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仪仗于十日后停在了城门外,同嘉诚公主和亲一样盛大,甚至更甚,四公主李含浈也早早就上了车轿。
“九弟就这么看不惯我?连年都不让我过完。”李含浈掀起帘子,揶揄道。
“四姐和端妃害我长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让她也过完年?”李景瑜没有在言。
李含浈掀帘子的手顿了顿,她与母妃害了长宁公主不假,当时二人都到了婚嫁的年纪,长宁公主同李含浈相中的郎君两情相悦,李含浈无法忍痛割爱,便也只是给她下了泻药,让长宁公主在想看之日出丑,并未想要要其性命。
而后头的事情,在事发之后自己也为其付出了代价,自请去了封地。
皇室这几年也一直宣称凶手未卜,李含浈自是知道是柔嫔害了长宁公主,可父皇也并未惩罚真的凶手,以至于灵妃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
停止了思索,李含浈放下了帘子,在马车中找见了母亲临走前给自己的流苏,插在了头上,而后不语。
和亲仪仗缓缓出城,李景瑜与使团骑行在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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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顺畅无比,李景瑜以很快的速度赈灾,交代了自己的心腹在此监督,便一刻不停的送李含浈和亲。
时隔一年,李景瑜在此来到了边城,边城一年前截然不同,城门外许多百姓叫卖,看得出边城百姓的安居乐业。
边城乔刺史出来相迎。
“一年不见殿下,殿下真是变化颇大。”
“边城如今也被乔刺史治理的很好。”
乔刺史与李景瑜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带他们去了驿站,李景瑜依然住在乔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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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京华在边城的这一年,一直和乔准禾在闲云阁帮忙,姚淑玲诞下了赵家长孙女后也加入其中。
裕国公与赵程轩十分高兴,为长孙女取名赵玉瑶,赵玉瑶同嫡幼子赵旭刚好是一对玩伴,两个小孩总在固城将军府咿咿呀呀,将军府中生气勃勃。
“今日店里依旧是人满为患。”赵京华一本正经的说。
“你每日都这么说。”姚淑玲打趣道。
“那也证明我们店里生意好啊。”乔准禾拿着账本说。
“我听爹爹说了,和亲公主已经进城了。”乔准禾放下账本,耷拉着脑袋说。
“看来我爹爹的又落后一步。”论边城大小的消息,乔刺史定是比裕国公先知道。
“和亲公主?我记得刚停战那会就说了,这都一年多了吧,怎么公主才来,也不知是哪位公主。”
赵京华想起了李景瑜在信中说了,自己会送公主和亲,再次来边城,也提到了是四公主含浈前来和亲,她便告知了姚淑玲与乔准禾。
“四公主啊,看来娆娆的消息才是最快的。”
赵京华憋了乔准禾一眼。
“这几年我朝已经送出了两位和亲公主。”赵京华想起了上一位和亲公主,嘉诚公主以及自己送她的场面,一年多了,嘉诚公主的脸庞也已经模糊,可李景瑜的脸,却好似刻在了赵京华的脑子里。
——
都城里,几家欢喜几家愁,太子十分生气李景瑜抢了自己的立功机会,修了一封书给瑞王。
瑞王当然是不会帮助太子去害李景瑜,在书房里,瑞王走来走去。
瑞王妃赵娓从门外进来,见瑞王这样,皱着眉头道:“你莫不是有病。”
瑞王停住了脚步,“你……你总是说我有病。”
赵娓坐到沓子上。
“我想去边城,去找娆娆。”
瑞王猛的一惊,“你怕不是才有病。”
“哼,我还未见过玉瑶,好在旭儿是见了。”
瑞王拿起方才太子的书信,捏着眉头道,“也好,你去吧。”
赵娓一愣,“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去收拾东西。”
赵娓还是没反应过来,直到瑞王将她人移到了门口,她才回过神来。
见着赵娓离开的身影,瑞王觉得,这样也好,太子应当是不会在来书信了。
从自己娶了赵家女的那一刻,就该做个取舍了,原本认为和赵娓相安无事的过也不是不行,但却对赵娓动了真情,瑞王终是在赵家和太子中选了赵家。
可赵家的处境,并不算好,当家人娶了天家女,长女为太子妃,次女又是瑞王妃,故而,嫡幼女赵京华的婚事,或许是一个重要的转折。
赵家断然不会牺牲嫡幼女,但赵京华的夫婿自然要是极好的,否则太后那关也过不了,这放眼帝都,也没几位了……
——
“四公主,殿下吩咐了,公主这几天可以在边城转转,公主殿下请自便。”
四公主换上了轻便的衣服,同她和亲的胡人王子马上就到边城迎亲,行了礼后,李景瑜便会返都。
“我想去见秦王,请你们通报一下。”
那侍卫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看旁的侍卫,得到了示意后才离去。
不一会,便回来,请李含浈过去。
“四姐请坐。”
李含浈照做,端着自己公主的架子,看起来倒是底气十足,实则内心并没有如此,李含浈同这位九弟并不熟络,但在封地对这位也有所耳闻。
虽说性情温和,但却驭下有方,长相在众兄弟中也算出众,年仅十四便可独当一。面,但自从出城时的那句话,李含浈一直对这位弟弟心有余悸,一直不敢靠近。
可自己即将和亲,李景瑜便也是自己唯一的娘家人,是自己对都城的唯一念想。
“殿下,我向你道歉,从前是我不对,我不该给长姐下药,我一时嫉妒,害了长姐,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让她死,我只是想让她在岭南王面前出丑。”
“柔嫔换掉了你的药。”
李含浈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早该想到。
“我……”
“从前你与三姐心悦岭南王,可你知道,长姐更受父皇疼爱,可你知道吗,父皇当时意属于你去坐岭南王妃之位,岭南王自幼寡淡,到了成婚的年龄,也没有姑娘愿意和他成婚,父皇总担心他没人要,他也便应了父皇的指婚。”
李景瑜接着说,“那时候长姐才刚及笄,母亲想要多留她几年,并不知道长姐心属岭南王,父皇便准备赐婚于你。”
说完,李景瑜锁紧的眉舒展了不少。
“对不起……”
“我七岁之时,看见了柔嫔找人换了药,可是却被她发现,在我不注意时,将我打晕了,我并未有证据指证柔嫔,尽管父亲是知道柔嫔害了长姐,但仍然在还需要容家时不能为长姐报仇,所以我只想让自己更强大,这样我才可以为大姐三姐报仇。”
“四姐不必在执着于此了,你为我朝和亲,百姓会感激你的,四姐日后可以用王妃的名义多做些善事,也算是了全了你的从前。”
说完,李景瑜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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