默的背影。仿佛背后长了只眼睛,威尔默扭头,正好和她对视上,还朝她笑了笑。
拉尼亚凯亚皱着眉,说:“他……想从你那里获得什么?”
“谁知道,”赛德娜拿起了刀叉,顺便切了块牛肉放到拉尼亚凯亚的碟子里,“吃吧,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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