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的伤很杂,除了索命咒和各种黑魔法以外,多数是未通过合格检测的魔药的副作用,与她大量破裂的内脏血管一比,仅仅是划破口腔喉咙和食道的碎片倒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
据说门钥匙传送他们回来后,霍格沃茨还紧急联络了圣芒戈医院,让那里派了好几个负责不同职位的医师来。感谢他们精湛的手艺和斯内普教授提供的优质疗伤魔药,近乎是在死神面前溜达了一圈的赛德娜总算是保住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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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伍德好感度x]
当醒来不久的她听说特意赶来的伍德就站在门口时,她的内心是有些犯怵的。
那时一头热的她忘记了伍德先前的嘱咐,虽然他曾经来信说过希望她不要有太多顾虑,但是……在生与死之间的界限上跳踢踏舞绝对不在他的期望内。
她开始回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抗下索命咒、生吃宝石、痛饮非法魔药、独自力战十多名食死徒……
她决定不想了,因为她看到某个怒气冲冲的职业队员已经走了进来。
“赛德娜·莱斯特兰奇。”
他很少用全名称呼她,看来他真的很生气。赛德娜支起胳膊尝试正坐,但她的身体以剧烈的疼痛作为抗议。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硬生生地滚回肚中,伍德绷着脸扶着自己这位真的不怕死的小女友躺回去。
充斥怒意的兴师问罪临时转为关怀,他的口吻生硬:“你怎么样了?”
她原想用“还好。”“已经好多了。”之类的宽慰人的回答。后来她转念一想,认为没必要在他眼前逞强。
“奥利弗,好痛啊。”
从她的喉咙里传出的丑陋声音加上直接的示弱成了最有效的回应。木凳的椅腿摩擦过光滑地板,彻底没了怨气的伍德挪得更近了点。
他看上去很郁闷。
“奥利弗,你知道我那时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我还没参观过普德米尔联队的基地,我也没见到你拿到魁地奇世界杯冠军,我还有好多好多关于你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去见证。我要是这么轻易地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如果死了,你会很伤心吧?”
“……”
“奥利弗,你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吗?”
“……不会。”
“这么狠心?”
“狠心?能够轻易说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的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无情的人。你死不了,你会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地活着。”
湿润的红染上他的眼睛。他说这话时语气恶狠狠的,一时让人分不清是在祝福还是在诅咒。
情绪爆发后,他稍作停顿:“你刚刚说漏了一件最重要的。”
“……什么?”
“你还没等到我向你求婚。”
她差点从病床上滚下来。
“不是现在。我不懂浪漫,但也不会这么不合时宜。”
赛德娜带着几分探究意味地望进他注满认真的眼睛里,她很好奇奥利弗·伍德的浪漫求婚具体会是什么样的。
“敬请期待。现在对于你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好好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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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人看望了她,心怀善意或是心怀不轨的,因公或是因私的,丰富的人员足以组建两三支魁地奇队伍。
塞德里克赫然在第一波的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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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塞德里克好感度x]
准确来说,他就没离开过。
三强争霸赛的选手之一塞德里克·迪戈里,据说在迷宫中受了很重的伤,不得不在医疗翼中待上一两个星期。虽然实际上他的伤势比起邻床来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正是他隔壁床恋人此刻的昏迷不醒换来了他此时还能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
他很难形容墓地中恢复意识后睁开第一眼的心情。近乎是浴血的恋人摇摇欲坠地挡在自己身前,下一秒似乎就要倒下,却又不知为何始终屹立。
是为了他。他接受这个简单鲜明的事实花了点时间,并非难以相信恋人对自己的爱意,而是他无法相信她居然可以做到那一步。
三四十个被黑斗篷遮蔽身形的人与她保持着距离,他们中间一排倒地不起的人像是成了一种分界线。塞德里克不敢思考那些人是否还有一线生机,正如他不愿相信危险降临时最先手染鲜血的人不是他。
她微微摆过了脸,眼角缀着血,眼睛里是一片平和。
他震惊,他痛苦,他心疼,他害怕,翻滚的情绪使他拥抱了她。他那时才知道她的身体有多冷,她的力量有多衰微。
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近乎疯了。不夸张,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第四位勇士说,迪戈里表现得像是他杀死了赛德娜一样。
只能说幸好抢救成功。
赛德娜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塞德里克。
成功救回心爱之人,她感到这几个月来未曾有过的放松。她注视着躺在左边病床的塞德里克,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庞弗雷女士,他为什么也没有出院?是患了什么内伤吗?”
她刻意用了很轻的声音询问,塞德里克的身体却陡然一颤,被惊醒般迅速掀开眼皮。
“……内伤是没有,心理疾病快要憋出来了。”
“?”
“要不是情况特殊,我可不会允许……”
未等赛德娜细问,庞弗雷便边摇着头边喃喃着什么离开了。
身旁剧烈的嘎吱声打断了赛德娜的思考,全然表现得不像是个病患的塞德里克灵巧地翻身,下床的瞬间借力坐在了她床边的椅子上。
“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喉咙疼吗?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给你换条薄点的被子?”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堪比小型炮弹袭击了她。赛德娜一时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接近于咄咄逼人的塞德里克收敛似的缩回过于前倾的身体,他缓和了语气。
“……你还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她脑海里便有了答案。
“我很好,再好不过了。没有比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塞德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她本以为这番话可以安慰到他,却发现他表现得更像是快要哭了。
“这位迪戈里先生。人你也见到了,请问可以离开医疗翼了吗?病人需要静养。”
庞弗雷女士的话让塞德里克沉默了一会,他近乎是虔诚地握住了她少数没被绑带缠绕的左手,神色郑重像是要许下什么誓言。他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她的手指,轻柔地印了一个吻在她的手背。
“庞弗雷女士说得对,你需要静养。但是……我会一直在外面的。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赛德娜想说,你不必做到这样。但是对上他坚持的目光后,她又没继续阻止。如果不让他做点什么,那这位有时会钻牛角尖的迪戈里不知会做别的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她可不想什么时候看见一只眼熟得让人害怕的獾跑进医疗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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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收到了不少来自阿莫斯·迪戈里和他夫人的慰问。大概是塞德里克事无巨细地跟他们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即便庞弗雷女士已经没收了大部分据她所说不利于病人恢复的慰问品,她的床头柜上仍然堆得满满当当。营养药占了大半江山,除此之外是一些花束和果篮。她甚至隐约瞥见了藏在里面的表彰相框。暴露在外的赠送者签名让她坚信自己不应该好奇。
相框的赠送者像是分外关心自己的心意有没有被送到,为了确认他们亲自拜访了医疗翼。
“怎么样,小赛德娜。我们的礼物收到了吗?酷不酷?”
“哇,她好像感动得要哭了耶。”
“……我被恶心到哭了!你们什么品味啊!”
她紧闭双眼,不敢直视相框里比拉尼亚凯亚的画还要更丑的她——赛德娜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上镜的,但为什么韦斯莱兄弟会有她这么丑的照片啊!
“哎哟,我就说嘛。都怪你弗雷德。”其中一个韦斯莱用手肘怼了旁边的兄弟一下。
“明明当时你也同意的。你也有问题。”另一个韦斯莱不服气地怼了回去。
“你们都有问题。”床上的莱斯特兰奇有气无力地说。
两个韦斯莱互相看看,一致认为伤者为大,一人占了一侧蹲到了她的床边。
“小赛德娜,别生气了。我们实在是……”
“囊中羞涩啊!我们当然有你其他好看的照片,但是……”
“那些尺寸都不符合这个最便宜……我是说最迷你小巧的相框。”
……她决定先放弃吐槽为什么他们会有自己的照片,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们怎么会没钱?魁地奇世界杯那天我记得你们不是赢了巴格曼很多魔币吗?”
“说到这个,我可就来气了。那个巴格曼他居然用会消失的妖精魔币骗我们。”
“堂堂体育运动司司长居然赖两个穷学生的账!我还听说他之前欠了妖精们一屁股的债……”
这意料之外的八卦来得突然,赛德娜听得津津有味。
某个瞬间,两兄弟突然同步地犹豫了起来。多次欲言又止的乔治迟疑地开口:“……假如你想……”弗雷德突然掐了他一把,吃疼的吸气声塞回了他本要说的话。
赛德娜狐疑地看着他们。
“想找我借钱?”
乔治一边摇头一边戳了下正在点头的弗雷德,弗雷德也嘶了一声:“干什么,你以为瞒得过她?”他嘟嚷着揉了揉肩膀。
“可以啊。”
“你不愿意的话当然——等等?”
“你答应了?”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
“噢——”
“先别噢耶,”她及时阻止了他们的欢呼,“等我出院后再商讨具体事宜,我可不是会吃亏的人。”
“那当然没问题,你想当老板——呃!”
“……?”
“没什么,弗雷德瞎说呢,哈哈。”乔治的笑有些干巴巴的。
两人离开时,赛德娜隐约听到了乔治朝着弗雷德嘀咕:“别学那威尔默!”
正如赛德娜不理解为什么韦斯莱兄弟会提到威尔默,她也不理解为什么拉尼亚凯亚会带着一条狗来看望她。
那条大黑狗显然是找到了一户富裕家庭蹭吃蹭住,不说健康强壮的体格,就连毛皮都变得油光水滑起来。
“他为什么在这里?”
“校长正好找他商量事情,他这几日都住在了霍格沃茨。这次他特意来看看你。”
“……那,谢谢你?”
黑狗甩动尾巴作为致意,或许这就是西里斯吧。犬类表达友好的通用动作在他身上硬是多了几分优雅。
赛德娜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
“你跟他说过那件事了吗?”
没有半个字点明她所说的事情,但拉尼亚凯亚仍能一下子明白。
“说了。”
“他有什么想法吗?”
“……他说那处于意料之中。”
黑狗附和般地点头,他漫不经心的舔嘴动作点燃了无形的火焰。
“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某位布莱克不无自嘲地说。
拉尼亚凯亚的讽刺语气让黑狗的动作倏地停住,他讨好地边用头去蹭拉尼亚凯亚的手,边舔她的手指。
赛德娜看着怒火轻易地被熄灭了的好友,不禁想到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黑狗都被允许入内拜访病人了。那么别校学生的到来也不奇怪了。
“状况如何?”
“还没死。”
床头柜的慰问品堆积如山,赛德娜忧心忡忡地看着面前的这座山再度被添砖加瓦。
“你有什么事?”
“这话说得,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呵,我印象里的威尔默可不干没意义的事情,”赛德娜冷哼一声,“要不是你有什么事,又怎么会挑现在来看望我呢?”
假如威尔默一开始就有意探望她,那他绝对会在医疗翼开放探病许可的当天就提着慰问品来,而不是这种不尴不尬的时候。
“确实是我冷落你了,但若是我真为此道歉,你也不稀罕吧?”
“我更好奇原因。”
这直来直去到有些粗鲁的态度也没让威尔默感到羞恼,反而笑意在他眼底浮现,像是见到这样生龙活虎的赛德娜很让他高兴。
“我最近忙别的事情了,和你们在三强争霸赛上的发现有关。伏地魔回来了,对吧?”
自她苏醒来,这件事情仿佛跟没发生过一样,所有来访者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黑魔王的复活。
“没错,我想哈利和塞德里克应该公布了他们的见闻。大多数人都知道了吧?”
威尔默嘴角的笑没有淡去,锋锐的冰冷和嗤蔑划过他的脸上。
“英国魔法部的部长不相信他们的话,确切地说,他不敢相信。”
“……什么?”
“有两位参赛者作为人证,你身上受到的伤可以作为物证。板上钉钉的事情,对不对?不过权力就是这么了不起的一件东西,只要它说不,那就是不,”威尔默沉默了一会,他在打量她,“福吉部长执意要等你恢复后再处理这件事情,在此之前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到普通人的耳朵里。”
“你可能都不知道你有多关键。”
“我不是很理解。他应该知道这样的拖延没有意义,我的参与只会增加这件事的可信度。”
“他就是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威尔默顿了顿,“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小巴蒂差点被他的摄魂怪给废了。”
赛德娜再次大跌眼镜。拉尼亚凯亚探病时也带来了穆迪就是喝了复方汤剂的小巴蒂的重磅消息,他在刺杀哈利时暴露了自己。真正的穆迪一直藏在他办公室角落的铁箱子的下方密室中。
小巴蒂是证明伏地魔归来的重要人物。她本因他的被捕而放下心来,未料到福吉险些毁了这一切。
“恩,幸好我发现及时。”威尔默的语气中多了得意。
“……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些事情?搜集信息和……保护证据?”
一向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居然做了正事,赛德娜有些颠覆心里对他的印象。威尔默一定又读懂了她的心声,严肃的神色取代了他面上的笑。
“伏地魔重现于世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既然阻止不了,那么我们总得想办法去补救。将损害和牺牲降到最小,保护那些没有权力和手段的平民是我的义务……这也无关于学校和国籍,你明白吗?”
赛德娜望进他那双深色眼睛,平常总是被游刃有余的平和与玩世不恭的笑意填充的眼睛,现在灌注其中的是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不同于作战于前线之人所有的锐利坚硬。
温润是外衣,言语是武器,掌权者不用魔杖战斗,但他们的战场却更为惊人心魄。身处异国的威尔默少爷,得花费多少心力才能与本地的最高执政者周旋?
他所想要得到的又仅仅是一份安宁太平。
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评判他,于是她没有说话。
“好好休息吧,赛德娜。他们会用上你想不到的方法来对付会动摇自己权利的人……你偷袭了布斯巴顿勇士并服用禁药顶替她入赛。一旦某件事牵扯到国际,那其中便大有文章可做。”
“你有什么建议给我吗?”
“恩……没有。纵然经历坎坷,但我相信结果会是顺利的。我会帮忙说服马克西姆女士……复方汤剂的事情我也可以顺便帮你一把。”
“复方汤剂?”为什么单只这件事他会提供帮助?
“或许我面前这位斯内普的优秀学生也发现了,自己在盥洗室里制作的复方汤剂莫名其妙少了一人份。”
“……难道是你?”
他含笑着承认。
“一个能吸引走小巴蒂的诱饵是很难获得的,一点复方汤剂作为代价应该没有太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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