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柜空间并不大, 因为是酒店里临时用来挂衣物的橱柜,因此只有窄窄的一点地方,盛阮虽然身材纤瘦,在这一点狭促的空间里却也显得拥挤, 他缩着手脚, 倚在衣柜里侧,柜门也才只能勉强关上。
他一颗心脏跃动着几乎要破开胸腔, 盛阮紧紧咬住红肿的下唇, 拼命忍住发抖的泣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 盛阮缩在衣柜里,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背后的吊带裙被被冷汗濡湿,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他身后,一小绺长发被汗水沾湿, 乱糟糟地贴在脸侧, 泪珠子落个不停,连视线都是花的。
透过衣柜一点点狭窄的缝隙,他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步逼近。
盛阮拼命遏制住自己想要呼救的冲动。
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甚至连咬唇的力气也丧失掉了, 盛阮微微张着唇, 无声地呼吸着, 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一点点气音。
这个人是谁?
能这样顺利地拿到房卡进来这间屋子里, 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早有预谋,还是误打误撞?
盛阮害怕得呼吸都要僵住了, 他握着手机的手抖得不行, 几乎要拿不住, 在这个关头上,他也再不敢打开手机去向谁求救。
可偏偏命运像是跟他开玩笑似的,在这样紧要的时间,竟有电话打进来了。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亮度并不高,可在黑暗的衣柜里,这一点点光源也仿佛被放得极大,他吓得一颤,他手机一向是开静音,但为了不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下课时间他一般都开启了震动模式。
于是一点细微的震动声响在他手掌之中展开,一段一段的,这在平时只是刚刚能让人注意到的一点点微弱提示,但此刻却几乎将盛阮手心震麻,他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手掌心里也出了许多汗。
他重重地眨了一下眼睛,将眼眶里积蓄的眼泪挤落出来,视线才终于清明了一点点。
屏幕上显示,是哥哥的电话!
盛阮眼神一亮,他下意识想要接通求助,可那黑色的身影此时就正站在大床前,他不敢引起更大的声响。
盛阮于是颤抖着手指,在屏幕上戳动着,他紧张得要命,一下子不知道是应该点接通还是挂断。
可是在这样寂静的时空里,哪怕只是微弱的一点点震动声也足以引人注目了。
他还没有来得急做出决断,震动便戛然而止。
电话已经被那边挂断了。
他脑袋一瞬间变得空白,屏幕还亮着一点幽微的光,愈发衬得他面色苍白,几乎要透明,盛阮脸颊上沾满了泪痕,眼睫也被濡湿成一簇一簇的,低低地垂坠着泪珠子,颤巍巍地将他浅浅的眼瞳半遮住。
此时除了漆黑的发丝之外,他身上仅有的颜色便只是红,一点一点地落在他身体上。
盛阮才刚刚落了许多眼泪,唇上的艳色沾了水光,愈发显得昳丽逼人,他下巴上的指痕还未消解,锁骨脖颈上的几道红痕,大抵是在洗手间狭□□仄的隔间里被顾淮安蹭出来的,纯白的纱裙和他雪白的肤色将这些深浅不一的痕迹衬得愈发靡艳。
手机屏幕被他哆哆嗦嗦地按灭了,盛阮手上湿滑,手机被他这样戳了几下,便握不住了,落在漂亮的裙摆上。
他此时曲着腿,膝盖顶在衣柜里侧,一双长腿瑟缩在狭小的空间里,脚掌几乎要碰到衣柜门。
盛阮几乎忘记了呼吸,发着抖从缝隙里往外看。
停顿许久的脚步声又重新响起来,盛阮睁大了眼睛偷偷从缝隙里看过去,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逼近,那脚步此时已然找准了方向,径自朝衣柜这边走过来。
从盛阮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胸部以下的位置,男人未知的身份更让他感觉到惶恐。
盛阮几乎要忍不住泣音了,泪水重新濛住他的视线。
这模糊的高大身影最终停在衣柜前,盛阮无助地仰着头,想要看清他相貌。
然而这人个子很高,又逆着光,几乎将从缝隙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都遮得严严实实。
顷刻之后,这高大的身影晃动了一下,顶端的光又重新透过缝隙照射进来。
这个穿西装的男人此时正蹲在衣柜前,他知道自己在里面……
一旦产生了这个认知,盛阮便再也绷不住了,他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压制不住的泣音从唇腔里溢出几分。
他忍不住双手捂住嘴唇,害怕露出更多的声音。
盛阮甚至能听到从柜门外传来的一点呼吸声。
有点重。
这人像是笃定了盛阮在里面,便一点也不着急了,隔着一层不算扎实的木质柜门,他甚至抬起手,落在柜门上,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叩击着柜门。
“笃,笃,笃……”一下,两下,三下……
极有节奏感的声响,动静很小,却仿佛每一下都落在盛阮耳膜上,将他绷紧的心弦一下一下拉得更紧,让盛阮灵魂都在战栗。
门外的人像是沉浸在思索之间做出的无意识举动,不知道在考量着什么,既不急着拉开柜门将躲在柜子里的小猫就此捉住,也没有任何要放过这只可怜小猫咪的意思。
他无路可逃。
盛阮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这样仿佛凌迟前的等待让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
此时,柜门外的人影才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
身上的衣裙似乎被一股力量轻轻拽动,盛阮脑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惊恐地打着颤垂下泪睫,裙摆上有一层薄纱被柜门夹住,大概是他刚才躲避得太匆忙,这裙摆又是蓬起的设计,衣柜狭窄,盛阮当时来不及仔细整理,这才落了一点薄纱被柜门夹在外面。
而现在,这暴露出来的一点点裙摆被人从外面提起来,轻轻拉动,随着这一股力量,将他裙摆的这片纱逐渐绷直,于是柜门也便被带着开启了一些,发出一点点轻响,原本一条狭小的一点缝隙逐步被扩大,光源也渐渐强烈起来,照在雪白的一片裙纱上。
盛阮身体里紧绷的那一跟弦随着这样宛如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方式,一点点被摧断。
他浑身脱力,抵着柜门的膝盖软趴趴地滑落下来,他一双长腿在衣柜里无处安放,一只漂亮的赤足便自然而然地从柜门开启的缝隙里落出去,盛阮此时已经害怕得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再次慢半拍地想要将脚缩回来。
柜门外的那到人影却未能让他如愿。
一只火热的大手将他一小把伶仃脚踝钳住,盛阮打了个哆嗦,如芒在背,他下意识想要挣脱,那只手却加大了力气,禁锢住可怜兮兮的挣扎,叫他全然无法撼动半分。
这只手将他脚踝上摸索了一瞬,才大力地握住踝骨,指腹微微陷入雪白的皮肉里,将他整片脚踝都圈住还绰绰有余。
盛阮终于彻底崩溃,他意识到自己真的逃不掉了,他已经彻底落入了外面这人的掌心里。于是压抑着的哭音再也止不住,呜呜咽咽的可怜极了。
他身上绵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手指头尖尖都无力地搭在胸前,甚至开始自虐一般地期待外面的这个人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可这人偏偏依然不让盛阮如愿。
那人似乎放弃了垂落在外的裙摆,他意识到这只漂亮纤细的赤足或许更能让他一点一点地探究到里面的光景。
于是这只温热的脚踝便落入到他手中,便彻底代替了方才那截裙摆的作用。
这只有力的手握着他细弱的脚踝,只轻轻使了一点力气,便将他微微曲起来的小腿拉直,盛阮原本半坐着靠在衣柜里,此时被这力量拉动得止不住往下滑,使得他整个人几乎半躺在衣柜里。
裙摆凌乱地铺开,层层叠叠的白纱堆在他腰下的位置。
柜门几乎已经完全张开了,盛阮脑袋一片空白,流着泪的瞳孔都微微涣散,他躺倒在衣柜里,一条腿被往外拉,害怕得发抖,簌簌不停。
不可以……
盛阮脑袋昏沉,努力着睁大了眼睛,他整个人像是被禁锢在笼子里的白雀,所有的一切都不由他自己主宰,大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将他身下铺散的凌乱黑发浸湿。
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力气,挣扎着抬手将挂在衣柜顶端的两条睡袍扯下来。
雪白的睡袍落下来。覆盖在他身上,恰好将他腰线以下的位置遮挡住,只有被抓住的那条腿露在外。
半边衣柜门也在此时完全打开。
盛阮枕在铺开的黑发上,侧过脸往外看去。
眼泪几乎将他视线完全模糊,但他还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握住他脚踝的人。
他精神霎时间完全松懈下来,劫后余生一般,又感觉到无比的委屈。
“呜呜呜……哥哥……”
盛阮哑着嗓子,声音含含糊糊的,又低又弱。
这人也开口叫他:“阮阮。”只是声线远不如平日里来得柔和。
逆着光屈膝蹲在衣柜前的人,正是盛嘉衡。
盛阮呆呆地,还没反应过来哥哥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平日里时时温润含笑的一张脸,此时像是结了一层霜,盛嘉衡眼中含着不易察觉的愠怒,唇线也紧绷着,他见到盛阮当下的模样,像是怔了一瞬,又旋即面色更冷凝了几分,心头却蒙上了一层心疼,他呼吸都急促了片刻,才控制着自己,尽量使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冷硬。
“是谁?”
盛阮一晚上受了太多刺激,脑袋几乎已经停止了运转,他将哥哥的问题反复在脑子里重复着念了几遍,也没弄明白盛嘉衡的问题。
只是他这副闭口不言的情态,落在盛嘉衡眼中,便成了彻头彻尾的包庇。
盛嘉衡此时也已经被怒气和心疼一起冲昏了头脑。
他调了餐厅门口的监控,才看到盛阮被高大的男生抱在怀里,带着离开了,那男生,赫然就是将盛阮压在洗手间里肆意玩弄的那一位。
他想要给阮阮打电话做确认,担又担心自己情绪不对,压不住怒气,将人吓到了,便选择发了微信去询问。
盛嘉衡按捺住心绪,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盛阮的短信回复——去同学家住。
他几乎立刻便丢失了理智。
阮阮竟还打算和那个混蛋一起睡。
盛嘉衡心中晦涩。
盛阮年纪还小,总会有做错事的时候,像这样单纯的孩子,被心机深沉的坏人诱哄了,他作为大哥,帮误入歧途的弟弟踏入正轨,合情又合理。
于是依靠阮阮手机的定位,盛嘉衡找到了这家酒店,酒店的经理和盛家曾有过合作,他不必多费言语,便很轻易地得到了这张房卡。
盛嘉衡将领带扯松,又将袖扣解开。
他心内已经设想过无数可能会被他撞破的画面,最终在进门时,他仍然犹疑了一瞬。
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房间,盛嘉衡环视了一周,悬了许久的心才终于落下一些。
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痕迹。
而他的阮阮以及那个陌生的男孩,也不知所踪。
没关系,盛嘉衡脸下眼帘,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陪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们玩一场猫捉老鼠的小游戏。
可当他拽住这只肌理柔嫩、触感熟悉的踝骨,当最终看见躺在衣柜里的盛阮时。
盛嘉衡恍然觉得,或许他的阮阮并不是被围堵的小老鼠,而是那只捕惑人心的猫。
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了17年的弟弟,此时狼狈地瘫软在酒店小小的衣柜里,被人带上假发,换上小吊带,装扮成女孩子的模样,被人这样不带一点怜爱地对待。
盛阮此时睁着一双懵懂的杏眼,漂亮的脸蛋上沾满了泪痕,嘴唇像是被使用过度一般,红肿不堪,仿佛熟透到极致将要糜烂的果实,下巴上的指痕清晰可见,他目光下移,这些浅浅的红痕不止存在下巴上,盛阮脖颈上、锁骨上也被弄出来了一些痕迹。
再往下的位置便被吊带裙和睡袍遮掩住了。
盛嘉衡缓缓闭上了眼睛,头一回心底里萌生出来了要杀人的冲动,心脏都要疼得仿佛被刺穿了一般。
他的弟弟,被人压在餐厅的洗手间里不知道被如何欺负之后,又紧接着被拐带着到了这里来开了房。
盛阮像是花房里精心灌溉培育出来的娇贵的一株花,盛家在之前的十几年里让这株花木得以自由生长,而眼下这朵花恰恰到了绽放的花期,娇艳绽蕊,便引来了许多觊觎的目光。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格外超脱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这张漂亮的脸蛋,诱人的双唇,之前简熠亲吻过,现在这个不知名的男孩也尝过盛阮的滋味。
还有没有其他人?
未来还会有谁?
如果这样惊人的美貌注定会引来无数的窥伺。
那么对于这朵漂亮的花来讲,自由的空间应该设到多大。
盛嘉衡有些头疼。
盛阮已经止住了哭泣,他躺在纱裙里,一条腿还在哥哥手心里,他此时脑袋已经整个宕机了。
但他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是盛嘉衡,所有的不安便一瞬间都被驱散干净了。
他一双明净的杏眼里此时只映着他的哥哥,其他所有的景象都自动被虚化了。
盛嘉衡垂着眼帘,对上盛阮这双满溢着信任和依赖的眼睛,他心底再多的怒火此时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不是阮阮的错。
他在心底再次对自己说。
盛嘉衡于是松开盛阮的脚踝,他一手从盛阮腰背穿插过去,一手探入到被睡袍遮掩住的腿弯。
裙摆此时被带起,压在盛阮身下,他于是触手便是一片滑腻的肌肤,手掌从大腿根滑落,精准找到腿弯的位置,稳稳当当地将盛阮抱起来。
他将盛阮放在床上,于是弟弟穿着吊带小短裙的模样便全然暴露出来。
盛阮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衣着,他有些羞耻,侧躺在床上将自己蜷起来,漂亮顺滑的黑发在他身下铺开,使得他看起来像是无比纯洁的小仙子。
盛嘉衡目光滞住一瞬,才后退了几分,打了个电话出去,盛阮隐隐听到一点,似乎是在让助理送衣服过来。
他疲惫地躺在床上,半阖上了眼睛,听到房间里脚步声转远,紧接着有绵绵不断的水声响起来。
可能是哥哥想洗个澡。
盛阮没有多想。
他脑袋里逐渐又可以思考了,盛阮默默问系统:“这个衣服不会在突然在哥哥面前,变成我原来那套吧。”
“不会,被这个世界的人看到之后,道具会永久保存着,”系统20向他解释,“但是会用你其他的道具来抵消这一次的损耗。”
“比如——你之前不是还有一次抽奖机会吗?”20笑了笑,“已经自动抵消成这套服饰了,现在你可以永久使用。”
“……这也太黑了。”盛阮已经被这套霸王理论惊到了,“如果我没有其他道具呢?”
系统20全然不觉得这套买卖法则有问题,他十分大度地说:“那我会给你赊账,后面连本带利还就行了。”
“……我要休息了。”
盛阮脑袋昏昏,不想再和这个强盗系统讲话了。
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察觉到有人将他头上的假发轻轻卸下来,而后拉开了吊带裙后背的拉链,抬起他两条手臂,将整条吊带裙脱下来。
盛阮并紧了腿,潜意识里有些抗拒。
但是脱他衣服的人沉着嗓子开口:“阮阮,腿分开些。”
原来是哥哥。
他于是顺从地打开了,任由这双大手将他脱得精/光。
紧接着,这双有力的手臂又将他搂紧臂弯里。
哥哥要带我去哪儿?
盛阮只在脑子里疑惑了一瞬,却下意识抬手勾住了哥哥的脖子,往盛嘉衡怀里更深处缩了一下。
抱着他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下,盛阮听到哥哥的呼吸声重了一些,也带了些急促的意味,而后他便察觉到这首手臂又收紧了一些,将他抱得更紧,更稳。
当他整个人被放进一片温暖的热水中,浑身的肌肤被热水包裹在其中,双腿也随之微微浮起,在水中摇曳时,盛阮才恍惚着挣开了眼睛。
他呆愣了一瞬,才察觉到这是在酒店的浴室里,刚才他听到的水声,便是盛嘉衡在放热水。
盛阮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原来不是哥哥要洗澡,是哥哥要给他洗澡。
浴室里明亮的顶灯有些晃眼,热水氤氲出朦朦地水雾。
盛嘉衡屈膝蹲在浴缸旁边,声音和缓:“阮阮乖,哥哥帮你洗干净之后,就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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