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风信正连砍带锯暗夜兔角,一只毛绒绒有铁锅大小的爪子从蓝风信身后伸出来。长长的指甲勾起她的头发,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蓝风信!小心后面!”
小石头发现后面的怪物,仗着其他人无法听见,大叫着提醒。
蓝风信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可是她腰间的铃铛慢慢漂浮起来。
怪物好像玩得兴起,指甲不停在她头发里穿来穿去,磨盘大的脑袋也凑了过来,在她头发上嗅来嗅去,臭烘烘的口水滴落在她颈肩上。
蓝风信微微皱眉,突然用力向前滚出去,与此同时一道法力打在铃铛上。
她刚才所站的地方无数剑从地下钻出,直直插向怪兽脚底板,刚刚扎破点皮就再也扎不进去了。
就是这点疼也让怪物发狂,它想先逗弄一下食物,可眼前这个小家伙竟然能伤到它?还是吃了安心!
离远了些,蓝风信借着手中微弱火光才看到怪物全身。
这是一头像猩猩的怪物,浑身黑漆漆,长满一寸多长的毛。两颗獠牙像是野猪一样从嘴中探出来,一双鹅蛋大小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暗豕猿!
蓝风信心中一沉,她知道这种妖兽,虽然是四级妖兽,可防御力超过不少五级妖兽。而且它的力量奇大,也只略逊于五级妖兽,是四级妖兽中顶尖的存在。
唯一的弱点就在速度上,可在这种狭小地方,速度成了鸡肋。
暗豕猿仰头大吼一声,震得周遭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
蓝风信又慌忙向后退了一段,再次拉开与妖兽的距离。
这点距离也许对她来说够了,但对这两丈多高的怪物也只是几步而已。
暗豕猿停下吼叫,一双血红的大眼睛死死盯着蓝风信,巨大的身躯突然朝着她奔过来,每迈一步地都在颤动。
蓝风信咬咬牙,还是祭出铃铛,金光闪烁间无数剑从天而落,向着暗豕猿刺去。
暗豕猿脚步微微一顿,不躲不闪,任由剑尖扎在它身上。它身上的皮毛比脚上还要坚韧,而且毛上面好像有什么油脂一样的东西,极为滑腻。剑尖落到它身上根本伤不到它,都从它身上滑落下去,消失为虚无。
她的修为太差了,不然凭借极品法器不应该只是如此威力!
“漫天火雨!”
多想无益,蓝风信再次打出灵力大叫一声,暗豕猿头上立即涌现出现一片暗红色乌云,将它完全笼罩在下面。暗豕猿愣愣看着乌云,不明白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东西,它抬起爪子,不住向上抓去,又抓起人头大小的石头朝着乌云打去。石头穿过乌云又落了下来,将它脑袋打了一个包。
暗豕猿气得哇哇大叫,这时婴儿拳头大小的火雨点从乌云中掉落下来,直直砸到暗豕猿头上,身上。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暗豕猿依然不闪不避。
可这次它失误了,火焰不同于刀剑,它的毛太长,沾到火雨点就迅速燃烧起来。火焰灼烧着它的皮肤,即便是皮再厚,也疼啊!
烧成一个火球的暗豕猿嗷嗷大叫,不停在地上蹦跳滚动,试图熄灭火焰。蓝风信的火都带着一丝灵火,又岂是它能熄灭的?
见无法熄灭火焰,暗豕猿也被烧出凶性,干脆不管不顾任由火焰燃烧,嚎叫着直扑向蓝风信,势要带个垫背的走!
蓝风信惊叫一声,立即后退逃开,这大爪子一下打在她身上,必定骨断筋折成为一滩肉泥!
一爪子打空,打在旁边石壁上,很多巨大岩石掉落下来,暗豕猿立即挥动另一只爪子又打过来。
这下面地方狭小,蓝风信一边要躲避掉落下来的岩石,一边又要躲避它的攻击,不免有些躲闪不急,眼看大爪子就要扇在她的头上。
一道闪雷借着火雨之势打在大爪子上,立即泛出一阵肉糊味儿!
暗豕猿怪叫一声,连续后退几步,另一只大爪子猛地向后扫去。一道白色人影躲过它的攻击,从它头上越出,稳稳落在蓝风信面前。
“你没事吧?”
白慕辞单手持剑,紧紧盯着暗豕猿,也不回头直接问候一声。
蓝风信犹豫一下,还是回道:“我没事!多谢这位道友相救!”
“你先躲到一边,免得一会儿误伤到你。”
白慕辞嘱咐一句,提剑跃起,向着暗豕猿眉心刺去。
暗豕猿大爪子向上挥动,将他的剑打偏。另一只爪子也缓了过来,向白慕辞身体抓去。
白慕辞脚尖点在大爪子上,向后跃起躲开这一击。
就是这一招,他便已经见汗,不是攻击暗豕猿累的,是被它身上火焰烤的!
“这火是你放的?”白慕辞口中问道,他心中已经有答案,除了蓝风信还能有谁?
“它皮糙肉厚,除了用火烧,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伤到它。”蓝风信回道,这已经是她最好的应对手段,至于那个是一次性的,还不到使用的时候。
“有道理!”白慕辞也认同,“但这样只能伤到它,无法杀死它,只会更加激起它的凶性。”
蓝风信理亏,沉默不语。她极少与妖兽动手,那里知道这些?这要是人,早就认输求饶了!
“本来只有我自己,还没有把握拿下它。既然现在道友把它的毛都烧没,这灭杀的事情还请道友交给我吧!”
白慕辞说完也不等蓝风信回答,口中念诀,落雷流火剑漂浮在他面前,无数金色电弧在剑身上闪烁弹出。
暗豕猿也知道这一击的厉害,不再盲目向前攻击。停下来盯着剑,蓄势等着。
随着白慕辞手指,三条电弧从剑身弹出,化成三条小金龙,伴随着落雷流火剑飞向暗豕猿眉间。
暗豕猿大吼,双爪同时拍向落雷流火剑,剑身力量带着它的爪子直刺过去,剑尖贴到皮肤上才将将停住。
可它没发现三条小金龙此时离开剑身藏身到它周身大火里,带着一丝火势冲进剑尖中。
有了灵火的补充,已经停住的剑再次向前探去,暗豕猿大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再次停住剑势,而此时剑尖已经刺破它眉间毛皮,三条金龙顺着剑尖钻了进去。
在大火灼烧疼痛掩盖下,暗豕猿没有丝毫觉察。
没了三条金龙的落雷流火剑不再往前进,暗豕猿两只爪子将落雷流火剑甩到一旁,双爪立即握成拳不停捶打自己胸口,仰头咆哮。
白慕辞支起防御罩将蓝风信牢牢护在身后,躲避掉落下来的巨石。
暗豕猿叫着叫着突然一声惨叫,双手动作僵住,紧接着身体轰然向后倒去,砸在地面激起一阵烟尘。
两人盯着暗豕猿等了一会,确认它不会再起来,白慕辞这才收起防御,抬起手收回落雷流火剑,走到暗豕猿身前。
它身上的火焰还在噼里啪啦燃烧,滚滚热浪和刺鼻的臭味迫使他无法靠近。
“你将火收了吧,妖兽死了!”他捂住口鼻回头朝蓝风信说道。
这股味道属实难闻,蓝风信即便是离得远了些也被熏的难受,确认暗豕猿不在动弹,手一挥,暗豕猿身上的火焰化作一道火蛇向她飞过来,看样子是想要钻进她身体。
这怎么能行?想到刺鼻的臭味,蓝风信打了一个寒颤,立即快速掐动手诀,火蛇直直撞到土壁上,碎成漫天烟火消失不见。
没有了火焰,地下隧道中立即恢复黑暗。
地下世界没有光,她又不方便手托火焰,想了想竟然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根木棍,又拿出凡间的火折子,做了个简易的火把。
白慕辞看得眼睛都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修真者使用凡人东西。
“道友一直就是如此照明的?”白慕辞说的时候还特意注意了一下措辞,只是火光中他的表情太过古怪,出卖了他的内心。
“嗯!”蓝风信答了淡淡一句就不在回答,而是全部精神都在暗豕猿身上。
这妖兽真是顽强,它身上的毛发已经完全燃烧殆尽,就连皮肤也是坑坑洼洼,不少地方露出血肉来。
换做其他妖兽,早就倒地,而它就跟没事似的。
白慕辞也见到暗豕猿的惨状,身体不由抖了一下,心中暗叹,这火真是厉害啊!
“暗豕猿最值钱的就是一身皮毛,这个,应该不能卖钱了吧?”
在草原上她跟踪他,他是知道的。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跟上自己,以为跟着跟着她就能回去,却没想到对方能跟到这个地下裂缝中。探查到她时,暗豕猿正在接近她,一下子给他吓出一身冷汗,慌忙赶了过来,幸好赶上了。
看见地上的妖兽没了角时,他便对她跟着自己的目的有所猜测。这是他杀的,他怎么不知道尸体是什仫样子?这角不用说必定是被她收了去。看来她跟着自己是想要些炼器材料啊!
蓝风信凑到近前,确认实在是无法使用,才万分惋惜地说:“是卖不了钱了,可惜这一身好皮囊!多结实啊!”
财迷!
白慕辞中无奈,蓝风信在他心中又多了个标签。
“道友到此为何?此处极为危险,道友只是练气期,到此处来还是太过于莽撞了!”白慕辞质问,口气有些不大好。
“我也不想啊!”蓝风信立即装可怜,一阵叫冤,“我本来是在上面走得好好的,一道惊雷打下来,我为了躲避一个不小心掉到这里来的!”
掉到这里?
白慕辞上下打量她,身上衣服皱巴巴的,但还算是完整。此处离地面能有万丈之高,不小心掉下来还不摔个粉身碎骨啊?衣服怎么可能还这么完整?
见白慕辞不信,蓝风信继续补充道:“我是用了这个才稳住身体的。”她拿出来的就是用来爬山那一套工具。
“那你为何不回到地面去?”编,你继续编!
“你以为我不想吗?”蓝风信苦笑道:“我本想用这东西爬上去,谁知半道上遇见社夜君。好不容易杀死一只,又从上面来了一群。我只好下到底下来躲避。”
这里确实有社夜君,白慕辞也遇见过。但他修为高,社夜君并不敢招惹。
蓝风信说的这段话半真半假,白慕辞即便知道是编的,也无从反驳。
想了想,他叹口气,“罢了,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吧。”现在他没有时间送她上去,即便是送上去谁知道她会不会在跟下来,不如带在身边保证她的安全。
顿了顿,他又警告:“这一路上你跟紧我,一切听我命令,不得擅自做主!”
蓝风信忙点头答应下来,“道友放心,我很听话的,一切都听道友的!”
白慕辞点点头,“我名白慕辞,是天剑派弟子。不知道友是何门派?”
蓝风信嘻嘻一笑:“白道友,我名蓝风信,是个散修,未加入任何门派。”
白慕辞又点点头,虽说散修艰难,能修炼到练气期巅峰的一般年龄都已经较大,如此年轻的还是少见。如果这个人是她,那还是很有可能的。
看了看蓝风信手中的火把,白慕辞又叹了口气,“道友,这地方危险匆匆,你就这么拿着火把,很容易把妖兽招惹来的。”
“哦!”蓝风信乖巧答应了一声,手里还是举着火把。
“道友!”白慕辞又唤了一声。
“可是这里太黑,我看不见啊!”蓝风信委屈巴巴地说。
白慕辞从怀中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乳白色的珠子,珠子上面发出莹莹柔和的白色光芒。
“蓝道友,你用这个照明吧。”
蓝风信欣喜地接过珠子,自然将自己的火把熄灭扔到地上。抬头刚想问这珠子是什么,见白慕辞已经向前走了。
“蓝道友跟上!”
“哦!哦!”蓝风信忙追了上去。
“蓝道友,可是北荒人?”白慕辞在前面开路随意地问。
“不是,我是中州的,无意之间来到北荒。”蓝风信答的十分实在。
“蓝道友在北荒何处定居?事情结束,如果顺路我便送道友回去。”白慕辞又随意说道。
“多尔城,”蓝风信见白慕辞疑惑,便解释:“一个很小的小城,想来和道友并不顺路。”
“哦!”白慕辞不在意地点点头,又随口问道:“那中洲呢?中洲我熟,蓝道友在中洲居住在何处?”
蓝风信含糊回答:“我在中洲一直流浪,这住段日子,那住段日子,并没有固定的居所。”
“那道友可曾在混元城住过?”
蓝风信一愣,猛然抬起头,看见白慕辞已经回过头,正盯着她,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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