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璃惊了几秒,不过马上意识到,眼前这位应该便是昨天自己拼了老命催他成熟化形的凤至了,心绪便马上平静下来。
“咳咳……”顾长璃故意干咳两声,“这位小兄弟,请穿好衣服。”
化形就化形,怎么不穿衣服呢,这身材肌肉,很难不让人多看两眼啊!
凤至低头看了自己两眼,然后抬头问道:“我是谁?”
哎呀,熟悉的配方,失忆梗什么的,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难怪写文写一半就弃坑,故事烂、文笔差,到处是bug,你说自己怎么就挑这么本破烂文看呢,好死不死,还死到了文里来。
顾长璃正了正颜色,说道:“昨夜肴香节发生混乱,你在混乱中受伤昏迷恰好被我碰到,就带你回来治伤,看你现在已经无恙,那么请回吧。”
凤至满脸写着“我不信”,又问:“我叫什么名字?”
顾长璃两手一摊,刚想说不知道,就看到凤至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写着一个“凤”字。
于是,顾长璃伸手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示意他自己看。
凤至拿着玉佩看了许久,一脸茫然地看向顾长璃。
“不认识?”这下轮到顾长璃惊讶了,失忆不说,连字儿都不认识了?
凤至点点头。
“凤至。”顾长璃极简极快地回道。
这两字在凤至脑中过了好一会,随后轻声念到:“疯子……”
顾长璃:“……”
疯子就疯子吧,他这个样子,跟疯子也没什么两样。
顾长璃叫了门中弟子,送了一套男子衣服过来,让凤至穿上后,示意凤至可以走了。
颜如卿也是一觉睡到正午,昨夜善后善到凌晨,累死人了。刚走进顾长璃的院子,就看到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从掌门师姐房中出来。
好奇心一下子就被触动,心里某个角落痒痒的,迫不及待地想去弄个明白。
于是,风一样跑到顾长璃房前,伸手便要敲门,此时,门恰巧从里开了,颜如卿这一下差点敲到顾长璃的头。
“掌门师姐~~”颜如卿收回手,陪笑道,“早啊……”
顾长璃看了一下头顶的太阳:“早。”
笑得这么鸡贼,肯定不安好事,这小财迷,不会是为昨天消耗了几张金符咒来报销了吧?
“那个……刚刚,从掌门房间里出来的……嗯~~”颜如卿看破不说破,但已经很明显了。
顾长璃看了她一眼,说道:“昨晚回来顺道捡的。”
顾长璃的直女属性一点儿都没让她察觉这话有什么问题。
可颜如卿听在耳朵里,脑中已经劈里啪啦炸开了锅。
昨晚!
捡的!
男子!
……
昨晚!
那名男子居然在掌门房中呆了一晚上?
颜如卿瞬间脑补出了一整晚的春宫废料。
而且,掌门师姐还回答地如此坦荡,如此不拘小节,真是,真是我辈修炼学习的榜样和楷模啊!
这修为境界,颜如卿自认为还远没有达到。
“懂了懂了,”颜如卿一副了然的神情继续道,“对了掌门师姐,昨晚那只华丽丽的鸟呢?我看那毛色上乘,用来做符咒定是顶好的材料,你看啊,昨天一共消耗了我10张金符,一张金符八万金,总共损失八十万金,那鸟昨天才拍出二十万金,我亏就亏点,勉强接受一下吧。”
颜如卿最后说的委屈巴巴地,那神情,比割肉还疼。
顾长璃一听,这家伙,还真来报销了啊……
“放生了,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修炼这么些年,定是悟道最深的。“顾长璃也是扯谎不眨眼,还反过来给颜如卿盖了一顶悟道的大帽子,要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反驳。
颜如卿被堵地无话可说,干笑两声道:“是是是,符咒什么的我也就这么一说,为苍生做事哪能计较钱财呢,身外之物,身外之物。”
嘴上说着不计较,心里实则在滴血。
不过,掌门师姐的道,又让颜如卿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一个人站在廊下琢磨了好久,还顺便回想了一下刚才那名年轻男子,虽没太看清真实样貌,但想来定是个俊朗青年。
十丈红尘掌门师姐来去自如,对天下苍生心怀悲悯,有妖必除,有鬼必抓,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呢……等回过神来颜如卿才发现,顾长璃早就离开了。
长璃早已辟谷,撑死的顾长璃也很不想吃东西,于是中午便喝了杯茶,等颜如卿用完午饭,二人便启程返回了凌虚门。
到达凌虚门,看到山门口巨大的石碑牌坊,以及牌坊上潇洒的“凌虚门”三个字,顾长璃不禁想张开双臂,大笑三声:仰天大笑进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想想上辈子自己在魔都,奋斗一辈子,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但是,现在!老子拥有了一个门派!而且,家里还有矿!
真想去上辈子得瑟一下,可惜没这个机会。
得瑟归得瑟,顾长璃脑子却清醒得很,这书可是只写了一半啊,而且那作者也没着太多笔墨写凌虚门,长璃救了凤至后,凤至失忆,误以为是冷情冷性的长璃将他重伤抛弃,于是离开后便开启疯狂修炼晋级的模式,时不时就给凌虚门找点麻烦,最严重的一次,好像烧了半个凌虚门……
这怎么可以!
顾长璃必须将一切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
这次让凤至离开,至少没有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仇恨的种子没有种下,一切都还来得及。
所以,这次回来,她要开始整顿门派,并时刻监督门派上下,将吃货属性转移到修炼上来,提升实力。
她隐隐约约记得,不久前就有不下三四个仙门上门来要过灵石灵药,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凌虚门就是他们的财库药圃,想什么时候来拿就什么时候来拿,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你连半个不字都不允许说。
三长老颜如卿是个直肠性子,实在气不过乌雪门的人嚣张的气焰,就提着明朝跟前来要灵草的乌雪门弟子战上了,结果可想而知,颜如卿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对方竟说“仙盟一体,同气连枝,我等前来作客,贵派竟然刀剑相向,实在让人伤心。”
小偷和强盗公然上门劫掠,却反被倒打一耙。
而凌虚门上下却也只能眼睁睁地苟活在仙盟的淫威下,实力不够,只能任人宰割。
顾长璃对着“凌虚门”三个字惆怅万千,自己上辈子在工作上也算是打不死的小强,虽然艰辛,却也从未退缩放弃过,现在有了家底,有了抱剑法力,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大干一番呢?!
上辈子每次上网冲浪,经常能看到这样一句话:
比你有钱有颜的人还比你更努力!
现在,顾长璃就成了这样的人,一句话,事业搞起来!把门派发扬光大!
回到凌虚门的前三天,顾长璃把凌虚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以至于门中弟子见她就跟见了鬼似的。
平时深居简出的掌门,怎么会忽然来到弟子房?
还有执药堂的小药童们,手里端着竹筛子紧张兮兮地站在药架旁,听候掌门垂训,可掌门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后,只跟连翘长老说了句甚好就走了……
还有八珍堂,原本木林霜以为掌门师姐终于想来品尝人间美味了,正想着做些新奇的美食给掌门尝尝的时候,顾长璃只是站在八珍堂外,一站就是一个时辰,看得木林霜心里犯憷,看到掌门拧眉,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掌门这是对八珍堂有什么不满吗?是八珍堂还不够气派吗?最后顾长璃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看着顾长璃的背影,木林霜的心像掉进了冰窖。
练剑场是顾长璃站的最久的地方,跟老僧入定似的一站站了一下午,全派上到长老下到刚入门的洒水弟子,都跟在后面排排站,各个心里都慌得紧,掌门这两天是怎么了,难道修炼悟道到了更新一层的境界?还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确实即将有大事发生,但跟他们所想的大事风马牛不相及。
第四天,顾长璃一个人呆在空山云居,大刀阔斧地对凌虚门上下大小十六个不同的部门进行了改革,调整最大的两个就是八珍堂和练剑场。
毛笔用的真不太习惯,画了一会儿,手就酸的要命。
规划画图什么的,在上辈子也不是自己的强项,只能凭这两天自己看到的,画个大致的轮廓。
一坐就是一整天,顾长璃揉揉眉心,再往窗外看去,已是月上梢头。
大弟子林月照已经过来奉了两回茶,这孩子心细,根骨好修炼也勤奋,以至于这百来年间,长璃只收了他这么一个徒弟。
至于桃夭,她是弈剑门门主苏时萩的女儿,为着拜师的事,女儿奴苏时萩门主年年来凌虚门,桃夭也是一来就呆在凌虚门不肯走,长璃原本就性子冷,不喜人多,但也架不住这父女俩的百般折腾,更何况,弈剑门是修道界炼器的翘楚,每年都有不少仙门上门求炼仙器。凌虚门就有不少弟子的兵器来自弈剑门。
这么想来,桃夭算是个关系户。
晚春难得夜色晴朗,顾长璃站在海棠树下,感受着晚风安抚大地入眠,从空山云居远眺,可以看见青云镇上零星的灯火。
顾长璃传音给颜如卿,不多久,颜如卿便踏着夜色凌空而来了。
“掌门师姐,找我何事?”经过前几天在青云镇上食香鬼一事,颜如卿对这个掌门师姐的印象改变了许多,说话也轻松随意了些许。
“现在我们凌虚门的账务是谁在负责管理?”顾长璃问道。
颜如卿一听是正事,也便认真道:“门中账务一直都是由二师兄宋修在管理,宋师兄人称宋财神,也叫宋抠抠,每次我要去领一道金符的钱,他都要跟我讨价还价老半天……”
宋抠抠……顾长璃听着怎么这么不信呢……
要是宋修真这么抠,那哪来的钱把八珍堂建的如此气派,如此富丽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是天宫御膳房呢。
颜如卿也很新奇,掌门这些天的举动太反常了,又是巡视又是问账的,难道掌门师姐要亲自着手管理门派事物了?
看着一树从不凋谢的繁盛海棠,颜如卿真想日日醉卧花棠下,如果掌门师姐允许的话。
“宋修长老,我记得他嗜酒如命,竟是能管理门派账目?”顾长璃是真佩服这凌虚门,酒鬼管账房,吃货来修炼,要不是凌虚门家底够厚,都不知道要被这群败家子败成什么样子。
颜如卿:“……额……这我就不晓得了,这会儿估计宋师兄还醉着,掌门师姐若是要查账,怕是要等明天。”
顾长璃着实好奇,这么有个性的宋长老,她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了,顺便看看他喝的是什么酒。
“带路,我们去看看宋修。”顾长璃对颜如卿说道。
颜如卿不敢推脱,只能在心里默默给宋师兄祈福,无论怎样,自求多福吧。
两人踏着夜色,迎着微暖的晚风,悄然飞至点金阁。
看到“点金阁”三个字,顾长璃又被冲击了一次,能再俗气一点吗,能再明目张胆一点吗,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此时已过亥时,点金阁除了两名值守弟子外,都已经歇下。
顾长璃随颜如卿来到后院正堂,正堂大门敞亮,夜明珠照亮屋内一隅,榻上横卧一人,单手支着脑袋,墨发飘逸垂直胸前,剑眉星目,正闭目瞌睡,周遭横七竖八散落一地酒坛子,看样子醉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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