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鸾鸩毒折磨了两天的凤至,终于在第三天中午苏醒,鸾鸩毒也被暂时压制住了。
没想到血青鸾的毒居然这么猛……
凤至眼中布上了一层霜寒,他没料想到的是,被镇压在符息山的血青鸾居然还有余力趁他最虚弱之时,对他下手。
对于自己的另外两个状态,妖王凤至是都有感知的。
他现在醒来的房间,就是之前他在执药堂的住所,离三七以前住的地方不远。
想到这,凤至心里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哥还是有几分愧疚的,若不是他,三七也许就不会死。
凤至调息了片刻,执药堂的弟子见他醒来,就给他端来了刚煎好的汤药。
喝了汤药,凤至问了送药弟子三七安葬的位置,而后便起身去给三七上了三柱香。
在三七墓前,凤至没有过多停留,对于妖王来讲,对过于弱小的人或物来说,原本就没有多少余情,能来三七墓前上香,多少有些受小傻子意念的影响。
刚醒来脑子还有点微微胀疼,不过,凌虚门真的是洞天福地,遍地的奇石珍宝,有助于他疗伤和恢复法力。这样的凌虚门被仙盟当钱库,也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鸾鸩毒,凤至就要亲自去会一会这毒的主人了。
翻新扩建后的凌虚门,连石径都变得更加雅致宽阔了。
凤至阔步朝空山云居的方向走去,沿途碰到凌虚门弟子,之前有些见过他的,还当他是小疯子,碰见了还会笑嘻嘻地跟他打个招呼。
可凤至只斜了他们一眼,一步都未停留,凌虚门弟子也只当他疯傻不予理会。
在离空山云居约莫两个路口处,凤至拐弯走向了一处小院,院门上方写着“常明院”三个字。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常明院,凤至心里腹诽,凌虚门的祖师爷果真如此做作,什么灵虚、常明,在金山银山面前,突兀地显得如此虚伪。
不过,有一点让凤至特别纳闷,坐拥此等洞天福地,应该说上至掌门长老,下至弟子门徒,修为应当卓越不凡才是,怎么看起来各个都是饭桶,实在捉摸不透。
凤至走进院门,花重和锦官正优雅地在小池边享受着阳光,细长的脖颈弧度优美,丝毫没有理会鲁莽闯进来的人。
院子里很安静,这是林月照和桃夭两个人的住处,顾长璃清冷,虽然收了徒,但两个徒弟也从来没有与她在空山云居一起住过。
所以,为了方便,便将月照和桃夭两人安排在了离空山云居最近的常明院。
凤至推开了东侧的房门,吱呀声在安静无比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桃夭看到有人推门进来,以为是师兄林月照,等看清楚身量衣袍和面容后,紧了紧眉,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疯子。
“你不在执药堂歇着,跑我屋里作什么?”桃夭没给他好声气。
凤至当没看见,偏头看了一下她,哼笑了一声,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师姐就是这么对待小师弟的?”凤至不要脸地说道。
“我何时有你这样一个小师弟了,臭不要脸,别以为师父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桃夭恨不得下逐客令。
“欸呀呀,你这话要是让师父她老人家听见了,可是会很伤心的。”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这里不欢迎你,”桃夭脾气上来,就是一点就着的炮竹,“一会儿月照师兄也要回来了,不想被他揍的话,赶紧滚!”
凤至像是没听见似的,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已经放凉,还是隔夜的,但他并不计较,伸手端起茶杯,在法力的驱动下,只见杯中茶慢慢由凉变温,由温变热,直至冒起了袅袅水气。
凤至笑道:“你看,此茶是原来的茶,亦非原来的茶,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小师姐?”
小师姐三个字语气尤其意犹未尽。
桃夭眼神变得凌厉:“你什么意思?劝你赶紧放下,别脏了我的茶杯。”
凤至往门口方向看了看,复又转过眼看向桃夭,说道:“你说师兄他什么时候回来?”
桃夭嗖地一声昭出朝雨剑,作势正要攻向凤至。
“师兄!”凤至厚着脸皮朝外叫道。
桃夭听声以为月照回来了,便也收回刺出的剑,看向院子。
可院子里空空荡荡,除了花重与锦官两只鹤外,连个鬼影都没有。
“你框我!”桃夭气极,吼道!
“我劝你最好别动手,你说我要是把你现在的身份告诉凌虚门的长老们,他们会不会连夜将你送去其华山?”凤至嘴角提笑,眼睛里是说不出的玩味儿。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还要在这儿疯癫到什么时候?”桃夭沉着脸说道。
“这些日子,伪装的倒是不错,看来在演技上下了不少功夫。”凤至依旧阴阳怪气地说道。
桃夭再次提起朝雨剑,将法力灌注剑身,剑气瞬间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凤至席卷而去。
凤至昭出赤阳剑挡住。
“被封符息山的这些日子,看来对你的影响还是不小啊,血青鸾。”凤至不再隐晦,直接叫出了她的名。
听到血青鸾三个字,桃夭挺住并收回手中的剑,与先前不同,桃夭忽然换了衣服神态,笑着脸对凤至说道:“呵~~~何必如此拐弯抹角,你是何时发现的?”
血青鸾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家都是妖,而且面前还是以前的妖王,离差真神只有一步之遥,被看穿了再装下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就早了,自打你重新回到凌虚门,我便觉得不对劲。”凤至直言。
“哦?既如此,为何不在当初就揭发了我,还要等到现在?”血青鸾收起朝雨剑,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多没意思啊,好戏总要安排在后面才精彩。”
“呵呵哈哈哈……”血青鸾忽然大笑起来,“没想到堂堂妖王也有如此婆妈的时候,你是舍不得伤了凌虚门掌门顾长璃的徒弟吧,舍不得看她伤心难过。”
凤至抬眸看了他一眼,眼里眸光一瞬凌厉,复又瞬间消失,笑道:“我们的交易,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桃夭这个肉身容器倒还不错,不过,这也只是你的一缕魔息,想要彻底占据肉身,还是要解除血魔心的封印。”凤至说道。
“这可是你的承诺。”血青鸾说道。
“不错,”凤至喝了口茶,慢慢说道:“不过,我还想跟你做笔交易。”
血青鸾看着他,心道,满身心眼,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说说看。”血青鸾说道。
凤至和血青鸾在房间里呆了差不多近一个时辰,等凤至心满意足踏出房门,已是晚霞漫天,映衬得整座凌虚门都像敷上了一层金,名副其实地坐拥金山宝地。
血青鸾不大愉快,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憋屈的紧,要知道,若不是因为百年前那场大战,他现在就是妖界的妖王。
此后两天,凤至都在自己房间里闭关,旧伤其实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至于鸾鸩毒,要彻底治愈,那不可能,但两天前从血青鸾手中拿来的魔息丸,虽不能解毒,却可暂时延缓发作。
同是妖族,这点魔息对凤至根本构不成影响。
做好这些事,凤至便在第三天夜里悄悄离开了凌虚门,同时离开的,还有常明院的桃夭血青鸾。
顾长璃连日赶路,消耗不少,沿途都息在仙盟的云台,大张旗鼓行事,反而少了很多臭虫的麻烦。
一晃已过了七日,算算路程,再有两日光景,顾长璃就能顺利到达其华山。
越是接近其华山,仙盟的云台就越是气派阔绰,连云台掌事穿的都是仙品锦缎,吃穿用度一律上乘,顾长璃自语在凌虚门也算是财大气粗,见识过各类宝物仙品,但跟这里比起来,凌虚门倒像是个土财主暴发户。
这里每个房间用的都是仙品级的熏香,房门都是由极品檀木和千年温玉精雕细琢而成,其上都设有阵法,房客可凭玉牌随意进出,却不用担心外人进入。
当然,入住云台是有条件的,必须得是仙盟成员,而且只有各门派的首座及长老可以入住,普通弟子则可住在云台旁边配套的客房里。
入住云台会象征性地收取一灵币,彰显仙盟首座的大度与慈悲。
顾长璃对此颇为蔑视,虚伪!
用完饭,沐浴后,顾长璃着轻便里衣在房间内休息,忽然感觉左耳微微发烫,余光瞥见金丝笼微微发着光。
上次发光并未感觉到灼热,这次却感受地有点明显。
顾长璃试了几次,想把金丝笼取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几次都失败了。
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她把耳朵割下来吧……
顾长璃的耳朵已经被烫地有些红肿,微微刺痛。
靠!什么破玩意儿!
让戴不让摘,它要是热炸了,自己不就跟着赔进去了吗?!
该死的死疯子,神经病!
让她现在怎么办?!
就在顾长璃一筹莫展之时,顾长璃忽然感觉耳侧触感冰凉,同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幸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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