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眼前那刻,我登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哪怕她展露的每一个表情、甚至笑起来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和十年前相同,挑不出任何问题——不如说,正因如此更可怕了。
这人谁啊?我妈妈有双胞胎姐妹吗?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对方头顶的「灰叉」,我转头看向跟我一样惊呆了的毛利和铃木。
铃木凑过来小声问我她是谁,我正想说不认识,可疑的陌生女人却已经走到我们面前,抢在我说话前,笑盈盈地自我介绍道:“你们好呀,我是莉央的妈妈。”
“诶?莉央的妈妈?!”两位友人同时惊呼道。
铃木的视线在我和陌生女人之间疯狂移动,最后得出的结论倒也在意料之内:“这么一看,莉央和莉央的妈妈长得好像。”
单看皮囊确实很像,但这个人不是我妈妈。我敷衍地笑笑,下一秒被对方揽住肩带去她身边:“这些年我们一直忙于工作,没时间陪莉央。谢谢有你们陪在她身边。”
“感谢什么的…阿姨您不用对我们说这些。”毛利说:“我们和莉央是朋友!”
铃木连忙补充:“超级好的朋友,是死党喔!”
我点头称是,心想着不能让铃木她们跟这个来历不明的怪人有太多接触。所以我一直忍到上了车才翻脸。我很少冷脸,换句话说,能让我冷着脸说话的状况极少发生:“你是谁。”
“明明认出来我不是你妈妈却还是上了我的车吗,胆子可真大。”女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变魔术似的撕下人皮面具。展露在眼前的这张脸天生属于闪耀的聚光灯,美艳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我:“……”
我怀疑我的表情僵住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的人皮面具,她没有演我,人类的易容术竟能高超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在魔法世界里,易容术被魔法协会定为禁术,几乎所有与易容术相关的书籍都被焚烧干净。一旦有魔法师被发现使用易容术,将永远剥夺其魔法师资格,若借易容术做违法勾当,则直接剥夺人身自由权,终身监禁于魔法师监狱。
我回过神,问道:“这东西怎么做出来的?”
面具像一次性垃圾一样被随手丢到车子后座。听到我的话后,女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asecretkesawonwon”
果然不会告诉我。不想说就算啦,跟我拽什么英文。可是看起来也不像平常见到的那种拐卖犯,她到底是谁?
“别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马上你就能见到「最亲爱的妈妈」了。”
我挑了下眉,不做回应。
私下却克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维。
电视剧里的反派好像就有类似的台词呢,带着满面笑容说着要送人家下黄泉的话。女人虽然拥有令人记忆深刻的美貌,但显然是个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所以,她口中的‘马上就能见到最亲爱的妈妈’必定暗藏着某种深意。
根据我这几年对电视剧套路的深造,女人绝对「话中有话」。
一刻钟后,我发现貌似是我想多了。本以为会被载去深山老林那种绝佳埋尸之地的我从熄了火的车子里下来,茫然地站在一间藏匿于巷中的酒吧前。不过、这个地方的可疑指数也相当高啊,门后不会坐了一圈穿黑西装的黑涩会吧?
“你妈妈就在里面哦。”
见我呆着不动,女人好心提醒道。
我登时有些恼火,心想‘这笔帐总有一天要跟你算清’,上前推开门。
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乌烟瘴气」,没有呛人的烟味,也没有脸上带疤的黑西装。环境安静而整洁,不远处的吧台前坐着两个背影深沉的男性。介于其中一位戴礼帽的男人头发太好看——银发,那可是亮闪闪的银发,而且能垂到腰间!本白毛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结果不幸被抓个正着。好可怕,我只是在欣赏「美」而已,绝不是在觊觎你的头发。为什么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瞪我。
“那个小鬼哪来的,把她丢出去。”
喂……
这人性格未免太糟糕了,竟然对女孩子用「丢」这个词?
我皱眉看着墨镜男起身,带着「小鬼头我要把你丢出去咯」的气势朝我走来。正当我想施点魔法让他摔一跤时,我妈妈突然像童话故事书里的英雄那样闪亮登场了。
“哎呀,莉央?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让chrissy送你去公寓了吗?”
墨镜男停下脚步,看看我,又看看妈妈,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
头顶「红叉」的妈妈过来拥抱了我一下:“好久不见,长高了呢。”
余光瞥见吧台前坐着的男人站起身,沉声道:“怎么回事,这个小鬼……”
“是「莉央」啦,我女儿。奇怪,我没有和你们提起过吗?”妈妈的手搭在我肩上,即使面对那样冷冰冰的表情,她的笑容依然温和。
“没有印象。”银发蹙眉,眉眼间戾气消散些许,但居高临下的眼神让我有种刀刃横在脖颈前的不妙感觉。妈妈仿佛毫不在意怪异的氛围,继续道:“不如趁现在正式认识一下好了。莉央,这两个大哥哥是妈妈在国外的同事哦。最近才被调回日本。”
我晒干了沉默,疑惑道:“负责催稿的?”
银发:“……”
墨镜男:“这……”
二人头顶同时冒出「红色叉叉」,我险些没控制住面部表情。
妈妈:“宾果~!他们的业绩在公司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好。”
没料到胡说八道竟然就猜中了,我睁大眼睛:“这、这样么?”
“黑泽和城田看起来很凶吧,所以老板特意雇了他们去催稿。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拖稿喔。”
不愧是资本家,眼光相当毒辣。
这两个、「大哥哥」看起来如此凶神恶煞,把照片贴在门上说不定连大半夜试图来敲门的鬼都能被吓跑。若有人胆敢在他们面前拖稿,可能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对了,”妈妈敛了敛笑意,看向银发:“这段时间志保交给我来照顾好了,你看怎么样?”
银发收回目光,宛如刀刃舔着皮肉般的不适感瞬间消失了,我暗自松了口气,听他冷声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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