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姿刚上手,就被抓包了。
“这是干嘛?”罗均辞沉哑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黑夜中炸开。
夏轻姿满脸通红,掩耳盗铃似的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罗均辞轻笑几声,把夏轻姿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身上:“不用害羞,我是你丈夫,想干什么都可以。”
可恶!夏轻姿不敢动,虽然罗均辞说的没错,但是她不敢,虽然她很馋,但是她很怂。
罗均辞摸了摸夏轻姿的头发,他还担心自己媳妇会偷偷哭鼻子,结果现在看来……
什么时候睡着了夏轻姿不知道,早上迷迷糊糊中就惊醒了,睁开眼罗均辞已经收拾好一身整齐的军装站在床边。
夏轻姿立马坐起身拽住罗均辞的手,着急的开口:“我送你!”
“再睡一会。我……”罗均辞一时有些哑言,过往十几年他了无牵挂,就算是在刚去参军的第一年也从未有过这么不舍的时候。那时候的雄心壮志与激动占据了所有心神忽略了那一点迷茫和不舍。
每一次回来,他更像是回来做客,两个继兄没什么很强烈的感情,一个弟弟也已经成家立业,父亲和继母也相处的很好,奶奶也不止他这一个孙子,他回来大家都客气多于亲近。
这一次却不一样了,他娶的媳妇是他真心喜欢的,媳妇也很好,人飘荡久了会渴望有家的。
虽然他不说,但是这几天回来就能看见家里的饭菜,换下来的衣服也会被人洗干净收拾好,衣服裤子破洞的地方都被细心的缝补,带自己媳妇出去买东西她都会想着他,有什么事情也会温柔的和他说。
他娶的时候,也有人说闲话,说他媳妇什么都不会,在夏家什么活都不会干。但他又不是娶人回来给他干活的。
真的要娇气一些也没有关系,他能养,他用命去拼的东西,他的媳妇娇气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一点一滴汇聚成浓烈的不舍,罗均辞已经过了什么都表露在外面的年纪了,他成婚晚,村里和他差不多大的人孩子都两三个了,就算心中再不舍罗均辞也只是用力抱了抱自己媳妇。
夏轻姿握着门框的手慢慢收紧,罗均辞高大笔挺的背影盛着朝阳大步离去,夏轻姿忍了一早上的眼泪就下来了,用力的擦干净还是会源源不断的往下落。
罗均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夏轻姿才低下头,她早就说过她知道军人是什么样的职业,也知道军嫂难当,聚少离多。一个小家留不住一个心怀大家的人。
他们少数的交流中罗均辞说起部队、国家眼里的光芒,那种惊心动魄的信仰,是夏轻姿越来越喜欢罗均辞的地方。
一时的喜欢只是让她们冲动的结婚,只有长久的喜欢或者爱才能让两个人坚守一生。
才早上六点多夏轻姿也不想睡了,坐在新的桌子前,面前的镜子清晰的印出她红彤彤的眼睛,夏轻姿又忍不住笑了,越来越喜欢还因为罗均辞不会说,只会行动的这一点。
注意到她觉得桌子不舒服,想要大一点的镜子,自己一个人闷声就去弄了,赶时间顶着中午的高温削木头。
“汪呜~”睡醒了的游游跨过门槛欢快的跑了进来,夏轻姿摸了摸游游笑道:“早上好啊游游。”
给两只狗狗准备了早饭,夏轻姿拎着桶和扁担去提水。
这还是夏轻姿第一次担水,村里的食用水都要去压水井接地下水,洗衣洗菜就在溪边解决。
夏轻姿了解自己,她觉得满满两大桶她是不行的,准备就接三分之二。压水井也不远就五十多米,好几户人家共用一个。
夏轻姿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再接了,要等一会。
“罗三媳妇今个怎么是你来啊?罗三回部队了?”压水的王婶子也是稀奇,这罗三媳妇嫁过来还是第一次来提水。
“嗯。”夏轻姿点了点头没多言。
“这当兵的就是没办法,只能咱们做女人的苦点,那你等会也要上山砍柴吧?要不要跟我们几个一起去?”王婶子的丈夫也是当兵的,对着夏轻姿有天然的好感。
“好,谢谢婶子!”夏轻姿简直喜出望外,虽然家里罗均辞备的柴够她烧一个多月但是有备无患,在这个只能烧土灶,煤也要专门背筐用煤票的时候,砍柴就是日常活动之一。
张雨回娘家了,现在罗庆家闹的正起劲,她去山上估计还要去罗父家问问,结果就有人邀请她一起去,简直是福音啊!
“那我等会去你家喊你!”王婶子担着水先走了。
夏轻姿也很快接到差不多的水,扁担放肩膀上的一瞬间,夏轻姿觉得还好,走了几米两个桶晃的厉害,磨的夏轻姿的肩膀也格外疼。
好不容易到家水也洒了不少,还没来得及休息外面王婶子喊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夏轻姿赶紧拿着镰刀绳子扁担锁好门,两只小狗被留下看家。
一个村的结伴去砍柴人也不少,夏轻姿之前和夏艳、罗均辞都一起去砍过柴,对流程什么还比较熟悉,镰刀锋利慢慢割也不会伤到。
灌木粗糙,几下夏轻姿的手就被划了好几个口子,一根木刺扎在肉里,夏轻姿抬起头周围的人都在忙,咬了咬牙自己捏着木刺拔了出来。
太阳渐渐升高,周围几个妇女都捆好准备回去了,夏轻姿才割了一半,夏轻姿怕她们等的着急慌乱的挥手:“婶子别等我了,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自己回去就行。”
王婶子拿起自己的镰刀,帮着夏轻姿一起割:“没事,婶子帮着你弄,这活啊都是,慢慢的就会了,婶子年轻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慢慢学就好了。”
几个人帮着一起,十几分钟就弄完了,夏轻姿看着面前两捆三个她粗的柴,咽了咽唾沫。几个婶子招呼着她快点,夏轻姿咬咬牙背起柴,几个婶子都是干习惯了的人,脚程很快,夏轻姿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八百米算什么,夏轻姿满头大汗的看着脚底下的路,死死的咬着牙,夏轻姿不知道自己怎么到家的,趴在扁担上喘气,眼前发黑,呼吸间一股血腥味让夏轻姿弯着腰就一阵干呕。
手脚虚浮的打开门,夏轻姿拿起大茶杯就灌了好几口,在椅子上躺尸。
她本来只是想和前几天罗均辞去山上砍柴一样,她那时候也跟着去了,硬着嘴说她也能帮忙,罗均辞无奈给她捆了一小把,背下来虽然累但是也还行。结果婶子太热情了……
夏轻姿想着罗均辞鼻子一酸,太累了,呜……
明天、明天她一定,快一点,不能要婶子帮忙了,她承受不了这份关爱,每天一小捆,家里就她一人两狗,那一捆不干别的也就刚好够她一天烧,阿辞囤的可以用来应急。
躺了一个多小时,夏轻姿还是觉得自己脚步虚浮,但是活没有少,砍下来的柴也不是立马就能烧,得放出去晒干。
晒柴的时候,夏轻姿看着大坪上晒水稻的人才想起来,她似乎还得上工去赚工分?
……她不行,她现在这就已经快躺下了,果然前几天她说她还能去赚工分,阿辞又心疼又无奈的和她说他能养家,不行就不去了,是有先见之明的。
晒完柴洗完衣服,才九点半,果然起的早的人,时间都过的慢,夏轻姿带上草帽,她家里还有三块菜地要打理,甜蜜的负担?
除完草,拔了些菜夏轻姿就回家做饭了,吃完饭夏轻姿瞄了一眼刚拎回来的水已经下去一大半了,缸里昨天罗均辞灌满了,够她今天烧水洗澡,明天按她的量,一天要担三回水。
绝望,想死……夏轻姿撸着怀里的两只狗狗,看着外边晒着的衣服,罗均辞昨天换下的衣服也还在,除了这一身家里就没有罗均辞的衣服了,还是要多做一些衣服。
夏轻姿眯着眼,困了。把门关好,在弄堂的躺椅躺下,昏昏欲睡。
她可太累了,蝉叫都无法影响她。
还没睡一会,外面就传来了叫声:“罗三媳妇在不在?!”
夏轻姿睁开眼,想打人。
认命的站起身,夏轻姿走出去,就看见村里的村支书正带着两个人在门口。
“罗三媳妇,罗三回部队了?”村支书笑眯眯的看了一圈,问道。
夏轻姿看了看村支书后面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挺年轻的看着才二十多岁,女生是现在也比较流行的学生头嘴角往下弯,看着有些不高兴。男生倒是一股书生气,朝夏轻姿笑了笑。
“嗯,早上走的。村支书来找我家阿辞吗?”夏轻姿有些猜测,这支书一看就知道家里就她一个人,肯定是来找她的。
“不是不是,罗三媳妇啊……”村支书挥挥手,笑眯眯的接着道:“我这不是想着,罗三去部队了,你一个人住挺不安全的,刚好村里的知青有些住不开,想分两个在你这住,你看怎么样?”
夏轻姿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狐狸似的支书,不怎么样,昨天、前天、大前天阿辞在的时候怎么不来,偏偏挑着今天她家阿辞还没走几个小时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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