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六年正月,陛下和皇后正正式下诏:“永平侯嫡长女,系出名门、人品贵重;端庄淑睿,蕙质兰心,才貌出众为皇后所喜,特聘为皇三子晋王正妃,佳偶天成,着礼部另择黄道吉日举行大婚。”谢润玉此前已离宫回府接旨待嫁。册封当日皇后派几位女官入永平侯府侍奉晋王妃,教她礼仪规范。不久礼部根据二人生辰八字择定三月初三为二人完婚。时间不足两个月,宫里和侯府都紧锣密鼓有条不紊地张罗着。
妙贞和冯岳瑶这次奉皇后之命去永成侯府给谢润玉送大婚用的凤冠霞披和首饰。也许是名分已定,谢府从谢润玉到谢夫人都甚是骄傲,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一改往日的小心翼翼。这不才说上了几句话,谢润玉又开始装模作样地说:“贞儿昨日我那姐姐也就是你母亲与你外祖母刚来过,给我大婚添嫁妆呢。说起来我也算你的长辈,你还得叫我一声姨妈呢,这不我嫁给晋王后,过两年你也嫁入宫里,咱俩又成妯娌了。你母亲还说以后让我这个做长辈的好好照顾你呢。”妙贞笑笑当没听懂,也不接话。一旁的冯岳瑶忍不住了,笑着说:“哎呦,谢大小姐您还真是健忘,贞儿还用得着你照顾?您忘了太子妃和贞儿从小一起玩耍,太子妃拿她当亲妹妹。你不记得秦王妃名义上还是魏国公的义女,贞儿名义上的姐姐呢?照您这么说,贞儿叫你姨妈,秦王妃是不是也得改口叫您姨妈啊?这陛下册封你为晋王妃,我消息闭塞,难不成也给谢侯爷加官晋爵了?那既如此,想必魏国公见到令尊大人也得跟着随着您那姐姐,给谢侯爷请安行礼唤一声“叔父大人”?以后上了战场,谢侯爷也别在魏国公和我父亲宋国公麾下效力了,晋王殿下的老泰山亲岳父他们哪里敢指挥?以后只怕我们两人的父亲还得在谢侯爷麾下效力,建功立业呢。陛下钦定的大名第一功臣,封邑最多的堂堂魏国公的长女,竟然沦落到要靠别人照顾的地步,我等下回宫请教下皇后娘娘,看看晋王妃可有什么特权,能越过太子妃和秦王妃?”谢夫人一看这,连忙过来打圆场:“徐小姐、冯小姐别跟润玉一般见识,她也是最近忙着绣嫁妆忙昏头了,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们永平侯府与二位府上既是姻亲也是故旧,一直都是和和睦睦的,以后咱们更要亲上加亲。”
冯岳瑶丝毫不给谢夫人面子,借口要回宫给皇后回话,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头也不回地拉着走了。回宫的路上,岳瑶点着妙贞的额头,生气地说道:“死丫头,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怎么今日被谢润玉欺负成这样也不吱声?”妙贞连忙拉住冯岳瑶的手,往她身边凑了凑说道:“岳瑶,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出头,见不得谢润玉那张狂的样子。她那样张狂愚蠢的个性,嫁到普通百姓家最多也就是婆媳、妯娌不和,可她嫁入的是皇家,她这么蠢一定会为晋王招来祸事,不得善终我们又何必出手呢?再说我们将来与她做妯娌,在宫里也就那么两年,之后就要随着夫君就蕃这辈子也见不着她几次。宫里皇后娘娘贤明,太子妃、秦王妃也不待见她,让她自己演戏自己看吧。”岳瑶听了,仔细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不由说道:“贞儿还是你通透,怪不得我父亲说让我进宫后多跟你学习,遇事多与你商量,以后你多提点我。”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初三晋王大婚当日,天不亮晋王就起身换上吉服去祭告祖先,又拜别皇帝皇后,带着全副仪仗去永平侯府接新娘去了。太子和诸位兄弟也陪着晋王,御林军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从皇宫出发,朝着永平侯府行去。宁国公主早前一番软磨硬泡缠着皇后娘娘让她今日也陪着哥哥去迎娶新嫂嫂。皇后拗不过她,只得让她也去,又派了妙贞与岳瑶与她作伴。太子殿下特意给妹妹找了一辆很大的马车,让三个姑娘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跟着迎亲队伍,京兆尹早就在皇宫和永平侯府的必经之路上封路清街,禁止一切行人马车通行,京城的百姓也一早就在必经之路上划定好的区域等着看热闹。
不到一个时辰,迎亲队伍就来到了新娘家,三皇子晋王殿下身披红袍,胸戴红花,玉冠玉带,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方。晋王本就是兄弟几个中长得最出类拔萃的,长眉入鬓,双眼明亮有神,鼻子高挺,身长七尺多高更是显得玉树临风、英武不凡。来谢家贺喜的亲友无不夸赞新郎风度翩翩与谢大小姐是金童玉女天赐良缘。晋王和众皇子还在前厅与侯府众亲眷应酬,宁国公主早在谢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新娘子的闺房。谢润玉本就生得杏眼桃腮,非常艳丽,今天一上妆身披大红嫁衣头戴凤冠更是衬得闭月羞花楚楚动人。连宁国公主都不由赞叹道:嫂嫂今日可真美,像画中的美人。”宁国公主是马皇后亲生的嫡长公主备受陛下的疼爱,谢润玉素来喜欢巴结讨好她。听公主夸她,连忙装出谦逊的样子:“公主过奖了,润玉蒲柳之姿,怎及公主金枝玉叶花容月貌。”宁国公主笑了笑,看到了新娘子身边一位粉衣女子眉眼与谢润玉有几分相似,也许是年纪小还没长开不及谢润玉美艳,年龄与自己相仿看起来乖巧可爱。于是问道:“嫂嫂身边这位小姐眼生得很,是您家里的姐妹吗?”谢润玉一听,连忙拉过那位小姐走到公主跟前:“公主,这位是我的二妹绮玉,今年刚十一岁,比您大半岁。”谢二小姐乖巧地上前:“给公主殿下请安,今天家中办喜事乱糟糟的,招待不周您多包涵。姐姐这里人多,公主也离宫大半天了,不妨和徐姐姐冯姐姐一起去我的小院里歇歇脚,晋王殿下也要在寒舍耽误个把时辰才能回宫呢。”公主一听欣然答应,带着妙贞和岳瑶跟着谢家二小姐来到了她的小院。
谢二小姐的院子很小,与姐姐的相比不管是装饰还是摆设都相去甚远,一看就知她不受宠,好在她品味高雅布置的道也清新素雅。绮玉招呼公主她们坐下,安排下人奉上热茶和茶点。宁国公主喝着热茶吃着美味的茶点,长叹一口气:“贞儿我这会儿才觉得耳朵能听见声音了,方才太嘈杂了,我心慌烦躁的不行。一早起来刚才又困又饿,这会儿吃着点心喝着热茶别可太舒服了。”岳瑶没好气地白了公主一眼说道:“我的祖宗,哭天抢地要来的也是你,嫌困嫌累也是你,我和贞儿还被你拉来当垫背的还没诉苦呢,您倒是先叫苦叫累了”一句话说的宁国公主不好意思地笑了。谢绮玉也微微笑了一下却并不插话,只是亲自殷勤地给三位贵客端茶倒水服侍的十分周到,让人宾至如归,一下子就俘获了这三人的好感。
迎新娘回宫的路上,公主感慨地对妙贞和岳瑶说:“我觉得这个二小姐待人真诚、谦逊有礼,和八面玲珑的谢夫人、晋王妃大不相同,让人一见如故想要亲近。”妙贞也频频点头说道:“是啊,谢绮玉话不多却很真诚,为人又体贴又细心,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我也很喜欢她。”岳瑶也连忙说:“是啊,她比她姐姐招人喜欢,我在家的时候似乎听亲友提到过,这个二小姐仿佛是庶出的。生母出身书香门第,父亲还是前朝的进士,后来家道中落才被永平侯聘为良妾。谢姨娘知书达理深受谢侯爷的宠爱,只可惜红颜薄命前两年得了咳病一命呜呼了。谢二小姐失去母亲庇佑,尽心尽力服侍嫡母、长姐才在侯府有了立身之地,想起来也甚是可怜。”妙贞一听,联想起自己与母亲天各一方的几年,不由地感同身受,红了眼眶,对谢绮玉更加同情怜悯。岳瑶和宁国公主一见妙贞落泪,赶忙拉着手安慰,对谢绮玉更加有好感。
晚上宫中设宴举行晋王的婚礼,王公大臣都进宫喝喜酒,宫中灯火通明,烟花绚烂,京城百姓都围在皇宫附近赏灯看烟花,普天同庆。送走王公大臣,朱元璋叫来各宫嫔妃又办了家宴继续庆贺。太子和秦王、吴王围着晋王灌酒,新娘子也被请出洞房陪着皇后和各宫嫔妃、公主吃席饮酒。皇帝看着喝得微醺的晋王,语重心长地说:“老三,结婚成家后就是大人了,切不可再胡闹闯祸。以后有了媳妇的扶持,读书、练武要更加努力才行,朝政也要尽心尽力辅佐太子,好好学本事,将来到了自己封地,好好治理造福一方百姓。”晋王在秦王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一定努力读书上进,不让您和太子殿下为我操心。”这边马皇后也带着女眷举杯换盏欢乐异常,看气氛差不多到了,马皇后也言辞恳切地对晋王妃说:“润玉今天正式嫁到我们朱家,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我们皇家人多口杂,最重要的就是要守规矩、知礼仪。你有不明白的多向太子妃、秦王妃请教,丈夫朝堂上的事儿别打听也不参与,相夫教子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你的福气。”晋王妃连忙起身谢恩:“儿媳谨遵母后的教诲,注意自己的言行,严守宫规不让母后失望。”皇后看儿媳如此受教,也心情大好,看着远处与众兄弟把酒言欢的太子,连忙招手叫来了妙贞。“孩子,今天各宫主子都在晋王这里喝喜酒,太子妃有喜不能冲撞了新人不能过来,看太子这样子今天肯定是要不醉不归的,你就委屈一下去东宫陪你捷儿姐姐说说话,省得她无聊。算着日子,这还有一个月她就要生了,郑国公太夫人后日才能进宫陪她。”妙贞连忙答应:“娘娘我今天陪着公主看了一天热闹,这会儿也想安静安静呢,我这就过去与太子妃作伴。”马皇后吩咐小宫女秋菊陪着妙贞过去。
走出晋王寝宫,妙贞看秋菊闷闷不乐,知道今日陛下娘娘给各宫下人不当值的都赏了酒菜与主子同喜。坤宁宫各人,不是陪着皇后在晋王宫里看热闹,就是留在坤宁宫喝酒享乐,只有秋菊被派了苦差,难怪她不高兴。想起来秋菊素来对自己十分关照,妙贞也不想让她扫兴,于是说道:“秋菊姐姐,这里离东宫也不远,路我也熟,我自己过去吧,你自己回坤宁宫与其他人一起吃席乐一乐。”秋菊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不过还是说道:“那怎么行,让皇后娘娘或者腊梅、春桃姐姐知道了,定要罚我的。”妙贞一把接过灯笼说:“怕什么?我不说谁知道?问起来就说你把我送到东宫后我让你先回去的。赶紧走吧,再晚好酒好菜都被别人吃光了。”秋菊一听,连忙跟妙贞道谢,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妙贞提着灯笼,走在去东宫的路上,今夜宫里灯火通明,月光皎洁明亮,微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让妙贞觉得通体舒畅。拐角处有些暗,一阵风又把妙贞的灯笼吹灭了,妙贞一慌,左脚绊住了右脚向前倒去。正在这时从后面冲出一个人影,一把拉住了她,吓得她险些叫出声来。等她站稳后转身一看,竟然是燕王朱棣。妙贞连忙道谢,然后说道:“殿下您不在晋王宫里喝喜酒,怎么在这里啊?”燕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喝多了出来醒酒,刚好看到你离席,看你一个人怕不安全,就在后面跟着你。你去东宫,我也顺路回我的寝宫,可否同行让我送你过去?”妙贞这下紧张得不知所措,这深宫半夜、黑灯瞎火自己和燕王殿下孤男寡女,这要被人看见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理智告诉她要拒绝,可不知怎的她竟然点了点头,想要拒绝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妙贞只好转身缓缓地向东宫走去,燕王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任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
许久还是朱棣打破了沉默,说道:“贞儿,没有你的帮忙,今天娶谢润玉的就是我了。”妙贞微微一笑回道:“燕王殿下帮了我这么多,也该我回报您了。只是有一事我有些不明白,虽然帮妙贞出主意的人提醒太子把冯胜这么好的岳父送给晋王与太子不利,那便宜了您太子怎么就不忌惮呢?你和晋王都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年龄也都相仿,为什么他不会防着您呢?”燕王一听,脸色大变,一抹痛苦的神色浮现在脸上,妙贞吓坏了,连忙说:“殿下恕罪,是我唐突了,殿下为难的话就别说了。”燕王一听,思索了几秒,郑重其事地说道:“贞儿,此事别人问我必拂袖而去,你问我我必知无不言。实际上就算是你不问,我也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太子不忌惮我,是因为我的身世,我也许根本就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快贞一听大惊失色,怪不得当时刘伯温说此时涉及宫闱秘闻。燕王继续说道:“那时母后和李妃相隔一天分娩,李妃生下一个男婴一落地就没了气息,隔天母后就生了我。偏我出生那两天父皇打了一个打胜仗,让陈友谅元气大伤,父皇说我彩头极好。后来为李妃和母后接生的稳婆不知怎的暴病而亡,慢慢地这些年宫里就有流言传出。说当年母后生下的是个死胎,李妃生的是我,母后为了讨好父皇才把我据为己有,说李妃生下的是个死胎。母后为了保住秘密才斩草除根,毒死了稳婆,其他知情人也一并处死。这些年李妃为了避嫌,一句话不与我说,看着我转身就走。母后对我,不似太子那般事事上心、处处提点;也不似秦王、晋王那般犯错了就又打又骂;更不似吴王那般宠溺疼爱。我做的好,她只是淡淡地夸我两句,我故意闯祸犯错,她也只是淡淡地说我两句,仿佛我好与不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平日里,秦王、晋王明里暗里挤兑我是庶出皇子,死皮赖脸冒充嫡子。太子殿下也假仁假义对他们说的话装作没听见。如今看来,太子不忌惮我有个实力雄厚的岳父撑腰,大概就是算准了我不是嫡子,没资格与他争吧!这些年我勤学苦练,办事勤勤恳恳,就是为了向父皇证明,我不比晋王、秦王这些嫡子差。可是我的努力父皇视而不见,反而在秦王、晋王的恶意中伤、挑唆下愈发对我不待见。这偌大的皇宫,朱棣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妙贞见他如此难过,连忙紧紧拉住燕王的手安慰他,妙贞真诚地说道:“燕王殿下,何必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空穴来风、捕风捉影的事儿历朝历代的宫里层出不穷,您何必放在心上庸人自扰?我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么长日子,娘娘品行高洁、光明磊落,绝对做不出此等心狠手辣之事。皇后娘娘有已有三位皇子,地位固若金汤,根本不需要拿燕王来讨陛下欢心。何况身份这种事,陛下和皇后娘娘说您是,您就是,不是也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您是李妃生的,皇后娘娘把您记在她名下,给您嫡出的身份也是您的福气,别人在看不惯也把您没办法。我大明官方所有文件、史料中记载的您的生母就是中宫皇后,谁也抹不去,您又何必妄自菲薄、自暴自弃。在妙贞眼里,您不管生母是谁,都比晋王、秦王强很多,比起太子来也毫不逊色,假以时日你一定回成为我大明的一代贤王。”妙贞说得诚挚朴实,燕王听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人生的知己唯妙贞一人而已,他此刻多想把她拥入怀中,抱着她痛哭一场。理智终究还是有的,他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只是把妙贞的手握的更紧了。两人平复了一小会儿,又缓缓向东宫走去,此刻朱棣多希望这条路长些、再长些,让他陪着妙贞就这样在春日静谧的月光下同路前行。
眼看东宫就在眼前,妙贞接过朱棣手中的灯笼,说道:“殿下,我到了,多谢您的护送,夜深了殿下又喝了不少酒,回宫歇息吧。”朱棣看着妙贞,心中万般不舍,轻轻放开她的小手,小声嘟囔着:“贞儿,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身份不及晋王、吴王尊贵,怕你跟着我委屈。可如今听你这么说,贞儿你如果不嫌弃我出身不明,又不愿意去东宫做侧妃,嫁给我做燕王妃好不好?撇开出身不谈,我比吴王更懂得你的珍贵,也更上进。过些年,我们离开皇宫去燕京就蕃,那里天高云淡,我们一起守边疆,一起草原上策马奔腾。贞儿,若得你为妻,朱棣必疼你爱你,一生一世与你常相厮守,不立侧妃,不纳小妾,我只要你与我生的孩子……”妙贞听到这里羞得满脸通红,气得也不顾仪态拔腿就跑。
朱棣话还没说完,看着妙贞逃跑的背影,冷风一吹,酒醒了大半顿时不知所措。半晌才叫出了一直躲在暗处跟随的内侍小顺子:“顺子,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浑话,怎么把贞儿吓成那样?我说什么了?”顺子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自己的主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死死拉住妙贞姑娘的手,让妙贞姑娘给你生孩子,还说你的孩子都让妙贞姑娘给你生。”朱棣听到这里气得出胸顿足,都说喝酒误事,他说了这么多胡话,以后有什么脸再见他的心上人?顺子看着垂头丧气,三魂丢了两魂的主子,也是恨铁不成钢,这话要是被陛下皇后听见,他主子可就惨了,他这个贴身内侍不被打死才怪呢,想到这里他就惊出一身冷汗。
晚上躺在床上,朱棣闭上眼,脑子里都是妙贞那娇俏的脸庞,耳边似乎回荡着妙贞的安慰:“燕王殿下不但比秦王、晋王强很多,就是比起太子也毫不逊色。”不由地心潮澎湃、辗转反侧。这边妙贞晚上躺在床上也是翻来翻去,不知怎的,想起燕王今晚的唐突之言,她不但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心里泛出一阵甜蜜,草原驰骋,天高云淡四季分明的北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多么令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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